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赴宴
【奇迹值：245】
李诺是被肉香催醒的。
当他醒来的时候，吸血鬼雷恩一副正经管家的姿态，在床边傲然而立。
“早上好，主人，”雷恩戴着一副白色手套，“今天是前往子爵领，参加哈兰德子爵宴会的日子。”
这两天，血族管家和女猎魔人的紧张关系终于有些缓和了。
艾莉不会动不动在雷恩身后摸着剑柄，雷恩不会一口一个“混血杂种”。
血族管家，终于暂时融入了暗夜领的生活。
他似乎从事过管家的工作，在很多事情上可以接手村长的事务。
那些事务，本就是贵族无力接手，才托付给平民代表的，现在悉数回收。
虽然村长对此颇有微词，但被雷恩叫到一个小房间里，“盛情招待”了半个小时后，就脸色苍白地离开了。
那之后，村长再没发过牢骚。
“主人，我根据目前领地的情况，撰写了一份报告，请您过目。”
李诺接过报告。
暗夜领总共一千余人，目前长期处于营养不良的状态。
先前清理水鬼的行为，已经回收了十分之一被水鬼侵占的田地；
估算一下，当田地全部回收，产出的粮食不仅可以喂饱所有领民，还能有全领地十分之一的口粮富余，可以收取到城堡储存，防范天灾人祸。
除此之外，领地里什么都缺，药剂师，铁匠，甚至是人口本身。
对于一整个暗夜领来说，一千多人光伐木充当燃料，都只能阻止森林覆盖居住区，无法开拓土地，清理少量魔物，增加居住空间。
雷恩提出，人口和可耕种土地，是暗夜领的基础，不容忽视。
李诺卷起草皮纸：“我知道了。”
血族管家身上的衣服，忽然变化，变成了李诺熟悉的宴会专用礼服。
其实对于雷恩来说，这些外形不过都只是假象而已，还能省出一大笔服装费用。
“主人，请用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
哒哒哒。
年长的马夫，抽着鞭子，催动马儿带着马车奋力前进。
马车车厢里，三个人或坐或立。
“艾莉，”李诺转过头问道，“你穿过礼服吗？”
“没有，猎魔人才不需要那个。”
艾莉问道：“我就不能，穿着我这一身进去吗？”
李诺笑着说：“你的身份现在是女伴，不是护卫，不能着甲入会；而且，就算是护卫，也不能带着你那把钢剑，明晃晃地走进人群中间。”
当马车停下，太阳已经到了头顶。
“大人，”马夫拉开幕帘，“子爵的城堡到了。”
李诺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哈兰德子爵的城堡，建在高高的悬崖上，只有一条能同时穿行两驾马车的道路，供人进出。
这地方易守难攻，只是取水困难一些。
但在城堡里，挖两口深井，还是能够接受。
城垛上，士兵们例行巡逻，一个个身强体壮。
悬崖下方，或者说围绕整个悬崖，就是子爵领的核心居住区，只有少数庄园主和零星居民的房子，四散在子爵领各地。
此时，唯一一条通道上行人密集，马车络绎不绝。
李诺揭开帘布，向外观察。
一驾豪华的马车映入眼帘。
马车上没有任何家族纹章。
李诺问道：“那是谁？”
马夫恭敬地答道：“那是子爵家的小姐。”
原来如此。
子爵家的小姐，也就是哈兰德子爵的女儿。
听说哈兰德子爵年轻时以悍勇战斗出名，巅峰时期实力达到了四阶巅峰，力量惊人，背着一柄沉重大剑随前任国王东征西战。
现在老迈不复从前，膝下育有两子一女。
子爵老来得女，对这小女儿非常宠爱。
据说快到了婚嫁的年纪，小女儿出落得亭亭玉立，来求订婚的年轻才俊几乎踏破门槛，连邻国的贵族子弟也不例外。
子爵领没有什么危险的境况，估计这家小姐可以不受政治联姻的干扰，一心找个如意郎君。
不过，这跟他李诺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带着人过来，跟本地贵族混个脸熟，在宴会上大吃大喝，欢乐尽兴。
“李诺，”艾莉问道，“我看他们的纹章，有不少不是本地的贵族。”
李诺看着马车附近熙熙攘攘的人群：“是啊，基本上都是为了子爵家的小姐来的。”
“那这小姐可要挑花眼了，”女猎魔人饶有兴趣地问道，“李诺，你跟这位哈兰德小姐有交情吗？”
李诺思考了一会儿：“好像小时候在一起训练过，但那是上百个孩子的集训，说是儿童交友会也不为过。但我没什么印象，毕竟这么多年了，小时候的事情谁能记得那么清楚？”
女猎魔人的脸上露出笑容：“我还以为，你也会加入这场‘抢花大战’呢。”
“我可没什么兴趣，”李诺看着马车在拥挤的人群中缓缓前进，“而且初来乍到，太引人注目很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不如在子爵这里分点利益，回去发展领地，闷声发大财。”
“闷声发大财，”艾莉也看着外面，“我喜欢这个说法。”
子爵家小姐的马车，似乎遇到了小小的麻烦，堵住了来往行人的路。
但没人指责这位主家的小姐，反而有不少年轻男人想要趁机表现自己的绅士姿态，给贵族小姐一些帮助。
“我好饿啊，”艾莉抬头看着车厢顶，“早上我应该多吃一块烤肉的。”
李诺也坐在长凳上，露出摆烂的毫无贵族风范的姿态：“我也饿了。现在进子爵的城堡，应该还有给客人准备的水果和炭烤猪肘子。”
两人一起望天，叹气：“马车还要在这里堵多久啊。”
血族管家雷恩，坐在马车里一声不吭。
他总是在观察周围的一切，似乎不会饥饿，也不会疲惫。
“老雷，”李诺坐到雷恩身边，“你有带吃的吗？”
雷恩自然而然地拿出一个木盒子，里面装着一块黑麦饼。
干硬，入口粗糙，标准的平民食物。
但艾莉和李诺都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人。
他们把饼分成两块，一人一半，吃得嘴角都是。
“大人，”幕帘外的马夫喊道，“您能否出来一下？”
“什么事？”
李诺嘴上叼着半块粗饼，一边鼓动腮帮子咀嚼，一边钻出幕帘。
放眼望去，几百双眼睛整齐地望过来。
傻子都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而且跟他有关。
前方的马车上，一个扎着辫子的金发妙龄女孩，在仆人的照料下走下马车，向他看来。
哈兰德小姐？
李诺停止了咀嚼，小半块粗饼直接掉到瑟瑟发抖的马夫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