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恶鬼陈佳
白无常头戴“天下太平”的帽子，笑意盈盈，仿佛看不出涟央的防备一般，友善地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河神。”
随即视线转到一旁的陈佳身上，“此人命数已尽，我们需要带走她。”
“哦？是吗？”涟央歪着头，面带邪笑，“我怎么看到她还在呼吸？”
黑无常手中的勾魂锁隐隐震动，锁链发出低沉的铮响，仿佛黑暗中有无数冤魂在低泣。
他抬头，目光如刀，声音低沉却充满威慑：“河神，生死轮回，自有定数。违逆天命，你清楚后果。”
蓦然间，气氛凝固。
涟央的脸色微微一变，原本冷漠的眼神中划过一丝不快。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指尖一转，周围的江水随之轻轻波动，缓缓将陈佳的身体带到了她的身后。
她嘴角勾起一丝嘲弄的弧度：“后果？我只知道百汇江现在容不得任何一个凡人在此丧命。”
她的语气强势又冰冷，带着无法抗拒的坚定：“所以，她不能死在百汇江！”
黑无常左手一伸，一卷古旧的册子出现在手中。
冥册，泛黄的纸页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名字，陈佳的名字在某一页赫然浮现。
“河神，我们明白你的难处，但冥册已显。”
一旁的白无常扫了一眼，轻声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陈佳，女，二十四岁，甲辰龙年十月二十一日，子时三刻，死于百汇江，因情而亡......”
“子时三刻......”涟央重复了一遍时间，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此时距离子时三刻还有一分钟。”
只见她双手一挥，江水自下而上猛然涌动，百汇江江面开始翻滚，波涛汹涌，掀起一阵阵巨浪，撞击着岸边的岩石，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陈佳的身体被水流托着，往岸边冲去。
涟央一边控制着江流，一边说道：“只要她离开百汇江，是死是活，任你们处置。”
黑无常的声音如冰冷的刀锋：“河神，人类生死你无权插手，再违天命，神罚将至！”
他手中握着的勾魂锁闪烁着阴冷的蓝光。
“亡者归位，生者无权。”
随着他一声低沉的呢喃，勾魂锁在空气中发出低鸣，无数亡魂悲哭声在百汇江中响起，紧接着，锁链骤然伸长，向着陈佳的身体飞去。
涟央微微侧头，一声怒吼：“天命？我奉的便是天命！”
江水宛如一条巨龙，发出低沉的咆哮声，她双手猛然向前一推，江水随之化作无数道水柱，直逼黑无常而去。
白无常快速飞身上前，阴司伞化作巨大的屏障，挡在黑无常身前，水流猛然撞击在伞面，激起一阵水花，四散飞溅。
白无常不愿看到两人争锋相对的画面，抬手道：“河神，一旦冥册显示死者死亡的时间和地点，任何人都不可能再改变，不要再做无谓的反抗了。”
谁知，白无常话语刚落，失去意识的陈佳突然张开眼。
明明身处水流中间的安全地带，却突然面色涨红，鼓起面颊。
她感觉冰冷的江水正疯狂地从她的鼻腔和口腔中涌入，本能的求生欲让她拼命挣扎，双手无力地挥舞，喉咙被江水堵塞，窒息感几乎要撕裂她的胸膛。
不过半响，众人还来不及反应，陈佳便彻底失去了动静。
“子时三刻，死者陈佳，二十四岁，死于百汇江......”白无常收起阴司伞，平静地声音响起。
涟央死死地盯着陈佳的尸体，一股不安涌上心头。
她感受到了百汇江的沉寂，在陈佳死亡的那一刻，她的神力在一寸寸地消失，只留下渠沟一般大小残存在体内。
一口鲜血从她的嘴中溢出，涟央咬紧牙关：“该死，她要化作恶鬼了！”
她再次抬起双手，握紧双拳，江水却似乎不再听从她的召唤。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想要操控江流，无法抗拒的虚弱感却从脚底涌上，江水只是掀起轻微的波浪。
这就是玉帝口中“陨落”的警告吗？
黑无常一步跨上前，铁链在手中哗啦作响，直直勾出陈佳即将离体的魂魄。
可就在铁链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陈佳的身影剧烈颤动，眼中的怨恨化作黑气涌出，挡住了勾魂锁。
白无常皱眉，话里有些难办：“厉鬼，恐怕不能再将她引渡到冥界。”
勾魂锁飞速缩回，黑无常右手被震得发麻，“不行！必须将她带回阴司，否则......”
陈佳陡然发出刺耳的尖笑，整个人的身影变得扭曲起来，怨气缭绕。
一具被黑色怨气环绕的灵体缓缓出现，陈佳双眼空洞，面色苍白，全身发白肿胀，俨然溺水而亡的模样。
涟央的目光微微一凝，脸上依旧挂着淡漠的神情，手指却下意识地动了动。
陈佳的怨气让她的神力愈发虚弱。
再看一旁的黑白无常，显然对于化作恶鬼的陈佳束手无措。
涟央冷冷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怒气：“这就是你们阴司的做事风格？留个恶鬼在我百汇江就不准备管了？”
白无常脸上露出歉意，抱了抱拳：“这并非我们本意，我们先前也不知她会化作恶鬼。”
看着黑无常眉头紧锁，紧闭双唇的样子，“呵！”涟央冷笑一声，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嘲讽和嫌弃。
失去理智的陈佳，突然看向涟央，她的声音沙哑而冰冷，夹杂着尖锐的怨恨。
“原来你是河神！把程明引到百汇江......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涟央用微弱的神力掀起一块水幕，堪堪挡下扑面而来的怨气：“不可能。”
刹那间，暗黑的怨气翻滚，江水开始变得浑浊不堪，生灵痛苦地哀嚎传进涟央耳中，她感受到神体的虚弱。
陈佳黑色的泪水滴落：“你说过......你可以帮我！”
涟央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神经病！
“那是你没死的时候。”
她毫不犹豫打破自己刚才给出的承诺，声音中带着威严，想要震慑陈佳。
“我不帮厉鬼做事，我劝你立马跟黑白无常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