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试药
这是他在继承师父住宅前在离阳县里的落脚地，虽然环境条件都十分不堪，但这里鱼龙混杂，人员组成极为混乱。
而且很少有人知道他这个住处，知情人拢共三个，张涛和师父都已经死了，只剩吴伯一人知晓。
虽然理论上仍然存在暴露的风险，但他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
县城出不去，每次收尸都有全副武装的官兵跟着，强闯万一失败，那都不用等幕后人对他下手。
他现在只能赌，赌杀人凶手不知道他埋了那两个老太监的事情，赌吴伯不会和那些人勾结到一起从而暴露他。
或者还有一种更稳妥的办法。
去杀了吴伯。
他现在大内心经和九阳刀法已经练出些门道，对付一个已经年老体弱的老人应该不在话下，杀了吴伯，就再没人知道他这个住处。
那样的话，即使是幕后凶手发现了什么信息，想要找到他应该也要费不小的功夫。
但且不说他现在能不能找到吴伯，就算有下手的机会，他也多半不会那样做。
凭心而论，吴伯对他很不错，作为陈老爷子唯一的弟子，吴伯平日里对他照拂有加，有好几次他工作没做好，都是吴伯在县衙中运作，才没有怪罪下来。
“还是实力太弱了啊。”
脑中纷乱思绪糅杂，陈平安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若是自己实力足够，哪里还用得着担心这些？
“不管那么多了，先看药方再说。”
陈平安将包裹打开，取出一副药材倒入锅中，熬煮数个时辰后，变成了一锅深褐色的粘稠汤药，阵阵令人反胃的刺鼻气息不断飘散而起。
“这真的能喝吗？”
陈平安深表怀疑。
他不知道这药方是真是假，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境界，更不知道这药方即使是真的又是不是自己能用的。
凑到窗边观察了一阵，陈平安打开房门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半晌后，手中捏着两只大老鼠，陈平安回到了房中。
先找点动物当实验品。
将老鼠绑好放在一旁，陈平安用筷子伸到锅中蘸了蘸，汤药粘稠，筷子拿出后上面还沾着不少。
随后，陈平安将筷子放进了老鼠口中。
几筷子下去，老鼠开始拼命挣扎，一阵抽搐后，几只老鼠全部躺在了地上，浑身僵硬，仅剩下两个后腿还时不时的动弹两下。
“这...”
见到这一幕，陈平安决定还是先不亲自试药，等白天了看能不能再找点其他的动物来试一试。
又是两天过去，这两天陈平安一直都是心惊胆战的状态，连觉都睡不太安稳，但好在没出什么事情。
他找了不少动物来试药，鸡、兔子、狗等等，基本都是服药过后就躺那了，不过似乎越是强壮的动物，情况就会稍好一些。
那几只大狗服下后，睡一觉起来就恢复了活力，而且陈平安感觉那几只大狗似乎比服药前还要更活蹦乱跳一些。
而除了试药，陈平安大内心经和九阳刀法也没落下，一直在保持着高强度的练习。
他能感觉到自身实力在稳步上升，虽然慢，但是一直有进步。
......
这边陈平安进展顺利，可另一边则不太一样。
离阳县外，那处山头上，白发太监和黑衣剑客再度聚在林间。
白发太监率先开口问道：
“那两人找到了没？”
“没，可以确定的是他们来了离阳县，但李家没有，张家没有，县衙里也没有，整座城几乎找了个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听到黑衣剑客的话，白发太监皱起眉头。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恐怕是尸体已经被处理掉了，离阳县的收尸人查了没有？”
“全查了一遍，有几个收尸人和这事有牵扯，都已经处理掉了，不过...”
“不过什么？”
黑衣人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
“还有一个收尸人不见了。”
“不见了？”
白发太监眼神瞬间变得凛厉，又问道：
“什么时候不见的？”
“就在这几天，我去他家里看过，明显是走的匆忙。”
“你没去找？”
黑衣人摇了摇头，脸上多了几分疑惑。
“找了，他的气息还在离阳县里，但极为微弱，无法定位。”
“你探查不到？”
“公公莫非觉得我在说谎？”
林中陷入寂静，半晌，白发太监继续开口问道：
“那人没有亲友？”
黑衣男子又摇了摇头。
“没有，那个收尸人叫陈平安，是流民而来，在离阳县里只跟一个收尸人和一个老官差有些来往，那个有来往的收尸人与这事有关，已经处理掉了。”
“那官差查了没有？”
“查了，我的手段公公很清楚，那老官差只是说不知道。”
白发太监眼睛眯起，语气变得阴冷。
“在这种节点上没了踪影，而且连你都探查不到气息，这个陈平安，问题很大啊，那老官差你杀了？”
“没杀，留了一口气，他是目前唯一和陈平安有联系的人，杀了恐怕就彻底没了线索。”
顿了一下，黑衣男子继续说道：
“我仔细感受过，那个收尸人的气息很古怪，若有若无，就在城中，但就是感知不到具体位置。
这种情况要么是他的修为高于我，要么就是他有什么特殊的敛气法门，而且有这种表现，说不定他已经发现了我们。”
闻言，白发太监脸上多了几分思索之色，回应道：
“很正常，离阳县的情况，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察觉到不对劲，不过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不太可能是一个小小收尸人能有的手段，只是不知他是哪边的人。
这段时间盯紧离阳县，有任何异动及时向我汇报。”
说罢，白发太监转身便要离去，可没走几步，黑衣男子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
“这些可不包含在公公之前的说的事情里，公公也明白我的规矩，要我动手，还得加钱。”
“有命拿，不怕没命花吗？”
黑衣男子笑道：
“那就不劳烦公公费心了，我这人俗的很，只认钱，一手拿钱一手办事。”
白发太监冷哼一声，一甩手，一条小金鱼抛向黑衣男子，然后大步离去。
黑衣男子接过小金鱼，咬了咬验过真伪后笑着收了起来，随后提起剑，脚下一踏，向着离阳县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