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枯木又逢春
“借尸还魂？？？”刺耳的话语听得武柒心中咯噔一下。
原来如此，被抽出的白烟当真是沈逸飞的魂魄，难怪那日猫妖行事迟缓，他瞥了一眼地上瞪圆双眼还在不断挣扎的女妖。
自打武柒穿越后，也翻阅了不少武学功法、江湖秘闻，本以为小说中的神识、意念皆为虚妄，不曾想今日竟意外窥见夺舍之事！
谨慎的性格使然，项天明陷入沉思，他淡淡道：“此事过于魔幻，我需慎重考虑。”
“还等什么呢？二十余年的谋划尽在今日。”鬼雾桀桀大笑：“担心我的噬魂大法不靠谱？”
“我嘞个憨批大师兄啊！”闻言武柒在心底吐槽道：“人家惦记你身子二十年了，你就没发觉一丝异样？”
说着鬼雾摄来被网兜缠住，动弹不得的三花猫，灰雾翻腾不息，从狸猫的七窍涌入。
伴随着一身凄厉的猫叫，烟雾中跳出一名俏丽可人，观其模样正是先前三花猫儿所化人身。
“上师，我的好上师~”它娇媚地伸出手指轻轻划过项天明的胸膛：“你这副残躯还能支撑多久呢？”
“只要换上这具年轻的肉体，啊……”少女舔舐着手指，言语里满是轻佻与魅意。
这一幕看得武柒是几欲作呕，却叫李妙瑛流出两行清泪。
说着它似是察觉出什么，话语恢复清冽：“我说你真是老糊涂了，如此大事怎还叫旁人瞧去？”
“无妨，一枚弃子罢了。”本以为是那无关紧要的猫妖，项天明摆摆手，随手炼出一道冰锥，朝着破庙轰下。
“轰”的一声，残破的屋舍应声坍塌，而后扬起土黄色的尘烟阵阵。
“只是一枚？”在鬼雾的反问声中，冲出一匹身无杂毛，通体墨染的玄狼，正是化妖后的武柒！
“哪来的狼崽子！”项天明面露不悦，正欲出手击灭，转头却看见令他心胆俱裂的一幕。
向来不可一世的鬼雾，此刻脸色骤变、神情骇然。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孽渊中绝无夜幽种存世！”
“孽渊?夜幽种又是何物?”瞧着他二人的反应，武柒有些不明所以，虽说自个妖化后实力暴增，可空有一身本事却不知如何使出。
而在鬼雾惊叫之际，玄狼额头神纹金光大盛，迸发数道耀眼的辉光，化作锁链朝着一人一鬼袭来！
一道道金色锁链劈天烈地，遮光成阴！
“果然是夜幽种！”鬼雾哀叫一声，而后从少女头顶冒出一缕灰雾，随后附身在路过的寒鸦身上，急忙振翅远遁！
失去了鬼雾的支撑，女妖悄然倒地，现出原形。
“听好了项天明，此妖最克神魂，我无力相助。你若能逃过一劫，再来寻我……”
鬼雾的惨叫声渐行渐远，只留下一脸茫然的项天明。
“如此说来我这妖身大有来头？”武柒尝试着操控金色锁链，虽够不到远在天边的鬼雾，却毫不费劲地攀上项天明的躯体。
项天明亦是惊恐万分，凝出数道冰晶朝着锁链砸去，却被一一弹开。
在其无助的眼神中，武柒心念一动，拽出一团近乎透明的烟气，本是中年人模样项天明也随之现出龙钟老态。
贪狼可吞日月，吞你还不是易如反掌？
“这就是生魂？”还未来得及细瞧，这团烟气便被眉心上那道铭纹吞入，同偃息的金光一道湮灭。
耳边响起许久未闻的旁白声：
【相由心生，景随意动】
【吞噬项天明残魂一道，神识略有提升，获得其记忆残片】
“神识？”武柒急忙追问：“如何修得神识？”
回应他的只有幽幽呜咽声，扭头看去，李妙瑛不知何时挣脱绳索，捧着三花猫的尸身啜泣不止。
一身妖气内敛，呼吸间武柒复现人相。
低头审视全身，衣物完好无损，好在自个化妖并无爆衣的烦恼。
他恣意端详着面前失声痛哭的柔弱女子，好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感受到武柒打量的目光，李妙瑛收起悲怆，面露戒备问道：“你是妖还是人？”
先前武柒在破庙中化妖的过程，被她尽收眼底。
“你既知晓我的隐秘，那便留你不得！”武柒冷冷道。闻言李妙瑛低下头，单薄的身子战栗不止。
等了许久也未等到想象中的疼痛，却听见武柒开口道：“回答我几个问题，若是我满意了，兴许能放你一条生路。”
“是……”惊魂未定的李妙瑛怔怔地点点头。
“先说说你的来历，你又是如何未抵化形先修人相的？”
“妾身未成妖前浑浑噩噩，有些事已经记不大清了……”见武柒未置可否，它只得硬着头皮道：“妾身本是某一后宫妃子豢养的家猫，原也衣食无忧，怎料一朝妃子失宠。妾身便被宫人赶了出去，只得浪迹在京城街巷。”
“直到两年前一日遇到上师，也就是地上躺着的这位。”说着李妙瑛指了指已经断了气的项天明，继续道：“上师传下一篇法诀，通学之后妾身便能幻化人形。”
武柒听罢微微颔首，又问道：“再说说那日你是如何刺杀的燕王世子。”
“是。”李妙瑛老老实实道出实情，与武柒推演的内容大差不差，只是出乎他预料的是，百毒难侵的影卫亦被特制的迷魂香迷倒。
结合先前将李妙瑛赶出京城的齐王，很难想象项天明背后的势力究竟有多大。
武柒摇摇头，不再多想，眼下他最关心的是项天明传下来的几篇法诀，特别是其中那篇可能涉及到神识的。
在他的要求下，李妙瑛缓缓背来。
只是武柒听后却是气急败坏，他曲起手指，轻轻弹在李妙瑛洁白的额头上，发出一声闷响。
好听吗？好听就是好头。
“你是只猪吗？这种邪术你都敢学？”武柒斥道，原来这抽魂夺魄的法子不仅极耗心神，还得以施术者的肉身为容器储纳，以保被害者生魂不散。
“啊好疼……”李妙瑛捂着头痛苦道：“妾身本体是猫啦，不是蜘蛛……”
“你若真吸纳了燕王世子的生魂，可曾想过自个的下场？最好的结果也是魂飞魄散！”
还有那提前化形的法诀，更是鸡肋，妖兽一旦以此法化形，不仅毫无战力可言，更需舍弃作为妖兽得天独厚的寿命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