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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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威胁

场中。

气氛骤然变得压抑肃然。

被动点到名的丰城侯李贤,心中猛地一咯噔,眼皮瞬间狂跳不止,额头上不知何时已然冷汗密布,眉宇拧作一团,苍老布满褶皱脸庞时不时抽搐。

说实在的。

他是真的没想到,顾兴祖居然能够如此勇,能够这般不知轻重的说出这样的话来,简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朝政岂能如此,纵使心有不满,但亦不能够这般言语啊!

这下好了。

直接被冠上‘目无君上、蔑视君威’之罪责,场面一下奔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着实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亦是让李贤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老老实实的回答吧!

该当何罪?

要是真的按照大明律例来办的话,目无君上、蔑视君威,此等行为乃形同欺君,乃是诛九族的重罪。

不老老实实的回答,妄图蒙混过关。

此也自是不太现实,别看朱祁钰此言乃是问他,却并非别人心里不清楚这等罪责为何罪,又怎么可能蒙混的过去,真要如此他怕是连自己都得给折进去。

经土木堡一役,他们武将功勋损失惨重、已然势微,顾兴祖又乃是他们极为看好的后辈,自又不愿让其则损,不禁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作为始作俑者的顾兴祖,此时此刻也是被朱祁钰,这般突如其来的姿态给吓到了,面色微微有些发白,也知道自己此举怕是真正的闯大祸了。

同时其心中也是不禁腹诽,这完全和自己听闻的传闻不太一样。

其忍不住将那些以往盛传朱祁钰性子软弱的人,祖宗十八代都给亲切的问候了一遍。

这就是所谓的懦弱?

此要是都能被称之为懦弱,那究竟什么才叫强势?

一时之间场中陷入了僵局,气氛显得格外凝重。

见无人应答,朱祁钰目光森然的扫视了台下几人一眼,冷声道:

“丰城侯哑巴了吗?”

“还是说尔,身为几朝老臣连大明律法,都不知?”

“要不朕让召集三司的人前来,给予尔好生的普及一番大明律例?”

一脸数问。

李贤脸色煞白,冷汗宛如不要钱顺着脸颊不时滑落,跪伏在地上叩首,为之求情道:

“陛下息怒。”

“土木堡之变,朝廷损失严重,天子被俘虏,群臣动荡,几十万将士葬生沙场,镇远侯乃此间亲身经历者,侥幸留得一命回京,近几日意志消沉,陷入深深的自责愧疚中,心绪不稳不宁,宛如癔症了般。”

“方才陛下提及土木堡之役,镇远侯恐又因此而心绪不宁,遂言语措辞不当,言这等不合时宜之语,但绝对没有目无君上、蔑视君威的意思,亦万万不敢有对陛下有分毫的大不敬之意,”

“还望陛下念其心意,恕其一时冒失、逾越之罪。”

此言出,场中郭晟、蒋信两人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般,亦是没有分毫的犹豫,叩首附和道:

“恳请陛下明鉴,感念镇远侯之近年功劳,宽恕其罪。”

见着叩首求情的三人,朱祁钰表情不见分毫变化,把目光投向跪伏在地上的顾兴祖身上,淡淡的问道:

“镇远侯.....”

“诸卿为你求情,不知尔心中作何感想?”

顾兴祖微微怔了怔,神情变了变,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深深的吸了几口大气,虽面色苍白,低垂着的脑袋缓缓抬起,面容坚定的躬身行礼,极为郑重的开口,道:

“回禀陛下。”

“不管什么原因,错了就是错了,做错了就该认罚。”

“臣甘愿认罪认罚,望陛下莫怪丰城侯、忠勇伯、成安侯。”

此情此景,直接把一旁为之求情的李贤、蒋信、郭晟,三人给直接惊掉了下巴,切切实实的被吓了一大跳,完全不知道顾兴祖此举为何意。

他们三人绞尽脑汁为其开脱半天,结果身为始作俑者的顾兴祖,反手来了个认罪认罚,他们绞尽脑汁的言语成了什么?

这不是妥妥的背刺他们这些人吗?

致使三人差点没忍住,出言破口大骂。

此举,倒真的让朱祁钰来了兴趣,着实没想到其能够这般诚恳,亦不免让他高看了其一眼,双眸来回扫视打量了其好一会,淡淡的道:

“有意思,有意思.....”

“尔此举,倒是让朕有些许意外。”

“自是没想到尔等,居然还能够有这几分担当。”

“倒是没辱没其祖的名讳。”

顾兴祖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微微摇了摇头,并未借机搭话和顺着杆子往上爬,给自己说什么好话之类,选择而来沉默。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这一点,从土木堡大败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且朱祁钰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说了这么多话,自是不可能就这般重重的举起,轻轻的放下,明眼人都能够看出,其必定是想要借机达到自身某种意图。

说多错多,不如老老实实,以不变应万变。

再差的结果,还能够比现在他的处境差吗?

见无任何人回应,朱祁钰脸上表情不变,倒也没分毫尴尬,双眸微微的凝了凝,随手扬了扬手中奏章,于他而言前期的铺垫已经完成,也不打算再藏着掖着,继续道:

“此番奏章上的事情,不管是以往的,还是往后的,朕都可以帮尔等平息、压下去。”

“今日镇远侯之‘狂言’,朕亦可既往不咎。”

“合则两利,朕自是不愿见某些事情发生,但也希望尔等不要做出错误选择,不然....”

来了。

图穷匕见。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来了。

此言出,场中四人心中猛地一咯噔,低垂着的脑袋猛然抬起,眼皮紧跟着跳了跳,与之对视在了一起。

场中气氛,亦是骤然变得诡异。

就这般过了好一会的时间,李贤深吸了几口大气,脸上挤出一抹苦笑,微微摇了摇头,道:

“此言,陛下倒是过于严重,折煞臣等了。”

“食君之俸禄,当为君分忧解虑。”

“我等皆为陛下臣子,何来分合、选择之说,自是遵从陛下号令。”

话说的好听,态度也诚恳,朱祁钰却是不信,遂瞥了几人一眼,半眯着双眸冷笑了一声,饶有兴趣质问,道:

“喔?”

“是吗?”

“难道真的,乃朕多虑了?”

“那么不知诸位,这几日陆陆续续前往慈宁宫求见,又是寓意何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