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斩妖人,焚天塔
薄纱般的青色丝绸,轻笼在女人凹凸有致的躯体上,她摔倒在井边,正对着一黑袍人苦苦哀求。
“哥哥,求您放奴家一条生路吧!”
说着,女人轻轻抓起裙摆,露出覆盖着鳞片的惨白大腿,但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腿上的变化。
“只要哥哥愿意放过我,你要奴家做什么...奴家都心甘情愿。”
说着,她又松了松衣领,楚楚可怜的表情,再配上那妖艳的面容,很难不让人心动。
听罢,黑袍人看了看左手柴房,又抬起手中的剑指向女人。
“姐们儿,都被本大爷吓出蛇鳞了,还搁这诱惑我呢?”
“怎么,昨夜房间里的农夫被你吸成了人干,你还想来祸害我?”
“你可真的不是人啊,人家的闺女才满一岁,刚能下地走路就没了爹!”
说着,他越想越气,一剑插进那女妖人的胸口。
可怜那蛇妖还来不及显出原形,就被他斩得奄奄一息,青灰色的妖血从胸口汩汩流出。
“哈哈...你们这些斩妖的禽兽,又能...好到哪里去...”
“我的...三个孩子,都是被你们...不然我也......”
还没说完,它已失去呼吸彻底死去,身躯逐渐变细伸长,化为一条身长两丈,四指粗细的白蛇。
“别人做了恶,自然会有报应,而你做了恶,也一样会有报应。”
“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小爷我,陈·逸·飞。”
陈逸飞一剑斩下蛇头,取出脑中一颗白色内丹,放在鼻间嗅了嗅。
白色内丹散发的妖气纯净,他有些意外。
“哟呵,竟然是灵魅之妖,这内丹品相还算是不错。”
说着,他将内丹吸入腰间葫芦,将剑回鞘,摊开手掌。
“焚天塔,出。”
一座半尺高的小火塔浮现在手掌之上,纯黑小塔周身不断有火焰燃烧环绕。
另一只手掐诀,小火塔传出吸力,将两丈长的妖蛇尸身全部吸入。
随后,他就地盘坐闭眼,小火塔浮于身前,缓缓旋转着。
不过几分钟,简单完事,“就炼化了这点妖力,也算是聊胜于无吧。”
陈逸飞站起身拍拍屁股,翻墙潇洒离去。
他循着北城门的方向,从小巷走到大路,原本清净的耳根子,瞬间被持续不断的嘈杂包裹住。
肉眼可见的庞大人流熙熙攘攘,朝他挤过来,进城的人无不是拖家带口,提着大包小包。
他们脚步匆忙,面带不安,不像是进城行商的商贩,更像是逃难的。
陈逸飞只能硬着头皮挤进人群,逆着人流走。
好不容易挤到北城门下,却被守城士兵一把拦住。
“还敢出城往北边去?是不是不想活了!?”
陈逸飞并不废话,从胸口摸出一枚青铜令牌,令牌正反面都刻有一个大大的“斩”字。
“原...原来是斩妖爷!您请!”士兵深鞠一躬,额头上的汗水滑到脸颊。
“无妨,浮生城是往前面走吧?”陈逸飞并不在意,毕竟这样的人流与嘈杂,任凭谁都不免心烦。
“是,斩妖爷!往前三十里就是浮生城!”士兵大吼着回答,腰弯得更低了。
“心浮气躁可不是好事。”他拍了拍士兵的肩膀,出城而去,却让士兵惊得浑身一颤。
士兵望着陈逸飞离去的背影,长舒了一口气。
但凡换个脾气稍微暴躁些的斩妖人,他今晚就很难手脚完整回家吃饭了。
三十里的路,提气轻身行了不过半个时辰,陈逸飞就走到浮生城门之下。
相比于前一座城士兵的不耐烦,浮生城的士兵,面容更多是愁苦,他照例亮出斩妖牌。
一个守城士兵见到令牌,激动得两腿“扑通”一跪。
“斩妖爷!你们可算是来了!”
说着,那士兵声音逐渐颤抖,最后涕泗横流,“我儿子,昨夜被那大妖鸟捉去了!”
“现在生死未卜,还请斩妖爷发发慈悲,救我儿子!”
一边说着,士兵那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几下就给磕出了血。
“先别忙着磕,讲讲城里发生了什么。”陈逸飞扶起士兵,随手用黑道袍擦了擦士兵的额头。
那黑色的袖口沾了血,虽然不明显但仍能看到,可几个呼吸之后血迹竟然完全没了痕迹。
“往年,那大妖鸟也就一年掳走一个孩子,城里县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表面上查查案,最后都不了了之。”
“今年,大妖鸟是一个月掳走一个孩子,现在这七月甚至掳走了六个!”
“昨夜,我亲眼见那怪物飞进我家的院子里,掳走了我儿子!”
简单了解之后,陈逸飞得知士兵名叫李二牛,并约定傍晚借宿他家,顺便勘察院内情况。
“你先好好工作着,这城内我得转转,才好判断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李二牛叹出一口很长的气,“斩妖爷,不瞒你说,现在谁还有心思守城。”
“城里的人家,十户走了九户,剩下那一户基本都是孤寡的老人家!”
“要不是刘县令下死命令,如有士兵逃走,全国通缉、格杀勿论,这里早就是个空城了!”
“那县令呢?”
“刘县令还在城里,前些日子他妻小出城回乡省亲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那还算有点良心。”
陈逸飞走进浮生城,大街小巷上,除了一两个坐在自家门边消磨时间的老人家外,没有再见到其他活人。
当然,除了那个地方。
那地方,若是太平盛世,便销声匿迹。
若是天下大乱,有妖怪横行,便现身于世,越危险的地方,越容易找到它的踪影。
一阵二胡声不知从哪里传来,陈逸飞循着声音,又从小巷走到大路上。
“没想到,在这里竟然是间茶馆,也算是有兴致。”他自言自语道。
看着头顶“客来茶馆”的牌匾,陈逸飞踏入其间。
门后的阴影中,忽然出现一只粗壮的手臂,将他拦下。
“此为斩妖堂,若要入内,请出示斩妖牌。”
看门的是脸上带着一个刀疤的光头汉子,一脸凶相,但并不逼人。
“呐。”他亮出斩妖牌。
“铜级斩妖人一位,请入。”
偌大的茶馆,除了台上一位拉二胡的老者之外,空无一人。
不过台下的十几张桌子上,都用心摆好了吃食点心,还没动过,显然是为陈逸飞这样的人准备的。
听见门童的话语,正闭眼拉二胡的老者停下来,打量着台下这个黑袍斩妖人。
“没想到第一位来这儿的,竟是铜级的斩妖人。”
说着,老者放下二胡,抻抻手臂,提提袖子,端起桌上的茶杯吹了吹,一饮而尽。
“好茶,够烫!”
陈逸飞也随意选了个位置坐下,抿了一小口茶,却烫得他差点丢掉茶杯。
他眼角抽了抽,心想:“果然,能在这里的都不是正常人。”
“老夫名为罗一指,是本堂的堂主,不知阁下可有何需要?”
斩妖堂虽然是斩妖人的聚集地,但是除了堂主之外,斩妖人的名字,能不透露便不透露。
否则被人传出去,消息走漏到某些妖怪的耳朵里,难免牵连自己的妻儿老小。
“那自然是这浮生城的消息,越详细越好。”
虽然彼此都是第一次见面,陈逸飞也不和这罗老头客套。
“好,爽快!”
罗一指不知从哪里掏出个惊堂木,走到桌后,对着那桌面响亮一敲,就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要说这浮生城的发生的事,还得从头讲起。”
“且说那五年前的一夜,九天玄雷临空,天罚突降!”
“万分危急时刻,苍琅山清玄真人,为保万千生民性命,不惜以自身肉体引雷,承接到苍琅山之上。”
“那高万丈的苍琅山,硬生生是被那天罚玄雷从中间劈开,成了两半!”
“而清玄真人,身死道消,甚至连骨灰都没留下!”
“苍琅派也因此震怒,百年未曾出世的他们,派那清玄真人亲传弟子,下山探寻真相,势必要将引下天罚玄雷的罪人给找出来!”
“可普天之大,寻一凶手无异于大海捞针,五年过去,也没有听见任何动静。”
“再告诉你个绝密的消息!”罗一指刻意压低了声音。
“听说那下苍琅山下山的弟子,带着一件至宝,焚·天·塔!”
陈逸飞哑然一笑,“就算是带着,那又能怎样呢?”
“啧啧啧,你看你这后辈,就不知何为焚天塔。”
“这山下可不比山上,不知多少人觊觎他手里这件宝贝!”
“焚天塔不说也罢,且说自那天罚之后,天地的修炼法则变得无端混乱,不断有修炼之人无故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法则混乱暂且不提,相信你也明了。”
“也是从天罚那夜后,妖物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在三个国家中,残害平民,为祸人间!”
“这昭云国浮生城内的怪鸟,亦是如此!”
“你可知,这怪鸟的妖力,有多高?”
罗一指忽然停下,望向台下唯一的看客。
“不知,还请堂主赐教。”陈逸飞拱手请教。
“我曾与它交手过一次,折了五个弟兄后,我方才死里逃生回来。”
“众所周知,妖怪修炼之境界,有五重。”
“分别是那:幽微、灵魅、妖魑、妖尊、妖王、妖皇。”
“而那怪鸟,根据我估计。”
“是个妖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