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夜袭古董店
古董店里亮着橘黄的灯光，空无一人的街道异常寒凉。
吱呀~
老旧的木门推开，悬在门口的铃铛轻响。
柜台后打盹的老人抬起沉重的眼皮往门口瞥了一眼，皱起眉头。
虽然肩上蹲着一只猫很古怪，但看在对方衣着体面的份上，他提了口气，道：“先生，打烊了。”
听到带着明显日本口音的英语，凯勒笑了笑，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店里繁杂的老物件。
老人眉头皱得更深，扶着柜台站了起来。
“先生？”
凯勒笑道：“这里的东西看起来挺有意思的。”
老人无奈摇头：“那你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吧。”
凯勒在店里绕了一圈，手里拿着一块痕迹斑驳的怀表。
“你的眼光很好，这是二战时期的老怀表，虽然破损严重，但收藏的不就是这些来自战争的痕迹吗？”
“有道理。”
“八千美元。”
“行。”
老人愣了一下，旋即迅速覆盖笑脸。
他不过是随口喊个高价，一般来这种店里的人都会直接大口还价。
没想到那么晚竟然还能遇上一个“大客户”。
只是。
当凯勒朝他伸手的时候，他又茫然了。
旋即，怒色上涌：“你在跟我开玩笑嘛？”一只手此时已经伸向柜台下。
“八千美元买你的命，很划算的。”
老人迅速抽出柜台下面的格洛克对准凯勒的脑袋。
然而只一瞬间他就把枪扔了，猛地后退撞上货架，同时盯着自己仅剩白骨的手臂惊恐喊叫。过了两秒，他才又突然意识到自己无论怎么撕心裂肺都没能发出一丝声音。
身上其他部位的血肉开始剥落，就像炖烂的肉，稍稍一动就跟骨头彻底分家。
他猛地扭头看向柜台外西装革履的男人，看到对方的眼睛完全被黑暗填满，好似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那只肩头上的猫正看着他舔了舔舌头。
来不及说什么，他失去了视野，因为他的眼珠也从眼眶里掉了出去。
一具白森森的骷髅从枯萎的血肉堆里走了出来，头骨内微弱的魂火仅黄豆大小，代表着他本就所剩不多的寿命。
“弱的可怜。”
凯勒摇了摇头，放出骷髅剑士。
骨剑捅穿了前者的头骨，将那点魂火连同全身骨骼中的精华一并吞噬。待它收剑时，老鬼子的骸骨立刻散架并在地上跌成一摊骨粉。
古董店的后方就是起居室，生活用品摆放得异常杂乱。
幽灵仆从绕了一圈后很快找到藏在地板下的入口。
穿过一条狭窄的通道，前面不止有光，还有人声。说的是日语，凯勒只能勉强听懂比如“达咩”“斯国一”“一库”之类的话。
他在神盾学院也没学日语。
死灵书升起，飘在右肩，橙色魔法装备加持，骷髅剑士的魂火顿时暴涨，炽盛的幽蓝火光仿佛要从眼眶里喷出来。
强化后的骷髅剑士一马当先地走出通道。
惊呼传来，随后枪声大作。
等到一切平息，凯勒姗姗来迟，装修如同豪华酒店的地下室里躺满了尸体，骷髅剑士双手拄剑冷酷地站在血泊中。
死灵黑雾跟随目光弥漫，尸体相继起身。
死灵法师最喜欢群战。
枪声吸引了前来查看的敌人，距离最近的尸鬼猛地朝对方扑了上去，开始啃咬。
猝不及防之下被咬断喉咙的敌人惊恐欲绝地不断开枪，直到空击声响起也没有停止。
在他死亡之前，凯勒让死灵书吃了它。
活人和死人在献祭中的价值是不同的，但是活人得失去反抗能力后才能喂食或献祭。
带着八具尸鬼，凯勒往地下深处走去。
越往下，敌人的数量越多，实力也越强，尸鬼开始出现损失。
失去脑袋的尸鬼会像丧尸一样被终结，但这显然还不是尸鬼使命的终结。
噗！
邪爆后的现场血腥残忍，甚至十分恶心，但杀伤效果也出类拔萃。
死灵书一次次张口将敌人吞吃，大概是喂得太多太快，它居然也开始咀嚼了。
猩红的液体从尖刺般的獠牙缝隙中流淌出来，卡在牙缝里的肉丝让人感官不适。
一簇簇灵光的相继涌现的确给凯勒带来喜悦，但是这种过度缺乏参与感的战斗也着实令人无聊。
藏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忍者看到站在不远处打哈欠的凯勒，眸中突然涌上狠厉，一枚淬毒的苦无奋力射出。
击中的画面没有如愿出现，苦无在凯勒身前突然停住了。
诡异地的动静转换就像有人按了时间停止器一样。
‘真的有那种东西吗？’忍者不禁想到。
下一瞬，那个该死的骷髅一剑捅穿了他的肚子，将他扔向那本恐怖的吃人书。
凯勒想到了曾经玩过的某款横屏游戏，他现在不就是闯关一样冲破一层又一层的地下城？
而且。
谁能想到，手合会以一间不起眼的古董店作为入口，竟然能在地下藏住那么多人？
最后一层是道馆。
拉开门的时候，凯勒吓了一跳。
宽阔的房间里，上百名黑衣遮面的忍者手持长刀，严阵以待。
在他们的眼里看不出对骷髅的恐惧，只有勃勃的战意。
站在队伍最前面的男人没有遮面，他看着凯勒。
“阁下可否上前说话？”
骷髅剑士默不作声地迈开步伐。
“人家叫我呢。”凯勒按住他的肩骨，走上前去。
面对面，男人放下刀：“我叫吉冈信，阁下是什么人？”
“凯勒·帕维斯。”
“医院的事情，是我们的错误。我们愿意给予阁下赔偿，希望能够与阁下化敌为友。阁下的手段令人钦佩，我代表手合会邀请阁下加入我们，我们会给予阁下最高程度的礼遇，我们有……”
凯勒打断：“看到你们有这么多人，我就放心了。”
信皱了皱眉，继续道：“这里只是我们的一个据点，我们在纽约有非常多的人手，位于东京的总部人数更多。阁下如果加入我们，这些人都会成为你的下属……”
正说着，一截舌头突然从他嘴里掉了出来。
信猛地后撤，整张脸却脱离头骨留在原处，失去支撑后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凯勒笑道：“其实我的意思是，你们有那么多人，以后我的书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面目恐怖的信说不出话来，只能疯狂挥动手臂。
上百名忍者顿时齐齐嘶吼着一拥而上。
凯勒正要释放火盾护身，耳畔突然听到一声利啸。
“喵！！”
蹲在肩头的暗影猫突然跃出，身躯在半空瞬间膨胀，落地时已如一只牛犊大小。
它迈开粗壮的四肢迅捷地奔跑起来，身上突然分离出一只又一只大猫。
眨眼的工夫，十只暗影猫冲入人群，身躯如同闪烁一般忽隐忽现。
凯勒看呆了。
少顷，暗影猫一具具分身逐渐消失，他往骷髅剑士小腿踢了一脚：“可以上了。”
骷髅剑士如离弦之箭杀入人群。
凯勒扭头还在咀嚼的死灵书。
“你行不行啊？橙装？嗯？”
死灵书停顿一刹，随后嚼得更快了。
片刻。
满是血迹的道馆里躺满忍者，一部分已经死亡，大部分还在濒死状态。
凯勒推出死灵书：“吃！一个都不许剩！”
暗影猫变回小小一只，跳到凯勒肩头趴着闭目休憩。
骷髅剑士正在和信对砍。
真正意义上“丢了脸”的信看起来十分可怕，不过他的流血状态已经止住，而且仅凭一把刀竟然能挡住骷髅剑士。
凯勒双瞳漆黑，发动死灵凝视。
目光触及，信的身体表面突然泛起波动，如同溅开的水纹。
死灵凝视居然没有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