第1章 之十酒馆
我叫宋谦,谦让的谦。
我从来都不是个矫情到写日记来维持自己清醒的人,但现在我又不得不这样做。我害怕自己某天会忘记自己的使命,甚至记忆。
这是地球受到不明物体撞击后的第三年,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百分之九十的地表被某种白色的浓雾所笼罩着,只留下来了两城一河,和外围半径大概100公里的无人区。
灾难的突然袭来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城市大规模的湮灭,房屋倒塌,凶火四起,街道上到处是汽车的残骸。大人的呼救,孩童的哭喊。以及半空中从直升机内传来的搜救广播。从欣欣向荣的盛世繁华到惨不忍睹的人间烈狱只要了不到三小时的时间。甚至只是眨眼和闭眼的一瞬间。
而后让人意想不到的余难也异军突起,在持续一连串轰鸣声下从远处如浪如涛的浓雾迅速袭来,所过之地寸草不生,人们还沉寂在哀悼的悲痛中看着铺面而来的“恶鬼”心如死灰的闭起了双眼,似乎接受了如此不公的命运。
我很幸运,灾难发生时我正和三五个好友在地下实验里。灾难产生的剧烈震动引发了实验室的安全系统,关闭了钛合金舱门防止了第二波余难。
可依旧令人沉重的是,灾难的余威还在不断摧毁着所有生还者的心里防线。
官平太和乐俊是和我一起存活下来的另外两人。都是和我一支科研团队里的同事也是大学室友。我们的科研团队是做多重细胞裂变聚合的研究。而我是苏大化学系的研究生,而官平太是生物系的。至于乐俊是医药系的。我们三人从在校时就一直在做关于细胞裂变的学术研究。但进度一直缓慢。直到有天官平太带回来的一颗来路不明的牙齿,我们三人在加以研究后发现了一些惊为天人的秘密,为此我们从那时起就达成了转变项目方向的决定。直到样品溶液的诞生。
在逃离实验室前我拿走了这次科研的样品剂。心里其实暗自有了些不该有的想法。
我们似乎在灾难后都留下了不小的后遗症。只要到了晚上睡觉时就开始全身不停的抽搐,大脑好像不受控制一般不断投影着天灾人祸所带来的绝望和窒息。试过各种办法,不管是药物还是心理治疗,但效果都微乎其微。
其实我的问题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虽然无法让我死亡但痛不欲生的折磨让我精神奔溃。我在几近癫狂下吞食了从实验室带走的样品剂。几分钟后的浑身剧痛让我直至昏迷。
醒来后我看着熟悉的环境后,我知道我得救了。我好奇着检查了周身有无异象,但回馈我的只是头昏脑涨的疼痛。
是的,除了一些事情想不起来,似乎没什么变化。担心之余内心变得狂喜,是的,我们的“耀”计划成功了。
“耀”是我们此前科研项目的最终命名,它代表着人类进化的曙光,也涵盖了它本身其代表的属性和价值。
在得到哪颗牙齿之后,我们三人花了半年时间才弄清它的细胞属性和来历。在化验时我们剥落了它表层的杂质,在杂质里的物质超出了我们的认知,在不断探知查证和文献对比中我们确认了只是一颗从宇宙荒流中漂流而来的东西。但牙齿本身却成了一个天大的谜团。但好在近两年的不断实验中我们排除了它所有的不确定性,在安全的情况下我们得到了我们想要的答案。
它是活的!!!
细胞是活的!!!
它在任何环境和刺激下会做出本能是变化,会让自己变成想要的形状或者说状态来对应不同的情况,而他们数以万个的链接更是让人咂舌。除了他们本身活性以外,它们似乎靠某种神经传导的方式链接着彼此来达到意识传达的效果,但期本身却能单独存活和具有个体意识。
这说明什么?可能这样讲过于深惠。但用简单的话来说,在某种意义上它的存在是万能的。如果全身血液在进化融合到这种程度上,那么人可能也是万能的。但这只存在于假设。
而那本身具有里程碑性的模拟实验恰巧被突入起来的灾难所销毁。
而我成为了第一个人类实验体。
康复后的一个月里,我发现了我的记忆在不断衰退,以至于快忘了自己姓什么。除此之外并没有感到不适,对于这种结果。我感到哭笑不得,以前是忘不掉,现在却想不起。
至此
我停下了今晚所写下的最后一笔,拉开了窗帘,看到劫后余生的这片土地心里五味杂陈。
存活下来的人们寻找到了这片最后的生地,这里也是留给人类最后一片蓝天白云。统治者们隔着焱河在两端修建了城池。一座取名为望城,而另一座叫希城。
望城,是我的第二个家,这里居住着绝大多数的平民,如今的社会反而有种返璞归真的感觉。阶层统治,民不聊生。生活的一切在城里就能被满足,至少生活上是这样。但好在新成立的政府也不算是昏庸无道,虽然在品质上大有出入可相应的设施和政策也算是能自保自足。
虽然常常有人拿希城和望城比,说一个是上层一个是下层。偶尔饭店里有去过希城的人传出那里的富贵和舒适总是能勾动大部分人的内心。但望城却并非落得如此不堪,作为乐得其中的一份子我却觉得挺享受这种时光,有种极境下的揶揄。
群狼啸天,月不露影。天威降怒,末世之倾。
这是老一辈人对三年前那场灾难的须臾,我也是偶然间听闻。但时至今日那场灾难已然成了此中的禁词,有趣的是在这不久后就被“狼末”这种精辟的词汇给代替了。
是啊,也许就像他们所说的那样或许是天怒吧!但这和我有何关联,倒是我落得一身无尘,空出大把时间来养养身体。
值得一提的是,官平太在半年前就被做官的父母接走了,去了希城。走之前他给我留下了一间酒馆,和一条供应商的人脉。
临走前他说:“整天郁郁寡欢的想什么样子,我以你的名义出了点钱给你盘了家酒馆下来,我宁愿你醉死在酒桌上也别给我整什么幺蛾子。”
嗯,确实符合他有钱就开始装x的形象,我也应了他的话,隔三差五的就睡在了酒桌上。
至于为什么我郁郁寡欢可能对于我这种疑似失去亲人的孤儿来说,本身就是一种十之八九可能想不开驾鹤西去的可能。
所以这家酒馆我取名为西去酒馆,直到后来在我某次醉酒后和一个素未相识的女子谈起,她啧啧称奇。笑着和我打趣:“为什么不反过来想,或许这里就是你重生的地方。”
也是
十之八九嘛
那就反过来九八之十
所以醒来后我就差人换了招牌。
取名为
之十酒吧(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