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门前验刀
说话者正是那商帅，黝黑的皮肤更衬托出他硬朗的脸庞。
“贵工坊验刀，器材都是你们自己提供，这操刀人也用你们自己人……未免有失偏颇吧。”
“我也是持王府令牌的商帅，除了你们的人，我和这铁匠小哥一起验刀如何？”
王匠头皱起眉头打量着眼前这商队头目，目光锁定到他腰间悬挂的腰牌。
思度片刻，便应了此事，但随即又使了个眼色，角落里一个实习学徒便消失在工坊大门后。
那无赖脸学徒假模假样的举起刀，双手向草席斜砍去。
本想作势装作被卡住，结果刀锋仿佛没有遭受任何阻力，利索地将草席斜劈成两段。
“哈哈，这笨蛋没刹住车，工坊里都是这种蠢人吗？难怪打出的东西又贵又不好用！”
“你错怪这师傅了，他是想帮这小哥通过验收呢！”
“好人呐，刚才错怪你了。”
“额……”无赖脸学徒回头想解释，却哑口无言，只得到王匠头一个嫌弃的眼神。
商帅也高声说道：“这位小师傅高义，那这第二关就我来吧。”
说罢便自顾自地抽出把官刀走上前去，面对粗大的牛腿骨摆出架势。
王匠头淡定地看着，内心并未有什么波澜。
这么粗大的牛腿骨，平时屠户处理也要拿厚砍刀处理。
这凌空悬挂，哪怕这黑脸商帅有点功夫，也难以一刀破骨。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浑厚的嗓音。
“果真是王府的刀法架势，这商帅倒是有些底子。”
“曹教头，劳烦您出面了，这门口聚拢来的刁民太多。”
“无妨，这是王府定下的大计，我们武馆责无旁贷。”
那黑脸商帅双目紧盯目标，一个凌空飞转，劈出一道白色的寒光。
但是那牛骨却只是轻轻摇晃，似乎并无任何变化。
“你这黑脸商贩劈空了吧！”
“嗨，帮倒忙啊！那架势倒是有模有样。”
但是他却微笑着转身，说道：“铁匠小哥，你这刀真不错，第三场看你的了……”
话音还未落，整个木架和兽骨都齐齐斜断开来，留下四方寂静。
“好功夫！”
“好刀！”
“人家是王府的持牌商人，这是自己人内讧呢？”
曹教头眯起双眼仔细观察着黑脸商帅，身边的王匠头倒是沉不住气了。
“这黑脸不会是王府府内派来的吧？”
“怕什么，这镇越县内他翻不了天。”
李午阳也震惊于这黑脸商帅的刀法，虽然那牛腿骨他感觉自己能徒手掰折。
但是像他这样利索地一刀齐断，对于没有刀法熟练度的李午阳来说羡慕坏了。
“别磨蹭了，小铁匠，该你破金石了。”无赖脸学徒催促道。
“只能用刀，别想着用你的铁锤耍诈！”
拿上崭新的官刀，李午阳走上前去，恭敬地问道：
“王匠头，只要我用这把刀破了这金石便算过关是吧？”
“那是自然，还有武馆曹教头和这么多乡邻看着呢，我哪能言而无信？”
“好嘞！”李午阳转身面向四周围观的百姓，垂刀抱拳道：
“各位乡邻帮我李午阳做个见证，工坊王匠头说了，用此刀破金石即为过关！”
“好样的，小铁匠，别给咱镇越县的老百姓丢份，羞羞穆家的脸！”
“糊涂啊，那么大块铁矿石是拿刀能破开的吗？”
“这工坊就没安好心，没看武馆的教头都请出来了，这是势在必得啊。”
李午阳平静地走到木桌前，眼前硕大的铁矿石此时却像半透明般显示在他面前。
在“闻金定脉”能力的加持下，矿石内部的金属分布、裂纹脆点都如庖丁解牛般呈现在眼前。
工坊内部诸多铁器、身后黑脸商帅的佩刀和周围百姓身上的柴刀，都清晰地被他感应在脑海。
李午阳高高举起官刀，宽大厚实的手掌几乎包裹了整个刀柄，只露出了一个尖端。
他稍微屈腿，健硕的胳膊迅猛落下。
如力劈华山一般，用刀柄尖端重重砸向矿石的脆点。
“咔嚓、呼啦……”磨盘大的铁矿石瞬间碎成无数个小块，连同被砸垮的木桌，哗啦啦落在地上。
“你这是耍诈，用手锤开可不算！”无赖脸学徒大声喊道。
“哎，这小师傅可别无赖我，我可是拿刀柄磕开的，你看这还有磨痕呢？”李午阳立刻反击道。
“痛快，痛快，这小铁匠太厉害了。”
“哈哈，赢啦，过关啦。”
“别急，且听工坊如何耍赖，哈哈。”
王匠头看着激动的人群，尴尬地笑笑：“李铁匠拿刀柄破金石，确实有些……”
“都来听，都来看啦，穆氏工坊耍赖了。”
“王府勾结官府收那么多税，连一个小铁匠都如此刁难，这世道没法过了啊！”
“反正我们这巫越之地山高皇帝远，不如……”
黑脸商帅和赵旗官倒并未说话，眼光齐齐盯向那武馆曹教头。
只见那曹教头闲庭信步，接过一把李午阳打造的官刀，仔细端详。
“没话说了吧！”
“蛮不讲理！仗势欺人！”
突然，一丝暗红色的血气攀上刀面，曹教头举重若轻般朝地面轻挥一刀。
“聒噪！”随着曹教头的轻喝，一股强大的气浪以为中心激射开来。
厚实的铺砖地面竟然瞬间出现一道半米深的刀痕。
一时间飞沙走石，周边围观的百姓被整片扫倒。
连赵旗官这军伍之人也只能勉强抵挡，坚持了一息便也被掀飞。
李午阳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疾风惊诧，下意识沉下身子来抵抗。
那血气刀风竟然连绵不绝，如同大海里狂浪一样永无止境。
他重重地单膝撑地，勉强保持不被刀风掀翻在地。
这就是武道之人的强横吗？竟能如此霸道，大丈夫当如是也。
“这穆家在镇岳县竟然有炼肉境的高手坐镇，果真是……”
黑皮商帅单膝跪地低声沉吟，被李午阳尽数听入耳中。
果真还是要早日踏入武道，今日自己的性命如猪狗一般，留去就在那曹教头一念之间。
不敢想如果那血气一刀如果对准人群挥去，恐怕当即数十人命丧黄泉。
只要能让自己踏入第一步，凭借爆肝熟练度系统，恐怕一飞冲天不是梦想。
曹教头看着噤若寒蝉的众人，满意地露出了微笑，定睛看向手中完好的官刀，露出一丝诧异。
突然，蛛丝般的裂纹瞬间布满整个刀身。
“嘭”的一声脆响，整把官刀化作碎片从曹教头手中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