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什么仇怨
陆大元走了过去，陆伯奢看见他，顿时像找到了救星。
几个说话的人顿时神色有些拘谨，畏惧的看向陆大元，不敢再说了。
“怎么了伯奢叔？”陆大元笑着问道。
陆伯奢脸色很难看：“昨日本来都说好了，今日一起进山打猎，但今天早上众人都不来，我问了一下才知道，他们是被陆永昌拦住了。”
陆大元有些奇怪，怎么又是这家伙？
“大家为什么听他的？”
陆伯奢阴沉着脸，恨恨道：“他说当日说好了，由我来想解决的办法，如果是大家一起进山打猎，那就是大家自己想了法子，是我失信于乡亲父老！不算我的功劳！”
陆大元张了张嘴，神情有些错愕。
这么不要脸的？这陆永昌到底想干嘛？
陆大元转头看向周围几人：“几位父老，你们既然在此，八成是愿意跟伯奢叔进山了？”
几个人冲陆大元赔了个笑脸，一位岁数稍长一些的村民搓着手道：“里正是为了大家着想，我们可不好意思在家干等着。”
另一人也道：“是啊！那陆永昌太没良心了，现在大家都这么难，一味的为难伯奢大哥有什么意思？”
陆大元轻轻点头，心中又感到好奇：“那陆永昌故意和伯奢叔对着干，我倒是能理解，可其他人呢？他们就真听陆永昌的话？”
众人对视了几眼，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下不光陆大元不明白，就连陆伯奢也糊涂了，他拉住一人问道：“孝元，你这人最是实诚，有事可别瞒着我！”
被拉的人一脸为难，嗫嚅了半天，重重的一踏脚：“行吧！我说！陆永昌昨天挨家挨户的说，只要我们不进山打猎，逼着你想办法，你自然会把税银解决！到时候要是你解决不了，他陆永昌就自己出钱，帮大家交上！”
陆伯奢愣住了，旁边人见有人说了，索性都打开了话匣子：“他还说了，山里野兽这些日子吃了不少染病的尸体，都发狂了！要是进山打猎，万一被野兽伤到就不值当了！”
“对！陆永昌还说，陆伯奢有陆大元保护，别人可没有，何必去为了他俩拼命！”
陆伯奢气的浑身哆嗦，脸色都发青了。
陆大元奇道：“可税银也不是现在交，大家伙家里都没粮了吧？不进山打猎，吃什么？”
一位村民低声道：“陆永昌昨天挨家挨户送了粮食，我们不想要，他说这是他的一点心意，不管我们进不进山，他都不在意……”
陆伯奢愕然，陆大元也有些惊讶。
两人对视一眼，陆大元问道：“他哪来的粮食？”
几个村民摇头，茫然不知。
陆伯奢道：“陆永昌这些年贩卖皮货，应该也挣了不少钱……他无非就是想跟我争里正的位子罢了，要是他真愿帮乡亲们交税银，我这个里正，让给他也无妨！”
陆大元心中微动，陡然开启天眼，望向村子。
下一刻，他心中狂跳，差点蹦起来。
整个村子的黑雾，浓郁到犹如墨汁，连房屋的轮廓都看不清了。
自己家的金光虽然仍旧旺盛，却被黑气笼罩，显得黯淡了不少。
整个村子就像是被魔气笼罩，正在一点点滑入深渊。
陆大元闭上天眼，默默思忖。
陆永昌绝不会帮村民们交税银！
那他到底想干什么？
陆伯奢转头看向陆大元，露出问询之色。
陆大元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到一边，低声说话。
“大元侄，要不……打猎的事就先算了？陆永昌要管，我正好落得清净。”
陆大元看向陆伯奢，沉声道：“伯奢叔，陆永昌恐怕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陆伯奢怔住了：“此话怎讲？”
陆大元低声道：“我刚才以望气术看了看，村里的气运更加衰败了，简直已是死气弥漫！陆永昌要真有办法解决问题，怎可能是这种气运？”
陆伯奢吃了一惊：“当真？！你会不会看错？”
陆大元道：“绝无差错！”
陆伯奢倒吸了一口气：“那他到底想干什么？”
陆大元犹豫了一下，问道：“伯奢叔，除了里正之职外，你和陆永昌还有其他……仇怨吗？”
他用了仇怨二字，陆伯奢吃了一惊，茫然看向陆大元。
“大家都是一个村里的乡亲父老，我能和他有什么仇怨？”
陆大元凝声道：“他今日所为，明显就是想害你……村里人真死绝了，他最多背负点骂名，大不了一走了之。可你是里正，就算上头不怪你，村民们也会恨死你。”
陆伯奢咽了口唾沫，有些慌了：“可他不是说了，要是我解决不了，他就帮大家解决吗？”
陆大元摇了摇头：“那只是说说而已！他若真守信，气运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陆伯奢难以置信：“……就算想害我，还要搭上全村父老的命吗？”
陆大元皱起眉头，苦思许久，心中忽然一动。
“伯奢叔，陆永昌贩卖皮毛，总不能自己去打猎吧？他从哪弄的货？”
陆伯奢道：“他手下有一帮货郎，专门走村串巷去收皮子，平日他也不太呆在村子里……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奇怪了，陆永昌不缺钱，为何会发愁税银之事？”
“他的皮毛都是贩卖到哪里去？”
“丰川县，保阳府，听说还去过其他州府。”
陆大元眯起了眼睛：“他手下有多少货郎？能收多少皮子？跑这么远的地方？”
“有个十几个人吧？我也不甚清楚，大元侄，你问这些做什么？”
陆大元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就是随口问问……伯奢叔，大家不愿打猎就算了，既然陆永昌愿意出粮，那就让他先出着，真到了无法收场的那天，咱们就用孙员外的银子兜底。”
陆伯奢道：“可你得治好他儿子，他才会帮忙啊！”
陆大元笑道：“就算治不好，不也还有五千两吗？”
“那可是你的钱！我怎么能用？”
陆大元笑笑：“伯奢叔，这时候还分什么你我？我不是青岩村的人吗？”
陆伯奢抓住了陆大元的胳膊，眼眶都红了：“大元侄！我……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对叔的恩情，叔记一辈子！”
陆大元拍了拍陆伯奢的手：“行了叔，让大家先回去吧！你把心放肚里，万事有我！”
陆伯奢重重点了点头：“行！叔都听你的！你让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陆大元笑了笑，和陆伯奢告辞离开。
回到家里之后，陆大元唤来了铁狸子。
“我要你去盯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