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输了
林度从墙角提过陶罐摆好，练习起轻身术来……
昨天练功，用的陶罐全部换了一遍。
今日练完轻身术后，还有一个从头保持完整。
虽然依旧有水洒出，但比起昨日，今天可谓进步显著！
迈出了从零到一的关键一步。
估摸着时间，林度回屋，拿出九龙杯继续研究。
等到杯体发热，再次倒酒服用。
没效果。
喝下的依旧是杯普通药酒。
林度收好杯子，并未感到气馁。
九龙杯在自己手中，有的是机会慢慢研究。
多试几次，迟早能把它变化的规律试出来。
……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
林度早早来到廷尉狱第二层。
经过这两天的将养，邓铁看上去恢复了不少。
把人从牢房内提出，送进演武场。
林度掏出一枚赤红药丸丢给邓铁。
“这是腐功软经散的解药，你以前吃过。”
这解药，是赵峰专门调配的，以便让犯人在陪练时恢复实力。
但这一枚药丸，并不能彻底解掉腐功软经散的毒。
只能让邓铁暂时恢复半个时辰的实力。
名曰：红奁半时丹。
赵峰和田节两人站在演武场外，帮林度掠阵。
解药并不能让邓铁立时恢复实力，而是需要过上片刻，才能生效。
邓铁记得面前的狱卒。
这新面孔这几天每次送饭，都让自己吃了个饱。
原来是想让自己陪他对练。
邓铁此刻想明白林度的用意，边等自己手脚恢复力气，边朝他问道：
“小兄弟，咱们打个赌如何？”
“我不赌。”
林度直接拒绝。
他此刻只想练武，不想其他。
邓铁自顾自的接着道：
“若你破不了我的铁布衫，就答应下次给我带一瓶酒，还有一只烧鸡来。”
“天天只吃清水白粥，我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廷尉狱有规定……”
“若你同意，待会比试时我就拿出真本事陪你。”
林度话未说完，闻言当即改口。
“……但也不是不能通融，只要你不敷衍了事，我答应你。”
林度自然希望邓铁拿出真本事来，尽全力和自己比试一场。
而不是像有些犯人一般，即便会被打成重伤，也不肯拿出全力，成为他人的试金石。
毕竟都是被廷尉狱关进来的，身陷囹圄之中，还要成为别人的陪练沙袋，不管是谁都会心生不满。
而且犯人在陪练中，又不能对廷尉狱的人下死手。
心中更是憋屈。
就算在外面时无比凶残的犯人，对练过程中也经常敷衍了事……
“若是你输了如何？”
“输了就输了，了不起给你揍一顿……我的功法都被你们抄录走了，你还想怎样？要不你杀了我？”
邓铁一脸混不吝的样子。
他误杀师弟，叛逃师门，自觉早就该死。
此刻只是能活一日是一日罢了。
“……”
见邓铁一脸光棍样子，林度也无话可说。
“恢复实力的感觉真不错，可惜只有半个时辰。”
邓铁感慨一声。
双拳紧握，互相碰了碰。
“小子，记得答应我的话。”
邓铁一把甩掉身上外袍，露出一身黝黑如铁的精壮肌肉。
话音刚落，脚掌在地上一踏，就如一头莽牛般朝林度撞去。
林度早有准备，一拳打在邓铁胸口。
发出“当”的一声闷响。
拳头被震得微微发麻。
邓铁冲势被阻，被林度这一拳打得连退三步。
“嘿嘿”一笑。
“力气还不小。”
又朝前冲去。
场间顿时响起一连串的“当当”声。
如铁铺打铁一般。
林度循序发力，打出的力道从三分变成五分，又变成七分……
伏虎拳的威力越来越大，打铁般的声音也越来越响。
邓铁对林度的拳脚不甚理会，只仗着自己的铁布衫硬扛。
唯有林度招式打向自己双眼、后脑、胯下等要害部位时，才出手抵挡一二。
但他也不是只一味防御，时不时的也朝林度打出几招。
林度每次出招化解，都感觉自己被铁棍砸了一般。
被打到的地方一阵生疼。
时间逐渐过去。
林度开始使出自己全力。
邓铁渐渐扛不住了。
他刚才一往无前的不断朝林度冲击，此刻脚下却开始悄然往后退。
林度步步紧逼。
就像一柄大锤，不断砸落。
无论是多坚硬的铁块，在大锤的持续敲打下，也将变形，成为铁匠想要的形状。
邓铁虽有铁布衫护体，但在林度接连不断的拳法轰击之下，内腑也被震得隐隐发疼。
血气上涌，黝黑面庞变得黑里透红。
他的铁布衫还未练至最高深之处，此刻仅能防护体表。
开始时他并不认为林度能打破自己引以为傲的防御，并未将铁布衫的实力全部使出。
此刻却不得不拿出十二分的本事，全力运转铁布衫抵挡攻击。
否则下一刻他就会被林度活活打成碎片。
比试了这么久，林度也终于认清自己的攻击力如何。
抽空朝场外瞥了眼，只见赵峰竖起手掌，五根指头依次屈下。
五。
四。
三……
林度心中明白，时间要到了！
朝邓铁持续不断的攻击略一停顿，接着调动浑身气血精神。
喉间低吼如同虎啸，全身肌肉协调为一体，然后打出自己最强一击。
“当！”
这一声响格外响亮。
邓铁朝后直飞出去，人还在半空中，口中就有鲜血喷了出来。
滴滴点点撒成一线。
身躯撞在栏杆上，跌下落地，滚了两滚，动弹不得。
身上的铁黑色迅速退散。
腐功软经散的药效再次发挥，重新禁锢住他一身本领。
“你输了。”
林度语气平静，眼中波澜不惊，仿佛本该如此！
“不过你放心，酒和烧鸡我都会给你带来。”
林度清楚，邓铁虽然输了赌约，但确实是使出了全力。
这一场比试，值得自己给他带些吃食。
……
林度了解过邓铁的过往。
一介贫苦猎户，辛苦攒足钱拜入武馆学艺。
初时兄友弟恭，然而随着他异军突起，终于引来他人的嫉恨。
武馆只有一位馆主，以后也只有一名弟子能继承。
妻子怀胎三月，却惨死家中。
邓铁得到消息匆匆赶回。
只见素来交好的小师弟满手是血，正一脸惊惶的看来。
邓铁不等师弟解释，刀子就已捅进他的心口。
事后才知，小师弟是听别人说他练武昏迷，这才赶来送药……
悔不当初。
真的是悔不当初……
……
邓铁强撑着坐起，也不顾口中鲜血持续涌出，淋了自己一身。
“谢了。”
“不过还烦请大人千万记着，烧鸡一定要徐记的。”
“酒要梨花春。”
“辛苦大人了。”
这些，都是他们爱吃的……
这一句话，邓铁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