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给，趁热
这大雍虽是妖魔横行，强大无比。
但人族却能通过“习武”，拥有镇压妖魔的战力！
其中强者，更是上天入地，崩山断河，极度强大！
而武者根据修炼阶段不同，可分为几个境界。
其中最为基础的，名叫锻筋、炼皮、淬骨……是为准武三境。
至于再后面是什么……
程语便不知道了。
实际上，寻常乡下人原本连这些最基本的武道常识，本应都无从知晓。
可程语这副身体的原主，其家世在早前百年，还算显赫，武者辈出。
后因故落败，
直到如今，仅剩下一本粗浅的锻筋功法，流传下来。
程语幼年之时，其父曾尝试让他修炼过那功法，怎奈他天资、根骨，皆极差。
一晃许多年过去了，
除了知道准武三境等浅薄知识外，便再无所获。
最后只能放弃。
使得如今的程语，其战力与普通人几乎没有差别。
“通过消耗灵蕴，可以推演、修炼武学……”继续默读面板后面的文字，程语脑袋上不禁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灵蕴？
这是什么东西？
又该从何处获得？
然而，没有更多的时间留给他去思考了。
只听得“吱呀”一声突然传来。
竟是那肥胖鼠妖已选好了目标，将牢笼的铁门一把打开，同时朝里面伸出了一只长满黑毛的大手，准备抓人。
囚车内众人一时间无不向后闪躲，屏住呼吸，面色苍白。
尽管知道此行必死无疑，可谁不想多活一会儿？
程语同样神情一凛，不想就这样死于鼠妖之手！
好在！
鼠妖的目标似乎不是程语，却是一个双臂抱膝，蹲坐在他身旁的一位穷酸书生。
“嘿嘿嘿，看了一圈，就数你最是细皮嫩肉，烤来吃，一定很香！”肥胖鼠妖满眼兴奋，口水直流。
见状，囚车中的几人，全都长舒了一口气。
程语也暗暗庆幸……外挂刚到手，还没整明白使用方法呢，就被弄死了，那也太操蛋了。
唯有那书生大惊失色，急忙蹬起双腿，挪动身子，想要避开鼠妖毛茸茸的黑爪。
可囚车就这么大点儿地方，即便想躲，又能躲到哪里去？
眼看自己就要被逼到角落，无处可走。
这书生竟是急中生智，大叫道：“我……我肉少！你们不够吃！”
边说，边眸光猛地一转，落在了一旁的某个老农身上，惊惶喊道：“吃他！他肉多！”
“还有他！”书生又瞧向了对面坐着的一位皮肤黝黑的汉子，“还有他！你看他多壮实！一定有嚼劲儿！”
他越说，神情越是癫狂，最后竟是指向了一个年纪三十左右，腹部微微隆起，明显有怀孕迹象的妇女，大吼道，“她是女的！肉一定比我的嫩！
“更何况……更何况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那可是胎儿，鼠大王您一定更爱吃吧！”
此话一出，囚车内众人无不色变，全然没料到这个瞧上去斯斯文文的穷书生，此刻竟变得如此丧心病狂。
然而这还没完。
那书生见鼠妖放缓动作，似乎真被自己说动了，当下忙地换做跪姿，“咚咚”磕头：“鼠大王！别吃我，别吃我！
“我跟这些人不同！我是读过书的！懂得很多道理！
“你们喜欢吃人……我可以帮大王您出谋划策，想办法弄到更多的人来！任大王您享用！”
“啧啧……说的倒也有些道理。”肥胖鼠妖捋了捋嘴边几根长长的胡须，一阵点头。
看到这一幕，书生惨白的脸上，不由闪过一抹死里逃生的喜悦。
同时深感自己这么多年书真没白读，实在机智！
而囚车内的其他人，有的身体颤栗，有的咬牙切齿，望向书生的目光中，或是不解迷惑，或是憎恶唾弃。
若说书生一开始时的举动，还能解释成在生死危机面前，为了自保，无奈为之。
可他后续的行为，却已然到了近乎“人奸”的地步，出卖同族，苟且偷生，令人发指！
面对众人投来的异样目光，书生自觉有几分羞愧，将脸转向一侧，但嘴上毫不停歇，小声念叨道：“你们别怨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再说……弱肉强食，我能活下来，全靠自己的本事……你们死了，就是活该！”
一旁，程语眸光沉凝，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本以为妖魔乱世……妖，才是最为可怖的。
可不承想，在这世道，有些人和妖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那你说，现在吃哪个比较好？”肥胖鼠妖这时嘴角一咧，露出一排细碎且锋利的牙齿，问向书生。
闻言，书生不敢怠慢，赶忙张大眼睛，仔细扫过囚车里的每一个人。
最终，他的双眼停在了一个长相清秀，身材偏瘦的年轻人身上：“就他吧！
“鼠大王，他是男子，肉多。年纪不大，嫩。综合来看，他最适合！”
“？？！”程语愕然，没料到这书生居然挑中了自己。
而眼见鼠妖已再度探出爪子，且距离自己的脚踝，不过两尺来远，他不敢再去思量其他的事情。
深吸一口气后，当下回过身去，眉宇间戾气凝聚，死死瞪向了那书生。
书生却有恃无恐：“你看什么看！生死有命！你就乖乖认……”
砰！！
后面的“命”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书生的脑袋就被程语一把抓住，重重朝铸铁栏杆撞去。
“啊！！！”书生吃痛，当即惨叫，“你……你要干什么？我……”
砰！
砰！
砰！
没再给书生说话的机会，程语两只手青筋暴起，全力薅住前者的头发，往栏杆上砸了一下又一下。
他这副身子骨虽说因为常年吃不饱饭，有些瘦弱。
可还是比这弱鸡一样的穷酸书生，劲力要大上太多了。
书生还想反抗，可被程语先发制人，撞得头脑发昏，压根使不上力气。
最终在一道又一道撞击声中，脑袋上鲜血长流，双眼翻白，
身子在短暂的抽搐后，再无一丝动静，竟是被程语活生生打死了。
“……”一切声音也在这时戛然而止。
一囚车的人，当下无不目瞪口呆，直勾勾地望着程语，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下。
万万没想到这长相清秀的年轻人，竟会突然暴起杀人！
又何止是他们？
就连那吃过不知多少人的肥胖鼠妖，这会儿也都看直了眼睛，一时间愣在原地，保持着之前探出爪子的造型，一动不动。
没有理会其他人的反应，程语拽着书生的尸体，将其扯到了鼠妖的黑爪前：“你们妖，都爱吃新鲜的吧，这个过会儿放臭了可就不好了。
“给，趁热。”
“……”低头扫了那死不瞑目的尸体一眼，回过神来的肥胖鼠妖，顿时愠色显现，动了想要杀人的心思。
但终究是没有动手。
他现在负责押运，人杀多了，对上头不好交待。
而程语说的又确实没错，这人肉最讲究新鲜……
思来想去，只能将怒气暂时压下，恶狠狠地瞪了程语一眼后，将书生的尸首，一把拖出牢笼。
待将铁笼重新关好，他随即从腰间取下了一柄匕首，开始在书生的尸体上，挥舞不停。
嘴里还嘟囔着“做人”的步骤：“割头、放血、剥皮、切块……”
动作非常娴熟。
这极度血腥的一幕，也是让铁笼中的几人，纷纷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而程语此刻瘫坐在地，不再有之前杀人时的半分凶戾，嘴里大口喘着粗气，双手颤抖不停。
……这是他此生二十几年来，头一次杀人。
说没有任何感觉，是不可能的。
心中涌起恶寒，还有阵阵惊惧。
若非生死之间，又形势危急，几分钟前还是一个现代人的程语，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但没有更多的时间，留给他缓和心绪。
虽然暂时不会被鼠妖吃掉，可危机还远未解除。
一连做了几次深呼吸，让冰冷的空气灌入胸腔，程语让自己强行冷静下来，并重新集中精力，再度看向面板。
若是没办法在赶到鼠妖洞穴之前，弄清楚这系统中所说的“灵蕴”，到底为何物……自己依旧在劫难逃。
但“灵蕴”这东西……实在让程语没有头绪。
若生拉硬扯的话……上辈子玩的游戏《黑马喽》中，倒是有着同名的东西。
可那毕竟只是游戏，
而自己现在人到了大雍，这虚拟的玩意儿，还能跑到现实中不成？
正当他烦恼不已时，无意一瞥。
却是猛地发现，就在刚刚那书生死去的地方，
一簇呈幽绿，犹如鬼火一样的事物，正漂浮半空，散发阵阵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