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灵性·巫吻药剂
“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没什么大问题，要是再晚来一点，只怕伤口自己都愈合了。”
“我给你两份药膏，黑色药膏内服，每日两次，白药膏外敷，但先别急用，等伤口完全结痂后，再把疮疤撕开，往里灌白药膏。”
“不要惊诧，疮疤之神青睐顽强者，愈合伤疤的过程越艰辛，新生长出皮肤就越坚硬。”
浪潮号负二层。
堆满瓶瓶罐罐的逼仄房间内，鸟嘴医生正在翻箱倒柜。
这位医生浑身笼罩在加长帆布衫下，头戴一顶黑帽，桌案上摆着一盏旧油灯，飘曳的焰火照亮了它面庞上的银制鸟嘴面具。
“省着点用，只有这么多。”
兰斯伸手，从鸟嘴医生手中接过两个药包，纸封的包装很湿润，内部透出一股刺鼻的怪味。
趁对方转身之际，兰斯用小指头偷偷搓了个洞，纸包内衬装着的，是一滩类似焦油的糊状物。
诡异的模样……不对劲！很不对劲！
“呃，鸟医生，你的药剂真没问题？”
药膏的模样实在太瘆人，兰斯犹豫了半晌，还是忍不住发问。
面前这位带鸟面具的怪人，正是【浪潮号】上唯一的船医。
兰斯不知道对方的性别和真名，但对其印象很深……因为这位医生经常来俘虏区转悠，并且眼神总是色眯眯的。
“噶——收起你龌蹉的想法！我和汉斯那垃圾不一样，你这是对一名医生的侮辱！”
仿佛是读出了兰斯的心声，狰狞的鸟嘴面具下，传来一道并不刺耳的中性鸟叫声。
“愚昧的家伙，居然质疑我的药膏？我欣赏你，才给你用黑药膏，寻常海盗想用还没资格！”
猝然响起的鸟叫，令兰斯吓得一抖，险些将药包摔在地上。
这鸟嘴装饰背后，莫非真隐藏着一只怪鸟不成？
“我的声音很难听吗？”
“新来的，你的目光很讨厌，别像个土老帽，把好奇全写在脸上，这会害死你的。”
“嘎——看在同乡的份上，给你提个醒，想在海上生存，第一件事就是学会伪装，无论你藏有什么秘密，无论见到什么怪诞，都将它烂在心里。”
鸟嘴医生趴在制药台上，懒洋洋地骂道。
“谢谢鸟医生。”兰斯尴尬地退后两步，“我以后一定注意。”
“别叫我鸟医生。我有名字，你可以称呼我为‘鹲’，当然，也可以像其他海盗那样，直接叫我医生。”
鹲吗……
“很有意境的名字，源自千岛联盟的图腾，众鸟之使‘白尾鹲’？”
拥有【博学（LV6）】，兰斯很快从脑海图书馆中搜寻到相关资料。
白尾鹲，是奈亚海上常见的小型魔鸟，常结群于岛上或悬崖岩石间筑巢，以海鱼和贝壳为食。
当凛冬潮来临时，体型小巧的白尾鹲是第一批迁徙的候鸟，因此也被岛民们称作“众鸟之使”——只要你在热带看见一只白尾鹲，盛大的魔鸟之潮就距离你不远了。
“嘎，鹲钟爱和聪明人交谈！”
鹲的语气中满是赞许：“在大海上飘流了这么久，难得见到一个不是文盲的家伙，值得狂饮三大杯！”
这位鹲先生……有些怪异，但目前看上去，似乎对自己没有敌意。
见对方心情不错，兰斯趁热打铁，决定再多打听一些消息。至少，也得弄清航船的坐标，以及【浪潮号】此次远航的目的地。
“一位医生为什么会甘愿当海盗？据我所知，各大岛屿都会优待医生。”
兰斯决定先用客套话拉近距离。
“因为我厌恶陆地。”鹲毫不犹豫回答，并反问道：“你喜欢岛上的生活？”
“呵，也许吧。”
原身脑子似乎被大炮轰坏了，记忆缺失了很大部分，所以兰斯只能含糊应答。
“你不理解，只是因为你还没见过极端的丑恶。”鹲冷漠道，“终有一天，我会驾驶战舰，将群岛上所有人轰成碎片。”
“群岛上有您的仇人？”
“不，不是仇人，是所有人。”
兰斯觉得鹲疑似有些极端了，但联想到对方所处环境，随即又释然了。
海盗船上嘛，精神病多才正常，正常人谁会当海盗啊！
“那，既然我已经算是正式船员，能询问一下，我们此次航行的猎物……嗯，我好提前做应对。”兰斯斟酌语气发问。
这是他真正关心的问题。
奈亚海并不富饶，常年被风暴和海兽包围，和毗邻的珍珠海相比，简直算是炼狱级副本，无论是商船还是海盗，都很少愿意踏足这片原始海洋。
【浪潮号】承载着上百名海盗，不去掠夺富饶的海域，而是反常地向奈亚海深处航行，必然藏着猫腻！
“目的地？不用急，你马上就知道了。”
“哈，其实我讨厌卖关子”鹲发出类似鸟类的笑声，解释道，“但浪潮号正在追逐一只狡猾的猎物，一旦透露消息，猎物就会警惕逃走——狩猎目标保密，这是邓普的决定。”
“虽然海盗大多都是不识字的文盲，但不得不承认，邓普船长是个有见识的人，我只能向你允诺，猎物绝对值得期待。”
“我明白了。”兰斯点头。
尽管心中仍有许多疑问，但过于追问只能适得其反。是时候该告辞了。
“不用谢我，这些消息并不免费。”
鹲摆手道：“其实你被俘那天，我正好缺药材，顺手解剖了你的仆人，送你消息算是回礼，我们扯平了。”
“解剖活人”还“顺手”？
兰斯的笑容僵住了，他面无表情，实则内心疯狂嘶吼。海盗船上果然一个正常人都没有！
“你忘记带药了。”
鹲微笑地看着狼狈的兰斯，善意地提醒。
“回房间后，记得遵医嘱敷药，如果觉得药好用，可以再来找我，当然，药不免费！”
“下次见！”
砰地一声，药室的木头门被合上，兰斯拎着两个药包，望着门扉上的鸟羽印记发愣。
一下子吸收太多消息，他需要缓一缓。
“鹲应该没有骗我的动机，浪潮号正在追踪一条大‘猎物’……我不知道具体细节，但可以料见的是，这条猎物肯定不好对付，所以消息才会高度保密。”
“我现在实力还是太弱，身体也亏损得厉害，一旦遇上高强度战斗，大概率会送人头。”
兰斯思忖着，看向手中的两个药包。
鹲说药膏可以弥补身体的空虚……
纸包内的黑药膏越看越恶心，但兰斯决定先相信再质疑，于是他没走远，直接在医室门口用药——真要是吃嘎了人，也方便鹲救人不是？
“黑药膏：可生服，亦可兑水，一次不可超过5g，每次服用间隔需超过八小时。”
在药包内，兰斯找到了医嘱，鹲的字迹很工整，看得出曾受过系统教育。
干了，兄弟们！
应该吃不死人……兰斯嘟囔着，心一横，用指甲掐了大约2g药膏，闭眼丢入嘴里。
浓烈的臭味冲入鼻腔，黑药膏的臭味很复合，硬要形容：那就是死了十个月的腐烂老鼠蘸过期豆汁儿的气味。
兰斯胃酸上涌，好悬没直接呕出来。
但黑膏的药效也立竿见影，在与臭气抗衡的同时，一股暖意自胃部传导自四肢百骸。
肌肉酸痛开始消退，手掌皲裂的伤口逐渐愈合，酸涩的后腰变得强健起来。鹲没有骗人，黑药膏真的在修补身体的亏损！
【检测到超凡素材】
【巫吻尸膏】
【灵性1阶·消耗品（药剂类）】
【蜂蜜、冥府百合、处女眼泪，再加一具十年份的尸体……它的配方也许很恶心，但却是黄昏灵媒们的最爱】
【首次服用，拓印效果】
兰斯其实想说，叙述药方时可以详略得当一下，在看清原材料后，他突然想把胃扣出来丢进海里。
但心底一丝丝的矫情感，很快就被巨大的喜悦所冲刷掉。
【已记录药剂“巫吻尸膏”，共拓印出三个里程碑点】
【服用1-200g：强健躯体，弥补亏损（2.9/200）】
【服用200g以上：解锁“巫吻尸膏”详细配方】
【服用500g以上， 且满足必要仪式：永久激活词条「悼亡者之吻」】
「悼亡者之吻（蓝）」
阴影系一阶职业【灵媒】专属词条。
功效：亲吻死亡48小时内的新鲜尸体，可读取部分记忆，并有极小概率习得对方生前的一项技能。
（生命终将归于尘土，灵媒请奉黄昏与终末之主，献予告别之吻）
“这是新词条？”
“好耶，出金了！”
兰斯用指甲盖再挖了一大勺黑药膏，陶醉地送入嘴里。
“药不能停，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