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各怀鬼胎
“你那发小还没出发吧？”
穆轩脸上露出一丝担忧。
“应该没有，之前我们约定他走之前会同我告别的。”
“那就好。”
穆轩稍微松了口气，随即又赶紧补充道：
“州府武馆那边训练可是很残酷的，怕你发小万一受伤致残了，岂不是绝了生计。”
李午阳看着穆轩尽力解释的样子，也察觉出来他的不自然。
难道真如王叔所说，那洗胎丹也是需要活人献祭才能制成。
而王沐就可能被选到州府就是用来献祭的原料？
不对，王叔既然知道这种可能，为什么还会同意王沐加入武馆？
还是要专门再去见一趟王沐，把其中可能的危险提醒他。
正在李午阳和穆轩交谈的时候，观礼台上投来了关注的目光。
“这1号倒是个强弓手的好苗子，竟然能把生生拉断，还能投石穿木，真是天生神力啊。”
“这是咱们卫所的兵？”
这镇越县千户所的最高长官——雷千户开口问道。
坐在他右边的旗兵队海百户回道：“回禀雷大人，这是魏百户手下的兵，之前是城西白河村的铁匠。”
“铁匠？看那射箭的功夫，我还以为是哪的猎户呢。还会打铁，倒确实是个多面人才嘛。”
雷千户一边感叹，一边观察着临座的卢大人的脸色。
这镇岳卫最高长官指挥使之下设有指挥佥事多人，而这位卢大人就是其中最有权势的一位。
但是由于其在诸多佥事中负责全卫军政事务统筹和审批，被尊称为“掌印”。
而这选兵、调兵之责，便是他最看重的工作之一。
卢掌印抚掌大笑：“雷兄啊，还是你这边陲之地出人才啊。”
“这刚从你这调走一批旗兵，这人才又一茬一茬的涌现出来了。”
雷千户与卢掌印交情不错。
毕竟雷千户执掌的镇越县千户所地处边陲，外有巫越国蠢蠢欲动，内有归附的巫越土司心怀鬼胎。
作为镇越卫的主要防守方向，镇越县千户所自然是备受关注。
而这雷千户也是世代行伍，父去子继，与众多世袭军官世代交好。
因此卢大人虽然贵为众佥事之首，也对雷千户礼让有加。
“卢大人你又笑话你老弟我哩，这好不容易练出的精兵，都被你一茬一茬的割走了。”
“你还在这说风凉话呢。”
卢掌印带着微妙的笑容说道：“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
“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
“你的难处，指挥使大人都看在眼里了。只要最终能成事，升袭之事，未尝不可呀。”
听到卢掌印的暗示，雷千户不由得内心一震。
对于一介武夫，实在没有比“升袭”更动听的词语。
这“升袭”，就是提高世袭官职的意思。
雷千户一家从祖辈立下军功获得世袭职位开始，已延续十几代人。
每一代都是优中选优，安排最优秀的子弟继承军职，生怕考核不过，落得个“降袭”。
若自己能够谋得一个升袭，不光是在族谱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自己这一支血脉更是一跃成为主支，永占头支香火。
想到这里，雷千户的眼神不自觉地向一侧瞟去，正是那蛇蟠泽祭司落座的地方。
随即低声跟卢掌印说道：
“此事甚为重大，目前已初见成效，稍后我亲自登门禀报。”
“好说，好说。知道雷兄你的难处，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卢掌印并没有丝毫愠怒，依旧是那副带着笑意的面容。
此次旗兵考核，正巧赶上来镇越县到访的蛇蟠泽部落一行，还有穆三公子一行。
雷千户出于礼节，在邀请知县参加的同时，也向蛇蟠泽部落和穆三公子一行发出了邀请。
谁知两方均未推辞，也都如期到来。
“段知县，我部遗失的秘宝不知你何时能帮我寻到啊？”
那蛇祭司伸出手，张开五指欣赏着戴的满满当当的金戒指，开口催问道。
“已经全力安排官差查办了，你只管放心，放心就好。”
坐在蛇祭司旁边的段知县有些紧张，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渗出，眼睛直直地盯着在蛇祭司身上游走的绿蛇。
“我自然是不着急的，离了山林，在你这府衙多住几日倒也不错。”
“就怕……就怕我这的蛇儿耐不住寂寞，咬伤了人，我可就罪过大了。”
“你这蛇应该没……没毒吧？”
满身金饰、雍容华贵的蛇祭司嘴角勾起：“没毒的蛇，在我们巫越人这不配叫蛇，越毒的蛇才越讨人喜欢呢。”
一阵寒颤从段知府身上扫过，他心里不禁暗暗叫苦。
明明是他穆王府招惹的这些土司部落，还非得来看这什么旗兵考核。
来就来吧，为了避嫌，穆三公子和曹教头他们都远远地坐在另一边。
让自己这个知县陪着这身上毒蛇乱爬的祭司坐在一起。
明明自己最怕蛇了，早知道就不应该跟他们混在一起。
还有那祭司口中的秘宝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就赖上自己了，真是头疼。
坐在观礼台另一边的穆三公子发现了穆轩，猛得攥紧了拳头。
‘那个不知好歹的小子怎么跑这来了，还参加什么旗兵考核，这是故意来羞辱我的吗？’
穆轩在穆王府可是个出了名的叛逆小子。
一个庶子，虽然年纪轻轻就已踏入武道，但是却拒绝服用洗胎丹以更进一步，为此不惜离家出走。
而自己，只是想早日领到洗胎丹，就被安排来这边陲小县。
和那穆轩一比，简直是个笑话。
穆三公子越想越气，恶狠狠地盯着那正和李午阳交谈的穆轩。
一旁的曹教头注意到穆三公子的变化，也注意到了两人。
他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那小铁匠。
虽然刚才也被1号考生的表现所震撼，但是由于体型过于强壮，并未与之前那小铁匠联系到一起。
这会儿仔细辨认了面容，才发现正是那李午阳。
短短几日，体型竟能有如此变化，力量比在工坊门口那时相比增长更是惊人。
难道这小铁匠真的是天生神力、练武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