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胆小明令之会梦见跟踪狂吗
清早。
“呜呜呜呜——”
火车的轰鸣声在火车站后传来，着装各异的高三学生们杂乱地排着队，鱼贯涌进站台，将自己的大包小包甩进安检机。
苏昼戴着自己的黑猫眼罩，昏昏欲睡地躺在冷冰冰的长椅上。
白江高中每一届的学生不算太多，五百来人，以白江火车站的运载量容纳他们绰绰有余。校长大手一挥，包下了半辆火车。
乌撒交给了今歌看管，祁祈她们三人则找了另一趟火车前往上京，毕竟也不好让她们混进来。
苏昼提前在他们确定入住的酒店旁也订了一套房，在柳渡河家业的支撑下，祁祈她们还很顺利地找到了一个能供她们全天练习的场所。
“老...板...”
山凉有气无力的声音在苏昼耳边响起。
他低头一看，只见山凉脸色苍白地趴在地上，像是沙漠中的旅行者见到甘泉一样望着他。
“给点...吃的……”
“……”
苏昼随手给她投喂了一个系统出品小面包。
“没想到你还跟山凉组的同一个乐队。”
柳渡河在一旁感叹道。在他的逼问下，他终于明白这些女生都跟苏昼没有实质上的关系，就连俞瑞雪也同样如此。
这个好消息让他高兴了一天，至少能够毫无顾忌地欣赏自己的同学了。
“不过，班上的别的男生好像也知道了，我听说有的人打算趁这次旅行跟她表白呢，我是不敢想的。”
柳渡河只是喜欢人家俞瑞雪，又不是傻子，跟她表白纯属浪费时间，还惹自己伤心。这几年从没见过她跟别人说话有像跟苏昼说话一样开心，她的心思也算是路人皆知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学期她突然就表现得这样明显了，难道是也觉得都高三了，再不表现就来不及了？”
“什么叫也？”
“其他男生大都这样想啊！”柳渡河坐在苏昼身边，解释道，“高一高二觉得还有时间，都到高三了，总不能下学期高考前来表白吧？那多影响人家学习。以前没表白的，趁着这个机会，也肯定会有一批人按耐不住。”
“能分到一组的话，机会可能就更大。”苏昼若有所思。
“你可别说了，你知道有多少人暗恋山凉跟俞瑞雪吗？俞瑞雪都还好，山凉那性格长相还有行动，才真的是通吃全校，我这还没算女生进来……然后你就跟她们两个人一组了。”
“这不是还有你挡刀嘛。”
“孩儿愿为义父肝脑涂地！”柳渡河冷笑说，“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不过，就让他们表白去吧，被狠狠拒绝之后就老实了。”
甭说过两天了，这会儿在车站表白的都有。
苏昼上个厕所的工夫，就听见门边传来男生紧张的告白声音。
“明...明令之，我喜欢你很久了，从高一的第一眼……”
“我不喜欢你。”
明令之慵懒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就是男生充满懊悔的抱歉与离开的脚步。
没想到这当儿都能见证一起案发现场。苏昼有些感慨，他特意等了一会儿，感觉明令之已经离开后才走出厕所。
结果一出门，就看见明令之死死盯着他。
学校对今天出行的学生没有特别的着装要求，只要他们都佩戴好袖章以区分旁人就行。
明令之仍旧戴着她的金丝眼镜，长款的白色羽绒服把她包得像一个包子，白皙的脸颊被冻得有些发红，在车站白色的顶灯下泛着光，浑身散发着寒气。
她不是特地在等我的吧？
苏昼有些迷惑地看了一眼周围，似乎能感觉不远处一班的同学们仇视的眼光。
他能感觉到明令之似乎有话想对他说，可苏昼回忆起不久前跟明令之在办公室门口对视的那一幕，不由自主的又沉默地站在原地，跟明令之两人大眼瞪小眼。
从厕所走出来的别的同学都以诧异的眼光看着他们。
明令之瞪了他一会儿，突然绷不住笑了起来，圆脸涨得鼓鼓的，头顶似乎都在冒热气。
她一笑就停不下来，在厕所边上喘着粗气，又闻到厕所里的氨气味儿，皱紧眉头，跟个傻子一样。
这倒让苏昼也憋不住了，他把明令之拉到一边，隔开无数双眼睛，对她质问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你……”
明令之看他一眼，又藏不住地笑了起来。
“你这个眼罩，好蠢……我感觉同时在跟两双眼睛对视，你不讲武德！”
苏昼非常明确地把明令之也归为傻子这一档。
笑过之后，明令之又恢复成之前那副严肃的表情。
似乎终于打开了话匣子，她开口说。
“苏昼，我讨厌你。”
真是个美好的词汇，讨厌跟不喜欢有天差地别的差距。在现代社会的语境下，讨厌这个词单独拿出来说，甚至有一些撒娇的意味。
尤其是在她刚刚拒绝了一个男生的前提下。
“你讨厌我什么？”
明令之用手指着苏昼。
“你把俞瑞雪变成了一个傻子！”
她给出了一个苏昼没有想过的答案。
苏昼头脑风暴了一会儿，没想起曾看见过明令之跟俞瑞雪在一起的画面。
“就是因为你，俞瑞雪现在的文章都有了一股怪味，变得...变得很邪恶！一点也不端庄大气了！”
苏昼有些哭笑不得。
“你非得用这个理由的话，确实是因为我她才改变的。但我究竟是导火索还是根本原因，这是两码事。她的变化，是她自己选择的。”
“我不管，你把她给我变回来。”
明令之似乎知道自己提了一个无理的要求，她别过脑袋，气哼哼地望着天花板。
“你从哪儿看到的她的文章？我记得，最近好像没有什么考试吧。”
说起这个，明令之的情绪似乎又变得激烈了起来。
“你以为她只给你看吗？自作多情的男人！她天天在网上传文件给我看，还要我写读后感！你知道我最近读了多少遍你的名字吗？苏昼，苏昼苏昼，一整篇下来全是苏昼！晚上做梦都是苏昼！我花了四年时间才适应俞瑞雪她原本的作文风格，你倒好，一上来就把她的灵魂偷走了！我不管，你还给我！”
苏昼用平静的眼神看着她，眼里还带了一丝同情和感同身受。
明令之突然发现自己的失言，大声辩驳道。
“喂，你不要这样看我！羞死了呜呜呜……你去死啊！”
隔着一面墙窃听的一班同学们心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