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骂人不带脏字

北影厂门口站着几名青年，正在那里侃侃而谈，为首的青年胡子拉碴的，有点不修边幅，他叫田壮壮。

田壮壮左手边的是一名戴着眼镜，女生男貌且嗓音粗壮的女子，她叫李韶红。

田壮壮右手边的就是阿瑟他爹了，长的高大挺拔，五官端正，眼神深邃，散发出一种随时随地都会吟诗的气质，他叫陈楷歌。

这三位，都是厂里的二代子弟，1978年齐齐考入了北电导演系，三人成天斗鸡走狗在街上溜达。日常的工作就是评价电影。

作为国内影视行业的最高学府，北电的学生经常可以看到刚拍完的电影，也就是看片会，他们看完后就开始当着电影导演和主创的面开始点评了，类似于后来的影评人。

这群人经常会把一些导演和主创都骂的面红耳赤，敢怒不敢言，毕竟他们的爹妈都是圈内大佬，不好得罪。

这也导致这群学生总感觉自己是最牛的，自己以后当导演，一定会震惊全球，成为世界级的导演。

除了这仨，还有葛尤和葛佳，葛佳和他们一起讨论着，葛尤就在一旁抽烟，他在家属院地位有点尴尬。

很多同龄人瞧不上他，因为他要长相没长相，要学历没学历，要才华好像也没啥才华。

整天无所事事的，看起来跟个二流子一样，有点影响家属院子弟的形象了。

在他们眼里，葛尤的地位等同树先生。

几人虽说都是子弟，但处处显露等级，李韶红的母亲只是个副导演，家世最差。陈楷歌的爹陈怀楷，拍戏曲片居多，资历很老，地位不算高。

葛尤的父亲也属于拍戏多，资历老，地位也不算高。

田壮壮才是第一名门，他爹是田方，北影厂首任厂长，他母亲叫于蓝，《烈火中永生》里的江姐，新中国22大影星，更是儿童电影制片厂的厂长。

陈楷歌再怎么傲，也得顺着田壮壮，溜须拍马那是顺手拈来。

葛尤是想要溜须拍马，田壮壮都不让他拍，很少带他出去。

很多人觉得陈楷歌能起来完全靠他爹，那有点片面了，他爹最多帮他掌个镜，他起来完全靠他自己。

他爹能给他的资源其实没大家想的那么多，关键人物是他的第一任妻子洪小姐，长得不算漂亮，但家世显赫。

后来他的第一任妻子评价陈楷歌大意是说他是三不先生，何为三不？不拒绝，不主动，不负责，他各种撩拨女人，但就不主动，即使两人待在一个房间过夜，陈导只会各种撩拨心弦从不主动最后一步，等着女的憋不住主动了。

他也不拒绝，是你主动的，你负主责，你得对我负责，我不用对你负责。

靠着三不原则，陈楷歌算是进入了他梦想的豪门世家，上流社会。

很多人觉得他是拿到了金棕奖飘了，压根不是，是进入豪门后就飘了，一个奖对于他算个啥，但能进入豪门，那可不一样了。

他的所有资源，基本都是认识洪小姐之后得到的。

洪小姐的家族算的上顶尖那波家族了，她爸爸家族，母亲家族，继父家族都是顶尖的，家族里有开服玩家。

洪小姐的母亲当过教员的英语老师，牛不牛，就问你牛不。

所以说陈导是靠自己上位的，准确说依靠自己的姿色和三寸不烂之舌上位的。

即使后来他前妻当着主持人面这么评价他，他屁都不敢放一个。

靠着老丈人上位的人不少，比如大专毕业的贾会计，别人毕业想着如何就业，他毕业天天在图书馆溜达观察着哪个才是千金大小姐，经过他不断的踩点，还真让他得逞了，后来靠着老丈人家一路腾飞。

但像陈楷歌这样三不原则，能让女人主动扑上来生米煮成熟饭的，翻看历史，估计也找不出几个。

此时的陈楷歌算是正值青春，有那么几分傲气，一直以文人自居。

骨子里是瞧不上演戏的，觉得那是下九流，他想成为李白杜甫，要不是考不上燕京大学，他不会去北电的，但这俩所学校分数差的有点大。

而且78年燕京大学录取分数线不高，他也没考上，这就代表他对自己有很错误的认知了，他其实没啥文化，但硬要装文化人。

这不是最讽刺的，最讽刺的是陈导当初找人问了自己为啥没被录取，得到的答案扎心啊，大意是说他其他科目考的还行，就是作文写的太差了，没拿到分数，你说这扎心不，当代李白杜甫没写作天赋。

陈实的出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可以从这群人眼里看出，除了葛佳和葛尤外，其余人眼里或多或少的流出了一种嫌弃和鄙视。

他们瞧不上陈实这样的，在他们眼里陈实就是出身寒微，

他们知道陈实是破烂王，而且写过一本书，在陈楷歌眼中，陈实在故事会上写的东西跟金瓶梅没两样。

还不如金瓶梅，金瓶梅最起码还占了点文学。

这种阶级的东西，他们藏都不想藏。

冯裤子说过他出身小市民家庭，要想成名，不得不违背一些内心想法去取悦他人。像他和张艺谋，都是自己生砍出来的，没背景，谁也指望不上。

即使王朔后来和他闹掰了，但王朔自己都说冯裤子这人不错，是当时他有点小心眼了，钱上的事闹了点矛盾，但冯裤子对人是不错的。

有点背景的二代们，一直瞧不上冯裤子，因为他属于圈外的。

葛尤和冯裤子玩的好，因为他在他们圈子里也是被排挤的。

这年头的文艺界，主要就是子弟兵。

田壮壮78年考北电，答了半个小时就交卷了，跑到外面嗦冰棍。因为试题是分析《英雄儿女》，他爹是主演，从小一帮叔叔阿姨在他家聊这片的拍法。

后来进了学校，同学们还没摸到器材呢，田壮壮就拍上了短片，摄影系三巨头张艺谋、侯咏、吕乐给他掌镜。

毕业后，他直接进了北影厂，陈楷歌家世差一些，被分到了儿童电影制片厂。而没有任何背景的张艺谋，被发配到遥远的广西制片厂。

如果让老谋子拍齐同伟，估计他拍的比谁都真切。

张艺谋为了掌镜第五代的开山作《一个和八个》，跟厂里立下军令状，一旦拍砸了愿当十年摄影助理。

人家毕业前就能干的事，他得拿青春赌明天。

陈实的出现，唯一开心的就是葛尤了。

“我去，你丫的怎么来了。”葛尤挥手和陈实打着招呼，小跑到陈实身旁，那个开心啊，终于有个人说话了。

陈实掏出一根烟递给他说道：“过来找你们厂长聊点事。”

“你丫的一天不吹牛会死啊，你怎么不说你一会去中南海开会啊。”葛尤叼着烟说道。

“我给你们介绍下，这是陈实，知名作家，今年又考上了燕京大学。”葛佳把陈实能拿出手的都说出来了。

她十分清楚这些人什么心思，是有很明显的阶级划分的。

田壮壮点头和陈实打了个招呼，李韶红也跟着打了个招呼，她属于小跟班，田壮壮干嘛她就干嘛。

陈导是仰着头看着陈实，似笑非笑的说道：“现在什么人都能算作家了，文学的门槛确实有点低了啊。”

你看又装起来了，搜索陈导的名字关联词是装逼，他的装逼人尽皆知。

当然，客观的讲，他比冠希和小猪牛逼多了，因为他只打高端军，要么追最顶级的千金，要么追最顶级的美人，而且都是最终让女人主动上他的床。

仔细想想，你会发现他其实是很多爽文小说里的男主模板啊，长得不丑且会装逼，时不时表现一下自己，又会撩妹，就是装逼技能和一些爽文男主一样有点尬罢了，遇到有点文化的就原形毕露了。

陈实抬眼盯着他吐出一口烟雾说道：“文学的门槛一直不低，有的人抬脚就踏进去了，有的人在脸上刻着文学，但把头撞破了，也进不去。

十九岁的我在文学的门内看着站在门外狂吠的人，看着他滑稽的样子，觉得他可怜的就像葛尤饲养的家猪一般。”

葛尤一听差点跳起来拍手叫好，早就看这丫的不顺眼了，天天装什么装，不也没考上燕京大学吗？

每天文人自居，好像自己多么牛一样，看看人家陈实骂人不带脏字。

“哼~我懒得和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多说半句话，有点跌份儿。”陈楷歌冷气急败坏的来了这句一句，他知道自己嘴皮子不是陈实的对手，只能以身份来碾压他。

“你有什么阶层？跌什么份儿？”汪洋冷着脸站在陈楷歌身后，他早就来了，一直在陈楷歌他们身后，只是被陈楷歌挡住了，陈实都没注意到汪洋的到来。

陈楷歌一听，瞬间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整个人不好了，知道得罪厂长了。

立马变脸笑道：“汪叔我是跟他开玩笑的。”

葛尤懵逼了，陈实这孙子真认识厂长啊。

“你来怎么不提前说声的。”汪洋走上前招呼陈实，对于陈楷歌的话让他很不高兴。

现在北影厂要求着陈实写剧本，不能轻易得罪。

“没事，都是闹着玩，您老别当回事，他还小，树大自直，走出象牙塔磨炼几年就好了，我这不赶出来的剧本，给你看看。”

陈楷歌听完这话想跳起来骂人，这不是骂自己是小孩吗，辈分直接当自己老子了吗，他不跟自己一般计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