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阿树当有武神之姿！
“想当初，我花了五日，就娴熟五禽动作，半个月时间，施展招式。”
“教导我的师父就已说我天资不错，只可惜家贫，错过了学武的最好时机，蹉跎半生。”
“你若能有我一半的修行进度，就算有几分习武天赋。”
李远抚着胡须，“说再多的都是废话，你打一遍拳我看看，先从猿式吧。”
林森点点头。
李叔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饭还多，哪怕观想五禽颇有心得，也定然没有李叔经验丰富。
少年面容微肃，双脚并肩而分，长臂展开，含胸拔背，气沉丹田。
他眼神专注，连气质都变得深沉，身体如一张弓弦，双臂就是蓄力的箭！
悍然挥臂！
“箭矢”离弦，双臂残影，激起阵阵风啸，沙尘漫天！
“砰！”
面前的木桩应声晃动，裂开一丝纹路！
李远原本放松的身体，猛然前倾，“你以前练过武？”
林森摇摇头。
看着李远狐疑的眼神，他摊手道：“叔，我要是真练武了，至于混的那么惨，去荒山搏生路吗？”
这倒也是。
李远咳嗽两声，道：“你小子猿式练得不错，很有长臂猿猴的威势，看来是下了苦功夫的！”
“但是！”
“但猿与人形相似，最为好练，接下来的牛式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切勿骄傲！”
习武的大忌便是心浮气躁，眼高手低。
须知持之以恒，武道方能有所成就，一旦心态不对，成就有限。
听着李远良苦用心的话语，林森深以为然。
他沉浸心神，将自己想象成一头气势汹汹的蛮牛，双拳挥动，横冲直撞，如野牛刚猛无双。
“咔嚓！”
一声清脆的断裂声乍响。
木桩裂缝扩大，拦腰断裂，木屑纷飞！
李远瞪着眼睛，声音变调：“手臂粗的木桩子，就这样一拳……碎了？”
他盯着林森：“你是怎么做到的？”
气血药草的事情自然不能说，那相当考验人心。
思考片刻，林森道：“大概是我天赋异禀，骨骼惊奇？”
“你小子…说这大话！”李远笑骂。
短短三日就将五禽段体法中的猿、牛二式练至如此，的确不错。
但只是猿牛二式，当不得“天赋异禀”四字。
索性让阿树继续其他三式。
这一看，李远从最初的震惊，到最后直接麻了！
鹤式轻灵，乘风欲飞！
蟒式刁钻，绞杀难缠！
真正做到了练出其形，其精髓！
最令人恐惧的却是虎式。
动身如剪草，落地不闻声！
虎啸似雷动，利爪掏人心！
李远凝视那虎虎生威的动作，下意识躬身摆拳，眼神恍惚，仿佛看到了一头真正的斑斓大虎。当山风与虎威扑面，顿时呼吸不畅，心跳如鼓！
直到少年收拳平息，李远这才意识到这是阿树，而并非威震山林的山君！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心头生起太多的震撼惊疑，而当那龙精虎猛、意气风发的少年微笑缓步走来，李远脱口而出。
“阿树当有武神之姿！”
这下轮到林森微怔。
他修行五禽锻体法的确流畅，好比高山流水，水到渠成。
但没想到李叔给了如此高的评价。
就听李远道：“你五禽动作姿势标准流畅，虽还有些生涩，不过这靠练就能得到成果，但……”
他看林森如看稀世之宝，“能从中领悟五禽神韵，哪怕只有一缕，也比苦练十年厉害！这就是天资悟性！”
“我没有什么好教导你的了，真要教导，也是我向你请教。”
听到李远这般言语。
林森眉头一挑，心情激动，难不成我真是武学天才！？
不过他很快就按耐住亢奋的情绪。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一是占了气血药草的便宜；二则前世接触过真正的猛虎，观摩神韵自然不难。
虽没有得到教导，但通过李叔的评价，大致了解如今的进步不错，循序渐进。
“好好练，好好学！”
李远面色潮红，见证一位武道奇才的诞生，着实令人兴奋，“你欠的八百文钱，叔给你抹账了！”
“李叔，这怎么能……”
“别推脱，练武耗财，五禽锻体法这样大路货都能练出这般成效，早点攒足银子，去武馆学艺，别瞎了这身天赋！”李远不由分说，一锤定音。
他人虽善，但也有自己的小心思，现在的阿树起始于微末，此刻不雪中送炭，积攒情分，更待何时？
李远温善的眼眸闪过一丝精明之色。
见推脱不得，林森只好答应下来。
……
……
数日一晃而过。
林森依旧每日吃草，练武，吃草，积攒着去武馆学艺的原始资金。
得益于气血药草，他进步飞速，将五禽锻体法的一招一式，练的有模有样。
如果等级划分熟练、小成、大成、圆满的话。
距离圆满，只差一步之遥！
“只可惜五禽锻体法只能强身健体，跟五禽戏这种养生功大差不大，招式更注重提升身体基础素质，威力反倒平平。”
“真想有杀伤力，还得去武馆！”
心中这般想到。
练了许久，饥肠辘辘，林森准备吃饭。
这几日草饼，草粥，翻来覆去的做，也实在吃的腻味，但也没别的办法。
狠狠一口咬在草饼子上。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一口草饼，一口巴豆肉汤，很快，几株药草在泥坑中生成，又是百文钱进账。
“没有盐了，得下山一趟，顺便买点肉。”
“不过奇怪，李叔今日怎么没来？”
林森没有多想，李叔走南闯北，大概有别的事情耽搁了。
小缘山的杂草总比九曲草长得高，不值钱的构树漫山遍野。
当青绿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青石街道与古朴建筑。
这就是灵泽县。
交了一文进县费，林森四处张望，饶有兴致的看着陌生的环境。
人流涌动，商铺林立，小贩吆喝，新鲜出炉的包子热气腾腾。
林森买了两个肉包，一口下去，肉汁迸溅，相当美妙。
买盐，买肉，都是市价，价格公道。
他还花五个铜板的“重金”，买了一小块滑滑的肥皂。
少年人练武出汗多，没有肥皂，总觉得油腻洗不干净不舒坦。
当然，看到肥皂，也就打消了做肥皂赚钱的想法。
这年头，值钱的买卖，都被狗做了！
林森嫉世愤俗的想。
将需要的物件购置完毕，左右时日尚早，循着李叔给的地址，登门拜访。
还未接近。
就见白绫飘飘，纸钱飞扬，凄厉的哭声一声接着一声，锥心刺骨。
林森的笑凝在脸上，拎着的肉“啪嗒”掉落在地，沾染了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