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被发现了
林汝成跟着大憨走进村委大院时，里边已经坐了半院子人。
声音嘈杂，中间还穿插着一群孩子的疯跑打闹。
就像赶大集一样。
这种全村老少爷们群聚的热闹场面，后世很难见到了。
林汝成印象着从九十年代开始，打工的打工，考学的考学，村子里常住的人一年比一年少。
人情味也越来越淡。
尤其他重生前，名义上拥有几百号人的村子，平常跟鬼村没什么区别，只有一群五六十岁的老人守着家门苟延残喘。
也就过年热闹个三五天，过完年又各奔东西。
就是过年碰到，也和陌生人差不多，很多根本不认识。
见面打招呼，连辈分都能搞错的。明明该喊爷的，结果喊成大哥。
弄得让人啼笑皆非。
对比一下，现在的农村虽然穷，但更有生活气息和人情味。
林汝成心里想着，和大憨一起找几个同村的年轻人凑过去闲聊。
刚开始他还有些生疏，不过话题聊开，渐渐记起一些模糊的人和事儿。
没办法，年代太久远了。
“女成，你家毛妮儿的事儿咋说？”这时，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递过来一根烟。
林汝成扭头，认出是同村的赵明堂。
林沟村大部分人姓林，但也有一部分赵姓。
“啥咋说？”他一时糊涂。
“就是上丁岗我表姐家，生了三个儿子，想要个女儿。这不是前几天在酒桌上说过的嘛？”赵明堂回复道。
“哦，你说这事儿呀。不送人，我们自己养着。”林汝成赶忙打着哈哈拒绝。
“不是，你答应好好的，酒都喝了。咋能说变就变？”
“酒桌上的话，开个玩笑，你还能当真。”
林汝成主打一个不认账，只说是酒话。
“你真是……”
赵明堂不知该说啥，同时有些疑惑。
作为同村人，他对林汝成了解，二流子一个，对媳妇动辄打骂，对几个闺女也不上心。这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不过对方不愿意，他没敢死缠烂打，只能悻悻离开。
院子里吵吵闹闹，不知道多长时间，村里几个干部总算出现在台上。
坐在中间的，正是村支书林占海。
林占海本家人比较旺，兄弟三个，再加上7个堂兄弟。
一大家子大大小小三四十人，所以在村里特别占行市，平时根本没人敢惹。
林占海对着话筒敲了几下，然后喊起来：“喂，喂，大家都静一静，别吭声了。”
林汝成过来开会，纯粹抱着凑热闹的心态。
台上讲的热火朝天，他扭头和大憨几人低声闲聊，有一搭无一搭听着。
不单单他们，其余人都一样。
开这么多年会，大家有些麻木了。
不过虽然没怎么用心，林汝成还是听到个大概。
河堤那边继续出义务工，直到冬月间才会结束。另外村里要办扫盲班，每天晚上上课，村里不识字的年轻人都要参加，为期一个月。
不参加的人，扣工分。
这些和林汝成没多大关系，他听着听着打起瞌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会场里突然吵闹起来。
感觉有人推自己一把，林汝成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女成，分地，要分地……”
大憨大声道。
分地？
林汝成立刻打起精神，竖着耳朵听四周村民的谈论，果然都在说分地。
终于要来了。
林汝成自然心里盼着包产到户的。
不过他印象里这事儿是明年发生的，难不成自己这个小人物的重生，还引得蝴蝶煽动了翅膀。
继续听下去，林汝成才知道多想了。
这次开会只是村里打预防针，具体怎么个包产到户，还要等公社的通知。
即使如此，也让不少人心里激动不已。
给自己干活，肯定要下力气的。
***
吃过晚饭，林汝成骑着自行车，驮着大姐夫朝大山方向奔去。
到达预定地点，他让姐夫在高坡这边下铁丝套，自己则绕行到另一边。
一切和昨晚没啥区别。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两人开始收兔子套。
刚收七八个，林汝成忽然听到背后有动静。
他下意识扭头，只见几个黑影悄咪咪朝自己所在位置走来。
“谁？！”
林汝成一声低吼，举起手中铁锤子。
马有德也反映过来，抓着斧头。
下一刻，几道刺目的手电光齐齐朝他们照来。
尼玛，这狗不拉屎的地方不会还碰到打劫的吧？
林汝成暗暗叫苦。
三姐家的自行车怕保不住了。
他才注意到，不知啥时间，身后也围来几个人，手里还端着枪。
“成娃子，咋是你？”下一刻，围上来的人中传来低呼。
闻声，林汝成觉得有些熟悉。
他用手遮挡了下手电光，认出对方，心里顿时松口气。
“表舅！！？你们这是干啥呢？”
说话那人叫郭大豪，和老娘李大女是一个村子的，而且还是叔伯姊妹，在公社上班。
按辈分，算林汝成的表舅。
说不上亲，但过年林汝成去舅舅家走亲戚，也一起喝过酒的。
在心里，他隐隐猜出这些人为什么大半夜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们去皂角营抓赌，扑了个空。看到这边有手电亮，就带人过来了。你们大半夜不睡觉，弄啥呢？”郭大豪摆了摆手，示意同伴放下枪。
“我们逮兔子呢，”
为了以示清白，林汝成赶忙打开蛇皮袋，从中掏出一只兔子，脖子上的铁丝套还没有弄掉呢。
“逮兔子，用铁丝套？我说刚才在路上咋踢到铁丝套。”
郭大豪用手电朝地上照了照，出声问。
其余人同样如此，纷纷凑到近处。
“嗯，我前段时间跟朋友学的，就想趁着没啥事儿，和我大姐夫一起，弄几个兔子挣点零花钱。舅，这刚捉了一只，你们拿回去吃。”
“我们要你的东西干啥……这玩意儿真能套住兔子？你带我们长长见识。就行”
郭大豪很好奇。
“行呀，”林汝成无奈答应，心里叫苦不迭。
他原本想着能多保密一段时间的，现在看来不指望了。最多一个星期，估计十里八村道路上都是铁丝套。
一群人原本抓赌失败，有些灰心丧气，现在反而兴致勃勃跟在林汝成身后。
“你们为什么要下在路上，干嘛不下在麦田里？”
“我也不知道原因，就看人家这么做能捉到兔子，所以跟着学。”涉及到关键部分，林汝成打起马虎眼。
今晚这个地段收获不大，近一百个铁丝套，只逮了八个兔子。
即使如此，也让这群人眼睛闪烁。
他们跟着看一路，早明白了。
这铁丝套没啥技术含量，随便做一下就成。
自己完全可以有样学样，等晚上也弄些下在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