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序

2024年，中国经济迎来了一个新的开局。一方面，世界科技的发展迈入了一个崭新的阶段，人工智能、互联网、大数据的发展，尤其是美国人工智能公司（Open AI）推出的Sora文字生成视频技术，惊艳了全世界所有的IT及相关产业的群体，而马斯克的脑机接口创立、生物医疗及新材料的研发，预示着未来似乎可以无限扩大人类的智慧与能力。另一方面，中国经济从传统粗放发展向精细化高质量发展转变，经营环境正发生着极大变化。尤其是为了符合中国式现代化的理念与方针，中国企业正面临着更加严格的监管环境。例如，在新《公司法》的颁布与实施、证监会零容忍的监督方针、税务总局“金税四”系统的运用等背景下，许多企业尽管在业务、研发、战略上保持正确方向，但在合规经营、内部控制及治理结构上暴露了较多问题，导致企业运营陷入困境，甚至难以为继。

其实，说到底，这些面临窘境的企业在管理上本身就存在许多问题，尤其是内部控制问题。而合规监管的到来，只不过是加了一根“稻草”而已。这根“稻草”就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使得这些早就存在严重内部控制问题的企业，在新的监管环境之下现了原形。内部控制问题已经成为我国当前经济转型过程中，所有企业不得不重新思考的关乎生死存亡的大问题。

中国经济的发展，从过去的全面短缺到部分饱和，从满足基本需求到实现品质提升，对企业管理提出了更高要求。过去在不愁市场、不愁盈利的情况下，赚钱效应掩盖了企业存在的诸多漏洞与矛盾。许多企业家将市场风口带来的盈利机会，误当成了自己的才干与智慧。这些企业家轻视管理中的问题，淡化管理中的危机，凭借自己的本能与直觉，通过自己不断试错来总结管理中的得失，并将之视为今后管理中的准则，直到最后重大危机爆发，他们才悔之晚矣。

事实上，中国企业家遇到的问题，世界各国在发展经济过程中也都经历过。不管是美国1929年的经济危机，还是2008年的金融危机，不管是1992年的欧洲汇率危机，还是1990年的日本金融危机，这些危机无一例外都冲击了一大批毫无准备的大中小企业。而危机过后才发现，大部分被摧垮的企业或多或少都存在企业管理问题，尤其是内部控制问题。因此，各相关方总结出企业在发展过程中必须建立和完善企业内部控制体系，并相应地提出了一批理论与操作指引，在全世界进行推广与运用。

从1996年我国财政部发布《会计基础工作规范》，首先提出了企业要加强会计控制与监督开始，到2008年五部委联合推出《企业内部控制基本规范》，其间有关内部控制的理论图书可谓汗牛充栋。由于教学工作原因，我读了其中不少图书。掩卷之余，总有隔靴搔痒之感：这些书要么是外国理论图书的意译，要么是制度设计的翻版，既没有与国内当前形势紧密结合，也无法在中国企业管理具体实践中落地。因此，在教学中我一直没有选到合适的教材。

2021年春天，我曾经的博士研究生冯萌先生，寄来一本他的大作《企业内部控制从懂到用》。拿到手后，我一口气读完。全书共6章，洋洋洒洒几十万字，从理论到实践，从案例到总结，从国外到国内，不仅语言幽默活泼，案例新鲜生动，而且与中国企业的具体实践紧密结合。正如这本书第2版序言中所提到的，企业目标、外部环境、业务模式、风险态度、风险管理活动、企业主体权责利结构及信息不对称等诸多因素，会直接增加企业所面临风险的多样性，进而增加具体控制措施的复杂性。而这些复杂性，又会给企业带来内部控制措施的持续演化，并使企业内控成功要素变得多元。这些因素综合起来，导致我国企业当前内部控制实施过程中经常出现四大通病：一是无视风险与内部控制基本要求，犯了掩耳盗铃的错误；二是追求形式而不解决实际问题，犯了形而上学的毛病；三是设计了流程制度，但缺乏可操作的手段与方法，犯了空中楼阁的大忌；四是企业不断发展转型，但企业内部控制流程没有相应同步变化，成为刻舟求剑的样本。在冯萌博士的这本大作中，不仅针对以上问题进行了分析，而且提出了切实可行的解决办法，并从“意识与理念”“风险与对策”“原理与工具”“场景与应用”“体系与落地”等方面，提炼了企业内部控制的基本范式，让内控化繁为简。

之所以这本书如此具有价值，与冯萌博士的经历有关。冯萌博士毕业后既没有选择进高校当教师，也没去企业应聘做高管，而是凭借他个人完备的知识体系，以及在“四大”积累的实践经验，以惊人的勇气创业，专门从事企业内部控制的咨询与培训工作。

在近20年间，冯萌博士不仅为数十家大中型企业的内部控制业务做过咨询服务，而且培训了逾万名企业高级管理人员。通过咨询与培训，他积累了大量的实践经验，加上他坚实的理论功底与善于思考的习惯，长年笔耕不辍，完成了这本极具指导价值的大作。

这本书第1版出版后受到了内控相关从业人员、企业家以及企业管理人员、高校学生等读者的普遍好评，反馈该图书与当下中国企业的实际情况紧密贴合，能够提供有价值的解决思路和方案。前不久，冯萌博士给了我这本书第2版的书稿，除了对典型案例进行全面更新，还重点补充了一些非常有价值的内容，例如，企业怎样实现内控体系的战略导向，通过上市公司内控审计报告看企业内控合规要点，内控“五要素”闭环风险分析模型应用，越权风险的防范，财务报告内部控制核心问题解析等，增加的篇幅超过6万字。总之，相对于第1版，第2版具有更强的系统性、时代性及实践性。

作为他当年的博士生导师，帮他写序，为这本书做推广，既是我的荣幸，也是对我的鞭策。现在是后浪的时代。后浪们如此努力，如此成就斐然，应了复旦大学对毕业生常说的一句话：当年你们以复旦大学为荣，现在复旦大学以你们为傲！大家读完这本书后，请不要忘了为本书点赞！这的确是一本非常好的内部控制图书！

李若山教授

复旦大学管理学院会计系

2024年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