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灵体
安娜总觉得，肖恩已经成了某种灵一样的存在。
但唯一有可能和她商量这件事的哈维，却跟马修一样都呆在军队里。
安娜不是没有想过找圣灵教的牧师过来看看，但万一肖恩是那种不被圣灵所认可的邪灵，牧师们必然会净化肖恩。
不过鉴于其他家族也诞生过守护灵，而安娜也坚信肖恩不会残害家人，所以没做太多思考，便决定把这件事埋藏在心底。
只是安娜还不清楚，肖恩所需要什么东西来供养，在埃里克醒来之后她也问过儿子，但埃里克却说记不清了。
作为考克斯家族的一员，而且是拥有继承权的一员，安娜对这种较为隐秘的事情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任何灵体要对现实产生影响，都需要媒介的存在，同时也会消耗一些其他的东西。
但就如埃里克记不太清肖恩说的话一样，灵体所传递的信息都是模糊的，这也是远古时期许许多多神灵存在的原因，这些模糊的信息被理解成了预言或者神诏，诞生了大大小小无数的宗教。
而媒介被理解成了祭品，跟灵体产生接触的规则变成了仪轨，灵体一些勉强可以解释的行为，则被曲解成了教义。
不过这些宗教现在大部分都不存在了，起码在伊贝尔克王国是没有的，只有圣灵教一家独大，其他试图组建教派的灵体都被视为邪灵。
据说圣灵曾经不过也是这些神灵中的一员，肖恩以前就很赞同这个观点，只不过安娜不太同意罢了。
肖恩拿家里的猎犬打过比方，说这些猎犬只要带回鲜活的猎物，用不了多久就能享用到处理好的食物，如果他们忍不住吃掉了猎物，则会赢得一顿皮鞭。
“他们也听不懂人话，只是把特定的发音按照自己的方法去理解，买回来的小犬不用专门去教，也会按照规则行事，不听话的甚至会被同类咬死，这难道不是一样的道理吗？”
安娜说不过肖恩，只能赌气不理他，反倒是孩子们多少都被影响到了，不怎么吃圣灵教那一套。
“现在好，你也变成灵体了，我们还不是得照那一套来揣测你的行为？”安娜轻轻敲了敲肖恩的墓碑，“所以肖恩，你到底变成了什么呢？”
“孩子们的变化我都看在眼里，你曾说过马修除了性格以外，什么都很一般，现在的他却越来越优秀了，埃里克一夜之间成长了许多，他……”
安娜刚提到埃里克，背后就传来了他的声音。
“母亲，现在已经到了冬天最冷的时候，伍德叔叔说该去林子里面扫荡豺狼人了。”
“你想去？”埃里克一张嘴，安娜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也不是那么想去，只不过马修不在家，也只能我去了。”埃里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总不能让弟弟去吧？”
安娜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不过她想了想还是改变了主意：“真想去？”
“有那么一点，主要还是马修不在。”埃里克摸了摸头。
豺狼人一般都会在春天下崽跟交配，跟他们打了半辈子交道的肖恩，每年冬天都会进森林找他们的麻烦，直到他体力衰退，这件事才被交到了马修身上。
冬天最冷的时候，缺乏保暖衣物的豺狼人大部分都会呆在自己的巢穴，而且雌性都已经接近临盆行动不便，应对起来也要简单很多。
毕竟雌性豺狼人战力也是不弱于一般人类的。
最关键的是，为了保护怀孕的雌性，这时候的豺狼人不会打不过就跑，加上天气的原因，它们也不会袭扰进入森林的队伍。
用肖恩的话来说，这个时候杀一个就是等于杀一窝。
听着确实有些残忍，但资源之争，生存之争也没办法妥协，如果这个时候不杀，来年秋天就是翻了好几倍的豺狼人要来收割人类了。
一方面他们也是为了冬天储备粮食，另一方面也是消耗多余人口。
就像是某种自然规律一般，最开始那几年肖恩可没少吃苦头，总感觉豺狼人杀不完一样。
“这很危险，埃里克，”安娜郑重地说道，“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轻松。”
“我知道，父亲已经告诉我了，”埃里克点点头，对安娜说道，“但是我已经清楚这些豺狼人的习性了，而且怎么寻找他们的巢穴也一清二楚。”
豺狼人智力再怎么低下那也是类人生物，自然不可能让肖恩年年这样杀，不然早就绝种了，每年冬天到来的时候，都会往森林深处迁徙。
甚至有部分豺狼人部落，已经不在春天下崽了，早早就躲入了森林深处。
而如何在茫茫雪林中寻找这些豺狼人的踪迹，则成了德拉姆一家的必修课。
以前埃里克还小，肖恩最后一次带领士兵们清剿豺狼人的时候，他才12岁，跟现在的米尔斯一样大，所以学到东西并不多。
毕竟这些知识可不是嘴上说说就能记住的，得像马修一样，跟着肖恩进过几回森林，才能明白其中的风险。
但自从埃里克那一天沉睡之后，他感觉自己对这方面已经更加了解了，甚至各种情况应该如何面对都刻在了脑子里。
就像他也无数次亲身参加过清剿行动一样。
“看来肖恩那天教了你很多，”安娜欣慰地笑了笑，“既然有你父亲的帮助，那么这次就跟着去吧。”
埃里克兴奋的握了握拳。
“那我去找伍德叔叔了，”埃里克已经有些呆不住了，“我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
“但你只能跟着伍德一起走，不能自己脱离队伍，”安娜一把拉住转身就跑的埃里克，严肃的对他说道，“向我保证。”
安娜很担心性格冲动爱玩的埃里克，在森林里遇到什么危险。
“我保证，母亲。”埃里克挺直身子，笑了起来，“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一切都要听你伍德叔叔的！”安娜不是那么放心的朝埃里克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