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麻烦来了
第二天一早,王氏又坐着家里的车出去了。
庄氏算是好说话的,家里不用时,不计较别人多用几次。
但她前脚走,后脚刘氏就知道了。
“又坐车出门了?王秀娥这两天是在干嘛?”
昨儿的消息还没打听出来,今儿又有事儿?
“合着家里的车,她天天用啊?”
刘氏没什么亲友,整天无所事事。
说起来,她针线很好。早先,庄氏曾想让她带着大家做点活。不指着这个赚银子,但也省得在外头做浪费银子不是?
结果,她一管就乱了套。
那事儿多的就别提了,最后只能做罢!
可闲着吧,这家里的事,就没她不打听的!
墨如山虽然官职清水,但他学识不低,总会有同窗往来,或者有人上门请教什么的。不管多少,也能有点好处。
刘氏得盯着……
王氏娘家做生意,开的铺子多,总派人来送这送那。
她也得盯着……
但凡得着点信儿,就得找过去。无论如何,也得讹点回来。
三家商量好,家里的驴车,除了公用,就是三房轮流着使。
但刘氏不怎么出门儿,用得少就感觉吃亏。
专门盯着王氏,多用一次,她就得说道。
这会儿,甩着帕子,直接去找庄氏:“大嫂,我想用车出去一趟。”
庄氏知道她就是来找碴的,耐着性子说:“今儿二弟妹临时有事,坐车出去了。你若不急就明天再用。若是急,临时从外头雇个轿子也使得。”
“大嫂,话不是这么说的吧?别管急不急,规矩就是规矩!我的事不急,二嫂的事就急了?她急也得自己想法子,也不能总挤占我的呀!”
“好好好,回头我跟她说。”庄氏不愿意接碴儿。
但刘氏不肯就这么算了,又把往昔的陈芝麻翻出来说个没完。
……
“五妹妹在屋里么?!”墨伊门外,突然有人轻轻柔柔的问。
墨伊正在屋里跟香枝盘扣子呢。
这扣子极费力,不好盘,做不好还得拆了重来。两个人费半天劲,才做出五只,但挺美。
一听墨媛的声音,墨伊心道:她怎么来了?
坏了,莫非昨儿晚上的事被发现了?不能吧……
“四姐?”她迟疑的问。
“嗯。是我!”那声音仍旧软软的,慢慢的。
墨伊赶紧示意丫头开门,自己也迎到门边儿。
“四姐,天这么冷,你怎么来了?”
墨媛俏生生的站在门口,见到墨伊抿嘴儿一笑,“没事,来瞧瞧五妹,你可别多想呀!”
说完,就挤着屋里的走,一阵不怎么高雅的香气,把墨伊熏得差点打喷嚏。
赶忙让开。
墨媛进门,用眼一瞟……嫌弃的皱起了眉毛:“瞧你这儿呀,都快下不去脚了!”
墨伊跟在她身后,老实的说:“有些花怕冻,得端进来。”
“哦。哎呀好香呀!是水仙花的味道吗?”墨媛问。
“是。”墨伊嘴里应着,心里却无比郁闷。
开了花的那株给墨纹端过去了,现在屋里哪还有多少香味儿?
就算有,也被你身上的味儿遮过去了。
看来,就是昨儿送花的事漏了。
不想与她说这事儿,只能装傻:“姐姐喝杏仁羹吗?”
墨纹和墨媛,她都不喜欢。
平日里,这俩什么都得比,每天都呛呛,但一般涉及不到自己。
墨纹是亲姐姐,性子强势,背后还有母亲,躲不开。
而墨媛……也不能轻视。
“别忙活了!坐下说会话!我说昨儿香叶怎么端着那么香的东西呢,是给三姐送水仙去了吧?”
不接话,墨媛就自己挑明。
“……”墨伊无奈了。
因为三家虽然挤在一个大院,但其实是分着的,就像个三角。
二房通过小夹道,和左边的大房以及右边三房连接。
三房和大房,在另一头连接。
自己屋去墨纹那儿,根本出不了二房院子。
她要想知道这个消息,得穿过月亮门跑二房院儿里来!
白天倒也罢了,大晚上的,又冷又黑……
纳闷归纳闷,躲不过,只得答:“是。”
又解释了一下:“这些水仙是大伯买的,让我帮着种。年前,大伯要拿走送人的。有两株长得不大好,拿给三姐了。”
墨媛用帕子擦了擦鼻翼,“哦,是这样呀……哎哟!我这儿还没好意思张嘴呢,倒让妹妹给堵回来了!”
“四姐,水仙虽然是我在种,但真不是我做主。今年花头贵,大伯也没舍得买多,统共就这些。送姐姐一盆倒也不算什么,就怕大伯用时不够,不好交待。”
墨媛嘴弯着,眼里却没了笑意,“五妹,你也不必这样吧?怎么三姐那儿,就有长得不大好的送她。到了我这儿,就没了呢?!”
“四姐……”墨伊不愿意得罪她,“要不这么着:等大伯晚上回来,我问一下,尽量给姐姐匀一盆出来。”
墨媛眼圈立刻就红了。
“你也不必如此……”她委屈的抽抽鼻子,“也就是我,平日里感觉二伯母疼墨纹、宠墨青,对你不好。在墨家,咱们俩颇有些同病相怜,我愿意与你亲近。”
“……”墨伊又无语了,你什么时候与我同病相怜了?
又什么时候与我亲近了?
“却不成想……让你为难了,是我的不是!看来,亲姐与堂姐不同,到底不同呀!”
她声泪俱下,就差顿足捶胸了。
“……这是说到哪儿去了?你别哭呀……”墨伊哭笑不得的。
墨媛也真不含糊,眼泪盈盈下落,她拿着帕子在腮边等着擦。
“四姐,四姐!”墨伊立刻服了,“这样,我马上就去问大伯母,大伯母说让四姐拿多少,便是多少,好不好?”
墨媛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我知道……三房无财无权,没人看得起。父亲……我都不记得上回见他,是什么时候了。母亲和我好可怜哪……四处不讨好。别人的冷眼,我是知道的。但我以为……五妹是不同的呀!你真是伤了我的心……”
墨伊,平日里少言寡语。
母亲总叫她闷葫芦,急了叫她蔫货。
时间长了,大家都以为她性子软,老实。
其实不然。
她只是感觉……没必要。
看墨媛的样子,好像自己做了多少对不起她的事!
打哪儿说起啊!?她也烦了,不再哄,低着头不说话。
“好!我走便是!”墨媛控诉罢,噌的站起身往外走。
到了门口,还顿了顿。
看来,是想给墨伊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但墨伊是真烦了,我怎么就这么费力不讨好?于是,没用这个“机会”。
墨媛看她竟然不拦着自己!不服软!不给水仙!
失望又伤心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