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人类奥瑞尔克什
奥瑞尔克什开始后悔了。
他没想到在他看起来极为弱小的两个人类，能给他这么大的威胁。
如果不是幼崽一直在保护老兽，让他有了喘息的机会，他恐怕已经无法维持现在轻松的状态了。
在其他豺狼人看来，时不时进攻又时不时跟两人周旋的奥瑞尔克什，更像是在戏弄猎物，他们已经开始期待起奥瑞尔克什最后收割猎物的场景了。
唰！
奥瑞尔克什左手断口处固定的铁爪，在埃里克身上擦过，又给他新增了好几道血痕。
“就是这样，继续挣扎吧，”血腥味让奥瑞尔克什越来越兴奋，仿佛回到了自己壮年的时候，“我已经闻到你恐惧的气味了。”
他用言语刺激着埃里克，眼睛却不断在老伍德身上打转。
老伍德撑着木棍勉强站立，这时候的他别说战斗了，就连自保都难，而对面那个豺狼人却抓准这点，不断地朝自己发起进攻。
埃里克身上还没愈合的伤口已经开始渗血了，老伍德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埃里克少爷，那个豺狼人在盯着我，这样你根本施展不开，”老伍德对身边正在戒备的埃里克说道，“等一下听我的，我来挡住他的进攻。”
“您还撑得住吗？”埃里克微微侧头。
“没问题孩子，刚才吃了点东西好多了，”老伍德笑了笑，感觉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挡住他一时半会还是没问题的。”
“好。”埃里克点头，他也知道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对方慢慢消耗至死。
奥瑞尔克什很快又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跟之前一样，目标依然是老伍德。
他知道，那个人类幼崽一定会想办法保护那个老兽，这让他感觉有些好笑。
“弱者就该去死！”
奥瑞尔克什大吼着，右手扛着的巨大弯刀朝老伍德砸了下去。
然而埃里克这次却没没有顾忌老伍德，反而从另外一边对着奥瑞尔克什挥起了武器。
刺啦一声，埃里克手中的短刃划开了奥瑞尔克什的外衣，捅进了毛皮中。
他还想再次进攻，不过奥瑞尔克什吃痛之下，一脚把他踹开了。
然后埃里克便看到了让他无法接受的一幕。
老伍德已然躺在了血泊之中，肩膀到胸口都被劈开，双腿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
“伍德叔叔！”
埃里克扑了过去。
老伍德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轻轻在埃里克身上拍了拍，嘴唇轻轻动了几下。
好像在说着‘要赢。’
老伍德死了。
就这样死在埃里克面前，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他就不再动弹了。
看到这一幕的豺狼人都忍不住嚎叫起来，他们摒弃弱者崇拜强者，奥瑞尔克什轻松终结敌人这一幕，让他们无比兴奋。
“轮到你了，”奥瑞尔克什举起武器，享受着这一幕，“我会留给你说遗言的时间。”
他盯着跪在地上不断颤抖的埃里克，哈哈大笑起来。
坑外面的伊萨克，看到老伍德死去之后忍不住叹息一声，身边负责收尸的豺狼人已经开始流口水了，对于老伍德他们自然是没什么想法，埃里克这种年轻人才是他们的最爱。
虽然埃里克还活着，但在所有人——无论是豺狼人还是人类眼中，他能活多久，全看奥瑞尔克什的心情。
不是每个豺狼人都愿意吃尸体的，不过对于角斗坑附近的底层豺狼人来说，尸体，无论是同族还是异族的，都是难能可贵的肉食。
除了下坑之前能分享到猎物以外，他们其他时候都享受不到肉类。
眼见周围的欢呼声逐渐减弱，奥瑞尔克什决定结束这场游戏，哭哭啼啼的猎物不值得他动手，他已经开始感到厌烦了。
不过在这之前，他准备让面前的幼崽交代完遗言。
毕竟身为奥瑞尔克什，他必须是最讲规矩的那一个。
“别哭了，随便说点什么，”奥瑞尔克什不耐烦的喊道，“然后你就可以去死了。”
“今天是最后一天，今天结束后我就可以逃跑了。”
埃里克死死抓着老伍德的手，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其他人听。
“我会趁着天黑，放走其他的奴隶。”
“我们的计划是这样的。”
“但是为什么总是不如意呢，先让我们自相残杀，然后你作为豺狼人的首领又自己下场了，我就想要回家而已，就这么难吗？”
埃里克说完，扭头盯着奥瑞尔克什，血红的眼睛里充斥着愤怒与不甘。
“哈哈，太弱的人就是不配活着，他们会争抢其他人的食物，让更多的人变成弱者。”奥瑞尔克什露出獠牙，“这就是我的规矩，如果觉得不对，那就击败我。”
“好，”埃里克点点头，默默站了起来，“那就杀了你，这样的话吗，今天依然还是最后一天。”
“什么？”奥瑞尔克什耳朵抖了抖，仿佛没有听清一样。
“我说我要杀了你，然后扔掉你那些狗屁规矩，这样就不会有人死在这该死的坑了！”埃里克大喊着发起了进攻。
埃里克第一刀砍下去，被奥瑞尔克什断手处的铁爪轻松当住，他的武器甚至还没有敌人的手掌大。
“这里每天都在死人，不管是笼子里，还是他妈的坑里。”
埃里克躲开奥瑞尔克什的攻击，周围已经有豺狼人在好奇他说什么了。
“明明有衣服可以穿，却非要害的那么多人冻死了，明明让人干活就可以获得食物，却非要把人关在笼子里！”
懂豺狼人语的人类告诉豺狼人们，这个幼崽向奥瑞尔克什发起了挑战，要争夺他的名字，改变他的规矩。
“该死！”
奥瑞尔克什发现自己的攻击连续被躲开以后，豺狼人们看他的眼神发生了一点变化，他们的首领，似乎远没有记忆中的强大。
‘是这个人类越来越强了。’奥瑞尔克什很想这样告诉他们，但他不能说，如果连幼崽都比不过，那他今天就要死在回帐篷的路上了。
听说有人争夺首领的名字，越来越多的豺狼人围了过来。
“一个幼崽，一个老兽。”有豺狼人这样评价道。
随着战斗陷入焦灼，奥瑞尔克什的名字慢慢的开始不属于他了。
“幼崽，更快，更狡诈，更强，”豺狼人们全神关注地看着坑里的战斗，“老兽胆怯又无力。”
“哈，他们摔跤了。”
愤怒的埃里克没有发现，他手里那把不知道多少人用过的短刃，已经变得越来越锋利了，甚至都斩断了豺狼人的弯刀，让敌人不得不依靠身体优势，将自己扑倒在地。
“你的左手，是我父亲斩断的。”
埃里克死死抱住豺狼人的右手，用力一拧，在敌人痛呼的时候，用短刃捅进了他的腋下。
豺狼人也失去了他的右手。
更让他绝望的是，他听到了来自不同声音所发出的狼嚎声，他们都在呼喊着“奥瑞尔克什”的名字。
但他知道，这已经不是他的名字了。
他变成了弱者，弱者就要遵守弱者的规矩。
所以，他死了，死在幼崽的手下，被那柄不知道多少弱者用过的短刃，一刀一刀的割下了头颅，然后被扔了到坑外。
失去意识之前，他听到有豺狼人说道：
“死在幼崽手里的废物。”
接着，“奥瑞尔克什！”的呼声响彻整个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