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莱茵海盗
半精灵女奴抬起头说道：“我来自莱茵，是莱茵人。”
莱茵？
李诺没听说过这个地方，看其他人也不知道。
他让村长取来地图，摆在桌子上。
李诺问道：“你在的地方是边地，锡兰王国；越过无名森林，是河谷地，曾经的伽马王国；往下渡海，是维亚港，莫利安王国的自由港口。你说的‘莱茵’在哪儿？”
半精灵女奴看着地图比划了一下，在边地和维亚港外的海域上，画了一个圈。
“莱茵，就在这里。”
地图上没有标注，什么都没有。
“不要跟我兜圈子，”李诺说道，“我问的是，你怎么知道我这里有个银矿？这跟你是某个岛的岛民无关。”
“有人把银矿石带回岛上过，真的，我不骗你！我们有好多船！”
村长在李诺身边冷笑一声：“我明白了，你们是群该死的海盗！因此三个国家都没有承认过你们的地盘！莱茵人？换个名字，你们就叫莱茵海盗，对吧？”
“我们不是海盗！”
“不是海盗？”村长质问道，“附近的海上可没什么大型岛屿，普通的小岛又没多少可用的耕地，连一个小村子都养不活，更别提夏日总有暴雨了！你们靠什么生存？靠抢来的船？”
村长武断了一点，但还是很有道理的。
一个不被三国认可的势力，天然就有威胁；更何况，这些莱茵人还跟他的领地扯上了关系。
半精灵女奴说道：“我已经说完我知道的了。你们要放我走！”
连番的盘问，让这尖耳朵无比烦躁；但她显然没意识到现在的处境。
李诺继续问道：“你既然是岛民，为什么会出现在圣者教派的地盘？”
“这是我的个人私事！”
一旁的村长冷笑道：“愚蠢的尖耳朵，你是想吃鞭子呢，还是被卖到狼城的奴隶市场呢？你说不定能在黑街卖上五到十个金币的高价，卖给那些专门喜欢折磨半精灵的老贵族。”
半精灵女奴看了看村长，又看了看李诺，声音低下去：“我是逃婚出来的，不能被其他莱茵人发现。”
李诺微微一笑：“我要听更多的东西，关于莱茵，关于银矿。”
“什么东西？”
“所有东西。”
……
半个小时之后，半精灵女奴重新被关进地牢里。
那些莱茵人确实是海盗，由逃亡的罪犯、误入歧途的商队和想要赚黑钱的自由民组成。
他们没有固定的头领，大大小小的船队，每支船队的船长就是一个首领。
这些人大约是在二十多年前找到了莱茵群岛，屠杀了上面为数极少的岛民，然后统治了那片海域，不时劫掠附近的商船。
半精灵女奴本来要嫁的，是一个五十三岁的老海盗。
那老海盗叫贾丁，家族不祥，据说是骑士出身，谋杀了自己效忠的贵族，然后卷钱出逃。
半精灵女奴曾有个互有好感的同伴，被这老海盗活活挖出了心肝。
老海盗事后声称半精灵的这个同伴玷污了某个“面貌丑陋的老女人”，而此举是为了让这个同伴接受“荣誉的”制裁。
婚礼当日，半精灵女奴灌醉了老海盗，准备夺了一艘小船逃窜。
守门的，是左手被人剁了，原本的左手位置绑着铁钩的高大棕肤壮汉“钩手”。
当半精灵女奴借口上厕所的时候，这恶汉钩手正在油灯旁吃着熏鱼。
他两口吃完长长一条，连鱼骨都咬碎咽下，油光发亮的右手直接在裤子上擦一擦，抓起弯刀就要跟着她走，而且坚持要看着她上完厕所，一刻都不准离开视线。
夜色正浓，海面上泛着光，但底下的水可就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半精灵直接把身上碍事的婚礼服饰脱个精光，赤条条跳进海里。
恶汉钩手毕竟少了一只手，在冰冷又黑暗的海里，游不了多远，最后被半精灵甩掉了。
半精灵在筋疲力尽之后，从某个海滩上岸，找了一些海岸被冲上来的破旧衣服裹身。
等到白天到来，半精灵才发现，她游错了方向，没游到理想的目的地维亚港，反而去了伽马王国的河谷地。
正好碰到伽马王国动乱，她随波逐流，进了待她还不错的圣者教派——直到在战争中，被锡兰边地，杰诺爵士的手下俘虏。
至于银矿，那是今年夏天的事了。
老海盗贾丁的手下，在暗夜领南边的森林里狩猎野味，不小心碰到了一只可怖的妖灵。
那一队手下连爬带滚地逃了，却还不忘捡起一块妖灵所在地的银矿原石离开。
后来，据半精灵的同伴所说，他们又去过闹诡银矿一趟，伤了不少人，但捡了不少散落的银矿原石。
可是，只是捡矿石，效率太低，他们一直想除掉所有妖灵，偷偷霸占那座银矿。
半精灵无法确定，在她逃婚之后，海盗们有没有成功霸占那里，但驱逐妖灵一定很难。
“李诺，”女猎魔人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普通的刀剑伤不到妖灵们，只有镀银的才可以。按理说，银矿是妖灵们天然就厌恶的地方，现在却有一大群妖灵盘踞在那里。那座银矿一定有古怪。”
即使是出于安全考虑，闹诡的银矿和肆虐的海盗，也是领地不算小的威胁。
李诺看着地牢里的半精灵，说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半精灵坐在地上：“冬天到了，不少地方都会结冰。老东西的手下，大概率会试着捞上一把然后回莱茵群岛过冬。等到了明年春天，冰化了的时候，他们一定会卷土重来。
领主，你要是能干掉‘钩手’和老海盗贾丁，我就会全力服侍你，哪怕被你玩死我也愿意！”
李诺说道：“关于大海和船只，我之前就有计划。我不需要你作践自己，但我要你为我做事。”
半精灵抬起头：“我不相信什么承诺，那都是废话。领主，你带几个贾丁手下的头颅来，表明你的决心，我就认你是我的船长！”
我可没有船，李诺心想，也不是什么船长。
但换个说法，就是头儿。
明年春天的维亚港之行，少不了一些行船的好手；如果这半精灵没说假话，他也不介意接纳一个曾经的女海盗。
“告诉我你的名字，半精灵。”
“我早就扔掉以前的名字了！你叫我‘黑鱼’就好，我昨天新想的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