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女更衣厅外
“嘿，李诺，”巨石领男爵强森喝下一杯蜂蜜酒，“你那边的领地上，是不是总会有一大片森林啊？”
李诺也喝着蜂蜜酒，但只是浅尝辄止。
好喝归好喝，他不会忘记自己的处境：“是啊，树比人多，而且要多得多。”
“那可真是好极了，”强森把酒杯撞在长桌上，溅出几滴酒液，“有森林，就有野兽肉吃，也有当建材的原木。我那里，巨石领，就是个乱石滩，除了石头，一个质量差得要命的小铁矿，屁玩意儿都没有。”
小铁矿？
李诺有了兴趣。
虽然巨石领领主说，这铁矿的质量不好，但好不好是一回事，有跟没有可是天壤之别。
他举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口蜂蜜酒：“质量很差？那就算做不了武器与盔甲，做点农具和小物件，应该能合格吧？”
强森挠了挠自己的头：“做农具还算可以，烂铁矿也就这点价值了。”
暗夜领缺乏铁质农具，农夫们种地的效率不高，森林却多得是。
这不是送上门来的生意吗？
李诺笑着说：“强森，真是众神保佑，我们能各持所需。不如这样：我采购你领地里的铁质农具，报酬是我领地里的原木。你觉得怎么样？”
强森眼前一亮：“还真可以。来，喝酒！”
两人酒杯对撞，都一饮而尽。
那只油光发亮的好烤鸡，已经被李诺和雷恩吃了七七八八，李诺都开始嘬起鸡骨头了。
女猎魔人还是没有回来。
李诺估算了一下时间，应该有半个小时了。
只不过是换个礼服，至于这么久没出现吗？
他站了起来，向女仆要了洗手的水盆和干净粗布巾，然后拍了拍雷恩的肩膀，抬头对强森说道：“强森，抱歉失陪了。这是我领地的管家雷恩，交易的事，你可以跟他商量。我的那位猎魔人，现在还没回来，我去看看。”
“去吧，”强森笑着说，“她要是在哪里喝醉了，记得让仆人们把她抬回来。”
李诺笑着转过身，笑容瞬间消失。
艾莉不是什么冒失的人，酒量也极为惊人，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身后的血族管家，敏锐地察觉到了李诺的不安。
李诺找到了附近的女仆，在女仆的指引下，前往女伴们的更衣厅外。
……
这里来往的，都是女子，面容娇好，身姿妩媚。
李诺在她们中间如同鹤立鸡群。
出于最基本的礼貌，这里是男士禁入的，他不能进去。
“大人，”女仆说道，“请您在这里等待，我会进去寻找您说的女猎魔人。”
她走进了更衣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来往的女士，都用惊奇的眼神，看着冒失出现在女士更衣厅外的他。
他感觉自己成了某种珍稀动物。
“兄长？”
哈兰德小姐，从更衣厅里走出来，光彩夺目。
李诺微微愣了一下。
随你怎么叫吧。
反正我们本来就有微弱的亲属关系，你这么叫别人问起来，我也说得过去。
他微微鞠躬，行了一礼：“哈兰德小姐，您真是光彩照人。”
只是句漂亮话，客套用的，但尊贵的哈兰德小姐，似乎心情好多了。
她把李诺从头到脚扫了一遍，还双手提着自己的长裙，小心地观察了一下李诺的背后。
与此同时，李诺也在打量着这位人群中的话题人物。
哈兰德小姐这个月刚满十八岁，正是青春无比的年纪，在窗边阳光下，脸上极细小的绒毛，跟她的那双漂亮鹿眼相得益彰。
不说她身上这件与之前样式不同的精致长裙，她这个年纪，就是穿个村妇粗布装出来，也能吸引周围人的目光。
“兄长，”哈兰德小姐的眼中，透着探究的目光，“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
李诺礼貌地微笑着：“跟我一起来的女伴，是个猎魔人。她应该已经进入这里很久了，还是没有出来。”
哈兰德小姐若有所思：“我知道了。”
她柔弱的小手一挥，五个跟随她的女仆，就被派进去寻找女猎魔人，只在身边留下一个看着很亲密的。
当她挺胸抬头，摆出一份看似子爵家小姐的威严，实则像小孩子穿大人衣服的奇怪姿态时，李诺就知道，麻烦又来了。
艾莉啊艾莉，快出现吧！
他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越久，来往的女士们越容易在背后里窃窃私语。
“兄长，”哈兰德小姐的“威严”视线，扫向窗外的阳光，“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一击必杀。
李诺很想一切重来，退到出发寻找艾莉之前，这样还能问问巨石领的领主，哈兰德小姐的具体名讳。
但一切无法重来……
他只能说道：“抱歉，小姐。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哈兰德小姐的眼神都黯淡了几分，声音高了半度：“兄长，你的小妹叫做贝蒂·哈兰德，可不要再忘记了。死也不能忘。”
李诺礼貌地微笑着：“我不会忘的，贝蒂小姐。”
贝蒂小姐双手提着自己的裙摆，向李诺走了两步，双目直视：“你为什么，选了一个女猎魔人当你的女伴？”
“我的领地缺少护卫，正好猎魔人艾莉接受了我的委托，”李诺解释道，“来参加宴会总需要带个女伴，我就想到了她。”
贝蒂的眼神柔和下来：“兄长，没有女伴也没关系。一会儿的娱乐舞蹈，你可以来牵我的手。”
免了！本来今天出了这么档事，已经被很多贵族惦记了；
要是还敢去邀请子爵家的独女共舞，而且贝蒂出人意料地同意了，那他肯定会被年轻贵族们口诛笔伐，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是来闷声发大财的，像巨石领领主强森那样吃吃喝喝多好。
“贝蒂小姐，”李诺柔和地回绝道，“我已经有女伴了。”
女更衣厅的大门敞开一些，女猎魔人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艾莉穿着一身素白的过膝长裙，及肩短发被绑成了贵族女子该有的样子。
这身衣服很适合她，意外地透出她饱满有力的身材。
“太紧了，”艾莉扒拉着自己胸口的系带，“李诺，我真的要穿着这身破烂衣服？薄得跟纸一样，脆得没话说。感觉就算是奇奇摩最小的那根肢节，也能轻松在上面留下一个洞。”
“哦！天哪！”
“哪来的粗野猎魔人！”
“我听到了什么？魔物！”
“不行了，我要晕过去了。”
在场的女士们，纷纷离艾莉起码两米远，仿佛艾莉是什么可怕魔物。
李诺只觉得，艾莉这一身打扮，和平时的女战士差距实在太大了。
他有点绷不住了，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什么呢！”艾莉气势汹汹地走过来，“这样真的太难受了。”
看着这一幕的贝蒂，嘴角微微得意地向上弯。
她向李诺行了一礼：“兄长，既然猎魔人已经找到了，那么请尽快落座吧。”
李诺点点头：“我会的，贝蒂小姐。”
贝蒂忽然贴上来，靠得很近：“哥哥，没什么人的时候，你还是可以叫我‘小妹’的。”
然后，她就带着女仆们从容地离开了。
麻烦结束了。
李诺转头看着女猎魔人说道：“艾莉，你的动作也太慢了，那只好烤鸡快被我和雷恩吃完了！”
女猎魔人瞪大眼睛：“什么！李诺，你就不能给我留一半吗！”
宴会……要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