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这是沾您光了
就这样，得到龚雪的确切消息后，钱江就告别了严寄洲跟黄梅颖，带着赵元跟王向阳，重新坐上挎斗，一起直奔总政话剧团。
结果去了话剧团之后，找到相关领导一问，才知道龚雪目前已经不在话剧团了。
因为在之前，也就是刚过完年不久的时候，龚雪有次骑自行车，不小心在路上摔倒了。
就这一摔，居然右手腕骨折，于是做了紧急处理后，就放她的假，让她回上海养伤了。
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嘛，何况是手腕骨折。
她这种情况，继续在话剧团的宿舍里住，显然不合适，不利于恢复。
所以，龚雪这个时候，人在上海。
听到这个消息后，钱江有些唏嘘，于是提出想看看龚雪的生活照。
虽然之前在电影里，钱江已经看过龚雪的扮相，但还是想多了解一些。
要是别人，话剧团的领导肯定没那么好说话，但钱江不光是导演，还是个革命二代啊。
所以话剧团的领导，很痛快的提供了龚雪的各种照片。
在看了龚雪的照片，尤其是生活照后，钱江十分满意。
确实很漂亮！
确实有气质！
当演员的好苗子啊！
接下来，钱江在人还没见到的时候，就开始跟话剧团领导提要求，想要借调龚雪去北影厂试戏。
当然，是等龚雪病好之后，再去北影厂试戏，这里是提前打招呼，省的到时候麻烦。
话剧团领导略微一犹豫，考虑到龚雪人不在此，而钱江的身份又比较特殊，就同意了下来，表示可以把龚雪借调给北影厂试戏，但得她本人也同意才行。
一听这话，钱江哈哈一笑，然后就跟对方要龚雪的家庭住址。
那位领导跪的很干脆，啥刁难都没有，直接找人把龚雪的资料拿过来，交给了钱江。
接下来，钱江不再跟那位领导掰扯了，带上赵元跟王向阳，又风风火火的回了北影厂。
回去之后，钱江与赵元这俩人，就跟王向阳分别了。
到了下午，王向阳还在房间里午睡的时候，房门再次被敲响。
打开门一看，居然又是钱江。
“钱导？又啥事儿？”
“小王啊，通知你一下。”钱江立刻道，“你收拾收拾东西，明天一早的火车，今天早点睡。”
王向阳愣了愣：“火车？去哪儿？”
“当然是去上海啊！”
“去上海干嘛？”
“去见你的龚雪啊。”
王向阳眼睛立刻瞪大：“Holy……咳咳，龚雪不是我的。”
“对对对。”钱江笑呵呵，“大家的，这总成了吧？”
王向阳一阵无语，但也反应过来是什么事儿了。
“不是，钱导，人话剧团那边不是都同意借调了吗？
等人家伤好了，回到话剧团了，自然就过来了。
咱有必要这时候去上海找人吗？”
“这话说的。”钱江道，“当然有必要。”
接下来，钱江又道：“虽然他们单位同意借调了，但咱们还是要去看看她本人。
这不光是要问问她本人的意思，还要亲自看看她本人是不是真的合适。
不能光靠照片，还得看看本人才靠谱。
如果她本人不同意，或者她的形象不符合咱的要求，那还是得早做安排。
还有，她现在受伤了，好像还不到一个月，这算一算，要养好伤，怎么还得两个月后。
她要合适就罢了。
可如果她不合适，那就不值得咱等她，得另外找人，别耽误大家的时间，明白了吧？”
王向阳微微一皱眉，但还是点点头。
确实，站在导演的立场上，钱江的考虑没啥毛病。
看到他这幅表情，钱江笑道：“很好，既然你明白了，那我就不多说了。
当然，这次去上海，除了见见那个龚雪外，还有别的事情，这个嘛，回头到了地方再跟你讲。”
王向阳道：“明白了导演，我听组织安排。不过，这次去上海，还是咱三个去吗？”
“不，就你我俩人，赵元不去。”
“赵导不去？为什么？”
钱江道：“首先她是女同志，能少点奔波就少点奔波。
其次，多一个人就要多花一张火车票钱，没必要。
最后，她得留下来筹备班子。
一个摄制组可没那么简单，不是只有导演跟演员就行的。
尤其是前期筹备，这方方面面的，很麻烦的。
赵元得留下来干这些，走不开的！”
王向阳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看到王向阳这样，钱江突然一笑：“对了小王，你坐过火车软卧吗？”
“坐过。”王向阳下意识道。
“嗯？”钱江讶异，“你坐过软卧？”
王向阳立刻反应过来，这不是前世。
这年头，一般老百姓可坐不了软卧，那得处级以上的干部，或者中级以上的技术人员才行。
但话已出口，他只能微微一笑补救道：“当然啊，在梦里坐过，梦里啥都有嘛。”
钱江一愣，然后哈哈一笑：“你啊你，你可真幽默，吓我一跳，哈哈哈。”
王向阳跟着莞尔一笑。
此时钱江笑道：“放心吧，这次啊，帮你圆梦，咱坐软卧去上海，舒服的很！”
“软卧？”王向阳一愣，“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钱江笑呵呵道。
王向阳一皱眉：“可是，软卧不是要级别的吗？听说处级以上才能坐软卧，我没级别啊，能坐软卧？”
钱江道：“一般来说不行，不过你现在的情况特殊，是可以坐软卧的。”
接下来，他就简单的跟王向阳解释了一下坐软卧的级别问题。
这年头，坐软卧确实是要级别的，一般来讲，必须是行政处级以上，或者中级技术人员以上才行。
但这也不是绝对。
有特殊需要的，级别不够的人也能坐软卧。
比如一些文化界人士，像作家、编剧、歌手、演员之类的特殊职业，如果是工作需要，就算级别不够，也是可以坐飞机的。
除了这些正常的特例，还有一种不能明说的特例，那就是团购票。
通常来讲，要买软卧火车票，得单位开介绍信，写明为啥要坐软卧，有几个人啥的。
这里面，购票者如果只有一个人，那这人当然必须够级别才行。
但购票者如果是一个团队，比如最少俩人，那只需要团队的领头人级别达标就可以了。
至于团队里的其他人，比如秘书啊、随员啊、家属啊之类的，是不需要级别达标的。
要不然，这时期那些坐软卧的妇女儿童，又是哪儿来的？
妇女就罢了，难道那些儿童，也是级别很高的人？
这就是个人票跟团体票的区别。
不光坐火车软卧是这样，坐飞机也是这样。
因此，一个团队里，只需要一个领头的干部级别达标，其他的跟班家属之类，不用级别达标也可以，只需要找个合理的理由就行。
可以这么讲，这个所谓团体票，是这时期故意留的漏洞，懂的都懂。
当然了，这个所谓漏洞，不是一开始就有，是七七年之后才有的。
七七年之后，级别达标的干部，就可以带一堆级别不达标的人坐软卧跟飞机了，之前不行。
而且也得看单位，有的单位能行，有的单位就不行。
北影厂的招牌自然好用，而钱江的级别也没问题。
由钱江拿着北影厂的介绍信，借口工作需要，自然可以捎带上啥级别都没有的王向阳一起坐软卧。
说白了，这年头所谓的规矩，是约束一般人的，可对某些人来讲，根本就不是问题，有太多特例了。
听到这里，王向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这是沾您光了。”
钱江哈哈一笑：“放心吧，等你以后进了厂，当了正式编剧，级别上去了，你也可以自己坐软卧了，不光坐软卧，坐飞机都没问题。”
“那还真是不错。”王向阳微微一笑，“有点小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