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甘心
所求为何，是啊，她还能求什么？求这副再也生不出孩子的身体还是再也回不去的过往。
“不甘心罢了。”
皇后喃喃自语，：“曾经，我以为，我比赵怡乐重要，否则最后为何我成为了他的妻子。”
“后来，他做了皇帝，我成为了皇后，我以为自己是这世间最有权势的女子，一时间我竟然也忘记了年少时的心动，皇后怎么可以善妒，他是皇帝，后宫自该佳丽三千。”
“可我想不通，为什么我的孩儿一个个离我远去，难道这就是做皇后的代价不成，如今看来事实上，权利这种东西靠依附他人怎么可能长久，而我的孩子确实是做皇后的代价，因为他们都不被自己的父皇喜爱。”
“很可悲不是吗？我竭尽全力护着他的每一个孩子平安出生，长大成人，而他，却因为担心外戚强大，有朝一日威胁到他的江山，而不允许我的孩子出生。”
周秋看着眼前人，在原来的周秋眼里，离她很远很远的皇后是一个高贵的人，高贵到不屑于欺负一个孩子，也不在乎她过的如何。
此刻的皇后，不施粉黛，不在端着高贵的架子，头上没有厚重的首饰，穿着简简单单的衣服，就像一个普通妇人，只是，眼里没有光罢了。
周秋想安慰她，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造成这一切悲剧的是皇帝也是她自己。
“罢了，你也不过是一个孩子，我与他之间的恩恩怨怨与你无关，到底我还是不如你的母亲有能耐，她竭尽全力护着你出生。我那是说的话有一句不对，她自杀不是因为对你不喜，恰恰相反，她唯有死，才能让你活。”
“你愿意叫我一声娘，不论是出于什么缘故，也不论过去我同你母亲有何纠葛，就当作是老天给你我的一个机会，你可愿意？”
周秋想了想，自己的身份她心知肚明，若是有一天走到和皇帝对峙那一步，皇后又要作何。
“你可是在想，我为何如此说。”
皇后开口，：“我刚刚说过，过去也曾提枪上马，上阵杀敌，我嫁入皇室，其实父兄是失望的，开国高祖是一代奇女子，她明明给了所有女子更多更好的选择。”
“可如今在这世间奔走的女子越来越少，她们似乎又被关进了院墙之内。”
皇后看了一眼周秋，：“我不知道你能否走到那一步，但是，周秋，待你查证清楚自己的身世，你难道能够看着他的后人坐上皇位？”
周秋没有回答，只问了一句，：“那到时候，您所求又为何？”
“那日你也听到了，他对我全家都起了杀心，不过是如今不敢罢了，我所求自然是让我王家活着罢了。”
周秋反问怎么不考虑考虑造反。
皇后大概没想到周秋是如此大胆之人，一时间竟然愣住了，过了一息才慢慢开口。
“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他虽然在女子一事上荒唐了一些，也算不得什么明君，错事也做了不少，但百姓不知，臣子不举，造反只会让普通百姓日子艰难，军中将士无辜枉死罢了。”
“我王家虽然不是什么氏族大家，但也一直恪尽职守，武将最忌讳心浮气躁，莫说他如今没对王家动手，就算真的动了，想必我那老父都不会想着反抗。”
皇后叹口气，周秋却在这一番话后有了想法。
能够考虑到百姓，王家家风必然清正，眼下，皇后需要自己这个女儿护着身份地位，而她也需要一个强大的后背让自己做事不至于畏手畏脚。
皇帝固然是权利最大的那一个，如今因为周秋身世却也不再是最好的选择。
“母后。”，周秋抬眸，：“您所求必然会如愿。”
皇后突然就泪目了，皇帝的每一个孩子都称呼自己母后，可她们都与自己无关，她们都有自己的母妃，她们和自己客气梳理，让她无法亲近，而她自然不屑于别人的孩子。
可如今不一样了，她拥有了一个女儿。
“好。”，皇后笑了笑，：“有你这句话，我王家自会帮你到底。”
周秋看到门口人影晃动，一把拿过皇后手里的碗，大声说到，：“我喝完了，母后请回。”
又小声说了一句有机会先给她讲讲父母之间的事情吧。
皇后微微点头，周秋虽然还没有调查，不过对方如此笃定，一定是有证据的。
皇后也不急，如今明显还有事情需要他们办，两人一个眼神交流就懂了彼此的意思。
皇后啪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本宫在这里陪你养伤，你还有什么问题。”
“是父皇让你留下来的吗？那正好，你今日回去吧。”，周秋说话也是毫不客气，明显是有了靠山才能如此大胆。
“本宫还懒得伺候你。”
皇后转头往出走，一开门看到了三公主正准备敲门的手。
两人一副谁都不喜欢谁的架势。
“常乐怎么来了？”
“母后，我来看望九妹妹。”
“进去吧，我先回去歇着了。”，皇后一摆手正要离开。
“母后，九妹妹年幼，又受了伤，说话难免不中听，还望母后包容一二。”
常乐想，九妹妹也不知道和皇后之间发生了何事，不过让皇后留下照顾她，皇后心中必然是不快的，尤其是连后宫大权都被迫交了出来。
她心中清楚，父皇不过是要找个人来替自己承担没有照顾到孩子的责任罢了。
“本宫自然不会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不过是不想吃药闹几分脾气罢了。”
“奇怪，确实是常乐多心了。”，不是说父皇和皇后大吵一架吗？怎么皇后看着到是一点也不难过。
如此想着，她抬头看向皇后，：“母后这几日不见，竟是年轻了不少，是有什么灵丹妙药不成？常乐讨了来给母妃使使。”
“你这丫头，油嘴滑舌，宫里那个女子比得上你母妃漂亮，行了，快进去看你九妹妹去吧。”
“谢谢母后。”
三公主嘿嘿一乐，自顾自进了周秋房间，至于其他跟来的人，自然要先面见皇后，之后再由人带着来看望周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