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高女1
天空黑压压的，压的人喘不过气来，高楼拔起徒留一条逼仄的小巷。
男人面色苍白，胡子拉碴，偏长的刘海盖住眼睛，穿着普通的白色衬衫，衣角有几滴咖啡液，他抱着一个装满的纸箱，臂弯搭了一件藏蓝色的西装外套，半边已经被咖啡液润湿了。
半空中响起一道闷雷，满是褶皱的皮鞋一脚踏进水坑，褐色的液体滴落，传出滴滴哒哒的声音。
他停留在转角处的落地窗外，窗内是个充满烟火气息的小饭店，亮着暖黄色的灯，过了饭点，此时饭店里已经没有人了，音乐声穿过玻璃后有些闷，旋律从低沉走向高昂，神圣空灵的女声悠悠传来。
“谁把谁的灵魂装进谁的身体
谁把谁的身体变成囹圄囚禁自己
乱世总是最不缺耳语
哪种美丽会换来妒忌
你并没有罪，有罪是这世界”
回忆像是走马灯在脑海中盘旋。
“怎么办，李哥？我真的不能丢了这份工作。”小雯埋着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艹！那狗东西真不是人！”
“就是！克扣我们工资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想对小雯下手？！”
“我们不能容忍他这么欺负人！”
“对！报警！把他告上法庭！”
周围的同事们都愤愤不平，李明听见自己的声音。
“大家冷静点，我们不能空口无凭就告他。”
“那怎么办？那个畜牲每次克扣工资都能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
“总不能让小雯白白被他欺负了去？！”
“那能怎么办？”
“陈总是公司的老人了，光凭我们怎么可能扳的动他？”
“那难道就一直忍着吗？！”
“要去你去啊！你是一身轻松，我还上有老下有小呢！”
“至少现在还能过……”
“那小雯怎么办？”
“你们也知道她妈手术急用钱……”
“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你们这些人怎么能这样？！”
“大家冷静点！”
李明想控制住局面。
“大家听我说，”看着一个个同事，李明下定了决心，“虽然陈总在公司很久了，但这不代表他是无法打败的，不代表他可以超越法律的底线。”
“我知道，大家都有难处。”
“可是再坏能怎么样呢？他姓陈的还能只手遮天不成？！”
“今天是小雯，明天有可能是我们任何一个人！一味地忍让是没有结果的！”
“我们要反抗！”
“对！我们要反抗！”
“我们要维护我们的权利！”
“李哥，我们跟你干，你说怎么办？”
有人激情满满的喊起口号，也有人埋着头充耳不闻。
老旧的电灯呲呲啦啦的闪烁几下，电脑时不时滴滴滴的响上几声。
“生而为人无罪，你不需要抱歉
One day I will be you baby boy and you gon' be me
喧哗如果不停，让我陪你安静
I wish I could hug you till you're really really being free”
“小李啊，你在我手底下也干了不少时间了吧？”
“是啊陈总。”
“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你应该是清楚的。”
点燃的烟弥出呛人的雾，陈总的脸渐渐模糊，那点火光忽明忽灭，百叶窗遮住了阳光，磨砂的隔音玻璃让人听不清真实。
“警察来了！”
短粗的手指捻着烟头在烟灰缸左右磨动，随后余下的烟头被留在了烟灰缸里。
男人的眼中似乎有轻蔑，似乎在嘲笑蝼蚁无谓的挣扎。
所有人围成一个圈，陈总和李明站在视线的中心。
“是谁报的警？”
“是我。”李明迫不及待的回答，像是即将胜利的战士。
“你报警说陈XX侵犯女性，请问有证据吗？”
胜利的喜悦冲上头脑，李明等待着预想的回答，却迟迟没有回音。
“警察同志，这怎么可能嘛？我向来是守法好公民的。”陈总说着，“来，小雯，你跟他们说说。”
小雯声音有些虚：“是，是啊，陈总一直对我们很好，怎么，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你说什么？！小雯，你怎么能替他说话？！”李明急切的走向人群中的小雯，却被警察拦住。
“大家别害怕，有什么苦衷都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会为大家讨回公道。”
沉默像杀死人的一把刀，电灯闪烁，就像忽明忽暗的人性。
耳边传来尖锐的耳鸣声，李明听不太清大家说了什么。
“哪有那些事……”
“陈总是个好人……”
“他是个好人……”
“是个好人。”
“好人。”
陈总的手重重拍在李明的肩膀上，“小李啊，我知道你因为工资的事心里一直对我有怨，但这两年行业发展不景气，我不也承诺了大家年底一定给大家发奖金吗？”
“你也不至于报假警吧？”
“哪朵玫瑰没有荆棘
最好的报复是美丽
最美的盛开是反击
别让谁去改变了你
你是你或是你都行
会有人全心的爱你”
几个警察对视一眼摇了摇头，只能拍了拍李明的肩后离开。
“小李啊，既然公司呆不下去了，那你就——滚吧。”陈总的手在李明脸上轻拍，话声说不出的嫌恶。
“对不起啊，李哥。”小雯低着头，“陈总给了我一笔钱，你知道的……”
“李哥，陈总说年底肯定涨工资。”
“李哥，我弟要结婚了，我得帮他出彩礼钱。”
“李哥，我孩子明年就上小学了。”
“李哥，我……”
“我就说了不行。”
“陈总可是答应我把李明的职位给我。”
“李明，你不想干了你就滚啊！”
冰冷的咖啡泼在身上，他没有躲。
“试着想像 you switched to his body
sexuality当心什么会伤你
多少次的重伤，多少次的冷语
drowning谁会拉你
dreaming谁会陪你
Same shit happens every day”
滴滴——剧烈的喇叭声盖过了音乐，饭店的灯被熄灭，他下意识后退一步，却被一声咒骂声吓到。
“不要命了啊！！”
李明像是如梦初醒，才发现眼前哪里是饭店，他已经走到了马路边缘，只差一步就迈入车流。
路过的司机的声音逐渐消散，他后怕的向后退了一步。
“Same shit happens every day
你离开后世界可改变
多少无知罪愆，事过不境迁
永志不忘纪念，往事不如烟
生而为人无罪，你不需要抱歉”
是他的手机铃声！李明手忙脚乱的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是他妈打来的电话。
“喂？明明啊？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李明说不出话来，情绪猛然崩溃，蹲下身抱头痛哭。
“怎么了？！明明你跟妈说，是谁欺负你了？！”
“外面过的不好就回来吧，爸妈都很想你。”
“好……妈，我也好想你们。”
男人的声音哽咽，被城市的车水马龙淹没。
暗处，它死死睁着猩红的双眼，高大扭曲的身体隐没在黑雾里。
——十清会·论坛——
任务地点：CD市
截止时间：2024.11.2
任务属性：悬赏任务
任务目标：A级异形——高女
目标详情：高女是生前容貌丑陋而饱受他人歧视、凌辱的女性，含冤而死后，其怨念化成厉鬼。她会通过在人耳边低语等方式，让人产生绝望情绪从而自杀。弱点：心脏
负责会员：歌者、厄俄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