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三千里定江山
晚上，三千里烤肉店。
肉在烤盘上滋啦滋啦地响，香气四溢，赵萍萍拿着夹子不停地翻着面，把烤熟的肉拿下来放到盘子里，又将生肉摆上去。
何欢和顾岩就老老实实坐着，等着李雪给大家分肉，肉一到自己盘里，何欢沾点酱，一口两口就下去，然后继续等着。
李雪觉得好笑：“你是猪八戒吗，也不拿生菜包着，就这么直接吃，你看顾岩，就比你斯文多了。”
何欢：“我不能和他比，他是高校子弟，从小讲究，我这胡同里的野惯了，你是没见过我在家吃肉，但凡手慢点，那肉就全进我弟弟肚子里了。”
李雪又把刚烤好的肉夹了两块到他盘子里，然后把剩下的都放到张凡面前。
何欢：“李雪，你这有点偏心了，凡哥那还没吃完呢。”
李雪：“多嘴，就你话多，忘了是谁出钱了？”
何欢：“啊，对，对啊，那是我浅薄了，凡哥您多吃点，还要喝点什么，我去叫服务员。萍萍，要不你歇会，我来烤，你也吃点。”
赵萍萍一边翻着面，一边答道：“别，还是我来，上次你来烤，结果没熟就拿下来，还说牛肉就得五分熟。”
张凡：“李雪，你怎么自己不吃？”
李雪：“我最近减肥，晚饭都不怎么吃。”
何欢！！
“你还减肥？你有我半个重吗？而且，奇怪啊，今天怎么肉这么多？我们是点的几盘啊？”
正说着，一个女服务员端着两盘慢慢的牛五花走了进来。
她脸色红红的，把肉放在张凡面前：“这个店庆，是送你们的。”
说完，瞥了张凡一眼，脸更红了，赶紧出去了。
“怎么样，怎么样？他有没有看你？”一群女服务员在不远处扎堆，见她出来。围上去问。
“不知道，我就看了一眼。”送肉的服务员红着脸说。
“怂样，等会我去送个果盘，我就盯着他看。”一名高高的服务员给自己打气。
半小时后，包间的所有人看着越来越多的菜陷入了迷惘。
还不停有服务员进来问需不需要她们来烤，都被赵萍萍坚决拒绝了。
“今天，这个店是不准备赚钱了吗？”
何欢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悖论，怎么还越吃越多了。
赵萍萍看了一眼张凡的脸，这厮真可恶，在哪整的，这么好看呢。
最后，眼看何欢的战斗力都下降了，赵萍萍让顾岩换到门口，不让人进来，这才消停了。
张凡看顾岩安静地坐着，主动问他：“顾岩，你在还准备考研呢？”
顾岩点点头。
“准备考哪？”
“北航。”
何欢接着说：“岩哥这性子太静，我都好奇你出去采访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两人对着，不说话，就干看着。”
赵萍萍把熟了的肉直接夹到顾岩盘子里：“顾岩这是内秀，哪像你，一天到晚吧啦吧啦的。多吃点，还有这么多。”
何欢：“哎，我还有肚子，给我点，你还别说我，报社要是没我，气氛得少一半，是不是，凡哥？”
张凡把自己盘子的肉倒给了何欢，把他乐的嘴角都裂开了。
“我们能在一起，就是个缘分，不管以后怎么样，都不能影响我们的感情。既然说到气氛，我就想问一下，你们希望你们的未来是什么样的？顾岩，你先说。”
顾岩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我没想太远，希望能考研成功，以后留在学校，就像我爸我妈一样，也不求大富大贵。”
张凡：“挺好，祝你考研顺利。”
何欢举手：“那我说，我希望以后能有个大大的操作间，就像电影里演的，美国人那严格，一个大大的地下室或者车库，里面的架子上摆满了配件，墙上都是工具，中间有个操作台。”
张凡：“这个应该不难，不过你得攒钱买房子了。也不能让人小姑娘一直和你租房子住。”
何欢：“啊？你怎么知道？我说过吗？”
我当然知道，我不仅知道这个，我还知道你以后的孩子叫什么。
李雪：“那肯定是你自己说的，我说说我的。我就希望啊，以后能周游世界，在一些地方住下来，过一些不一样的生活。”
张凡：“那你想过去哪吗？”
李雪掰着嫩葱般白净的手指头数：“圣托里尼、香格里拉、巴黎、爱丁堡、哥本哈根，嗯，还有好多，都想去看看。”
张凡：“简单，等哥以后发达了，送你张全球机票，想去哪就去哪那种。”
李雪嘻嘻一笑：“好啊，我等着。”
张凡：“那萍萍你呢？”
赵萍萍停下夹子，想了一想，说道：“我也不清楚，我本来呢，嘿嘿，是想做你这个位置，做主编，但现在我觉得还是你更合适一点。所以，我就想着，等你做了社长，提拔我做个副社长就行，所以，你要努力哟。”
张凡：“你这不是希望，你这是许愿啊。”
赵萍萍嘿嘿一笑，看烤盘上剩下的不多了，一股脑的全给了何欢。
李雪：“那凡哥你呢？你想做什么？”
张凡一愣，未来二十几年的生活阅历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我呀，我想站在世界之巅，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何欢：“凡哥是要去喜马拉雅登山。”
顾岩：“不，我觉得不是这意思。”
张凡意外地看着顾岩，这小子果然有点东西。
“今天高兴，我就讲讲我希望的未来吧，未来，我们都能用上手机，在手机上可以视频聊天、可以看电影，可以，何欢你别乐，不是你看的小电影。”
赵萍萍打了何欢一下：“你居然看这个。”
何欢想要辩解，被这一打又噎了回去。
“还可以看新闻、拍照、拍视频、购物，总之，会成为我们生活中最重要的东西，我们想去旅游的话，可以在手机上提前预定机票、酒店、景点门票，学习呢，会有海量的资料可以查到。以后呢，我们会有时速300公里的火车，不用汽油的汽车，普通人也能当太空员，而这一切的一切，我希望我们都能参与，我们这些人能够成为这个时代的领航者。报社是我们的起点，但绝不是我们的终点。
到那时候，何欢，你就是我的COO，萍萍，你是CEO，顾岩，你做CPO，李雪，可以做CMO。”
李雪翘起小巧的鼻子：“凭什么我就是CMO，什么是CMO？”
顾岩：“Chief Marketing Officer，就是首席营销官。”
李雪：“哦，这个还行。”
何欢：“COO是首席运营官吧，我觉得我更合适管技术，能不能换一下，李雪可以来当这个COO。”
赵萍萍哭笑不得：“何欢，这大饼连小麦都还没种下去，你就想着要换一个了。”
何欢认真地说：“我觉得得提前说好，万一大饼做出来了再说就晚了。”
赵萍萍：“你还真信手机能看电影？你有手机吗？不，你有bb机吗？”
何欢……：“没有，但我觉得按现在硬件的发展速度，还是有可能的，换成十年前，你能想到现在的电脑能玩3D游戏？十年前还是吃豆吧。”
顾岩：“好，那要是我没考上研，我就做CPO，这是首席产品官吧。”
赵萍萍……，都这么有信心吗。
李雪拍拍她：“你别不知足了，你最大，CEO。”
赵萍萍囧，这是不知足的事情吗？
“行行行，真有那天，我做了CEO，我就安排一堆工作累死你们。”
张凡问道：“顾岩，带相机了吗？”
顾岩从包里掏出一部佳能：“带了，还有十几张没拍。”
“好。我们拍个合影吧。”
在服务员的帮忙下，张凡居中，李雪和赵萍萍坐在两边，何欢和顾岩站在后面，都比着心，咔嚓一声，成了日后令人津津乐道的“三千里定江山”。
然后，张凡也被“被迫”和服务员们来了个大合影，领班喜滋滋地要去了顾岩的联系方式，说照片出来后一定把底片给她，并承诺下次来打六折。
这顿饭一直吃到了晚上九点多，结完账走出来后，何欢和顾岩忙着赶最后一班车，打了个招呼就撤了，赵萍萍本来要陪着李雪回社里取自行车，但是临时想起来要去车站接人，于是让张凡陪着，自己打了个出租车着急忙慌地走了。
饭馆离报社不远，也就十几分钟的路，只是要走一段小道，没有路灯。
两人走得不快，李雪不知道是怎么了，话很多，东一句西一句，聊着聊着，很快就到了出版社门口。
张凡：“李雪，我就不进去了，你取了车赶紧回家，明天见。”
李雪转过身来，看着张凡，眼睛里亮亮的，好像有星星在眨眼：“张凡，你刚才说的其实不是你的希望，而是你想象的未来。你那有想过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吗？你未来的女朋友希望是什么样的？”
说完，不等回答，女孩儿就迈开腿跑开了。
张凡愣在原地，好一会儿，脑袋有点晕。
前世的时候，自己也想过李雪是自己女朋友就好了，但也就是想想，追李雪的人如果排队，从三楼开始的话，自己估计得排到出版社大门外面。
可是刚才，这是什么意思？
张凡不敢猜，这玩意猜错了会死人的。
他在门口转着圈，不知道是不是该追上去，这时，门卫张大爷不合时宜地过来，“谁啊，这么晚了在转悠啥！哦，是张凡啊，这么晚了你还没回去啊。”
“李雪进去取自行车，我等她出来。”
“李雪？我看见她取完车后就往北走了，应该是从北门出去了吧。”
“哦哦，不好意思，马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