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分家?
“秋花,阿娘有点渴,给阿娘端碗水来。”沈云婉想动手,但她瞧见了屋外的村民,瞬间冷静了下来。
在这个社会以孝为先,哪怕要动手,也要趁没人的时候,毕竟她还要住在这个村子里,不能被人戳脊梁骨。
喝完水后,沈云婉低声咳了两下,立马捂着头往地上摔去,手里的铁锹也似是无意的砸向林老太婆媳二人。
还不等林老太反应过来,她就拍着地哭的悲恸欲绝。
“娘!你们是想逼死我啊!我为了这个家,天不亮就起来干活,每天把你们伺候舒服了,我才能去睡觉,今天地里活多,我多干了会,没来得及做饭,就被二弟妹打了一顿,还把我推进河里了,如果不是秋花姐妹俩瞧见,我就淹死在河里了啊!”
说着,她撩起头上的碎发,对着屋外的村民露出肿胀不堪,满是血迹的额头。
瞧见这一幕,众人互相对视一眼,开始议论纷纷。
“哎哟,真是造孽啊,林家大儿媳妇那可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天还没亮就出来扫院子,我刚下地干活,人家就拎着筐回来了。”
“这林家就是欺负人,拿老大媳妇当牛使唤。”
“你们有闺女的可得擦亮眼,那林家老三还没娶媳妇,可不能把自己闺女往火坑里推。”
……
院外的吵闹声,一字不落的落入林老太几人的耳中,林江氏瞬间回神,她儿子还没娶亲,要是被这贱人坏了名声,还怎么相看姑娘?!
但也不能当着邻里的面教训她,到时候这贱人又抽风怎么办?
“大嫂……”林江氏正想道德绑架,就被沈云婉堵了回去。
“弟妹,你摸着良心说,向东和向西我是不是拿他当亲儿子疼?!那春花和秋花也是你侄儿,你怎么忍心拿这么粗的棍子打她……呜呜呜你真是好狠的心啊!要不是我醒的早,你是不是就要把她打死了!!”
“你怎么打我骂我,我都无所谓,但你不能这么对我女儿啊!”
“今天你把我推河里,害我摔破脑袋,我有说你一句不是吗?春花就是看我一天没吃东西,才从厨房拿了根薯蓣给我,你就把她往死里打…你看春花,明明八岁了,但看着跟四五岁差不多…”
沈云婉一边哭一边把春花往林向西身旁推,二人站在一起,差距瞬间就显出来了,春花身上还穿着林向西穿不上的土布衣服,二十多个补丁摞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可怜。
“这林黄氏的心咋这么狠!那春花看着黑黑瘦瘦的,连拿点吃的都要被打!”
“咱平安村就没有比黄丽芬更刻薄的,人家成峰媳妇在咱村里那是数一数二的勤快,她黄丽芬怎么就不知道知足呢?”
“就是,人家成峰现在可是私塾先生,一个月有一两的月银,不能全让黄丽芬那婆娘拿走了吧?”
“我听说那黄丽芬真就一文钱也没给成峰媳妇,全都充公了!”
……
林老太恨得牙痒痒,对着她破口大骂:“你个破烂货,当初要不是老娘,你早就饿死在街头了,老娘把你许配给成峰,让你有口饭吃,你不感恩就算了,现在还敢指桑骂槐!”
“你看看你生的那两个赔钱货,老娘没打死就不错了,还想吃饭?!我呸!!”
“呜呜呜,娘!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你亲孙女啊!我相公在外面给家里赚银子,你就这么虐待他闺女……”
“我现在就去找成峰,要是他不给我做主,我就拉着两个闺女去跳河,反正我也不想活了……”说着,她站起来拉着春花姐妹俩就往外走。
林老太怎么可能让她跑去镇上告状,这可是一两银子,平常人家一年都赚不上这么多。
何况林成峰那可是秀才,要不是碍于这层身份,她老林家哪能在村里说的上话?!
等来年成峰参加乡试考中,她老林家就能彻底跨越阶级,不用在地里刨食了。
“沈云婉!你给老娘站住,你要是敢坏了成峰的名声,老娘剁了你!”
林老太料定她不敢不听,沈云婉本就是逃荒来的,离开林家,她无处可去!
想到这,林老太的脊梁骨又直了。
闻言,沈云婉果然顿住了。
“阿娘。”春花拽着沈云婉的衣袖,“今天婶娘打我的时候,说要把我们赶出去…”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些年她看着阿娘被欺负,不仅不反抗,还默许她们打骂她和小妹。
而今天,阿娘不仅和祖母吵架,还会护着她……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她抬头直勾勾的盯着被阿娘拉住的手,鼻尖一酸,自打记事以来,阿娘从未对她和颜悦色过,这还是阿娘第一次牵她的手。
“春花,你可真是娘的好闺女!”沈云婉蹲下身,激动的将春花抱在怀里。
春花瞬间怔住了,连动都不敢动。
秋花瞪着黑溜溜的大眼瞧着这一幕,朝沈云婉张开双手:“阿娘~”
沈云婉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真乖,就是营养不良,抱着咯人。
不过没关系,既然成了她们的娘,那她肯定会把这几个孩子养的白白胖胖的。
林老太和林江氏对视一眼,皆看清了对方眼里的茫然。
这贱人怎么瞧怎么不对劲,难道被水鬼上身了?
在她们胡乱猜想之际,沈云婉满脑子都在盘算如何分家。
“弟妹,既然你想让我们滚出去,那今天就分家吧。”沈云婉站起身,直勾勾的盯着她。
“我呸!你个贱蹄子,老娘还活的好好的,你就敢提分家,信不信老娘休了你!”
老三还没娶亲,她还指着老大家给她挣彩礼钱,怎么可能轻易分家?!
况且等老大家那俩赔钱货长大点,就能送去孟员外家做丫鬟,每月还有三钱的月银。
想分家,除非她死了!
沈云婉微愣,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她生活的时代,林老太还真能休了她。
想到这,沈云婉直接跪坐在了地上,一脸哀戚的哭喊:“呜呜呜…真是没天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