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痨病
第二日，林忘为自己调上一副草药，随后一饮而尽。
之后的几日，他每天都会喝上一副，身体肉眼可见的消瘦起来。
自王长老来的那日之后，后山草堂每天都会迎来一批伤员，数量逐渐增多。
林忘依旧尽职尽责的为他们疗伤，时不时的还咳嗽两声。
“林医师，我看你状态一天不如一天，可是得了什么疾病？”
林忘摆了摆手，声音有些虚弱。
“无碍，最近偶感风寒，想来过上几天便好了。”
说罢，他燃起一根清心香，众人只觉一阵心旷神怡，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谁成想后面的日子，林忘的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甚至有一次还咳出血来。
众人纷纷猜测，林忘是不是得了什么痨病。
之后的事情印证了众人的看法，先前来治病的人中，有几人也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吃了许多草药都无效果。
王长老听闻此事后，亲自带着帮内的另一名医师，张老先生前来。
见到林忘的那一刻，他大吃一惊，只见林忘面黄肌瘦，眼眶深陷，手中常拿一只手帕，上面已是殷红一片。
“咳，咳……见过王长老。”
王长老并未上前，远远的站着朝张老先生使了个眼色。
“我听闻你身感风寒，特意带张医师为你看看。”
“多谢王长老，麻烦张老先生了。”
张老先生脸色并不好看，但又不敢拒绝王长老的命令，只能拿衣袖掩住口鼻，为林忘号脉。
没一会，他便摇了摇头，来到王长老面前，说道：
“极细而软，轻取模糊，重按全无，似有似无，是大虚之兆，林医师还需多多静养才是。”
王长老点了点头，面露不虞之色。
“既如此，林医师便好好在这后山静养吧。”
说罢，他转身就走，似一刻也不想在这多呆。
林忘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嘴角缓缓勾起。
“我这痨病之象虽是装的，但为了配合自己，身体倒是真的亏空了，还需好好调理一番才是。”
……
王长老回去后，便立刻宣布封闭后山，所有先前去林忘那里医治过的弟子，也全部外派了出去，这才略微放下心来。
从此之后，后山再无一人前去，就连李峰也数次路过而不入，不敢踏入分毫。
久而久之，这里逐渐被人遗忘，新入门的弟子只知这里住着一个身患痨病之人，以及夜里偶尔听见几道微弱的咳嗽之声。
四年后。
两群弟子正站在后山入口，互相对质。
其中一方的带头人上前一步，指着对面大汉的鼻子质问道：
“李峰，我奉帮主之命接管后山，你让是不让？”
“少拿帮主吓唬我，王长老四年前就下令封锁后山，如今命令并未撤销，你休想跨入一步。”
说话之人正是李峰，言语之间，竟丝毫没将帮主放在眼中。
这四年中，血狼帮在帮主与王长老的带领下日益强大。
先前与之交战的铁山门也早已覆灭，地盘全部被血狼帮吞并。
李峰在这四年之中战功赫赫，如今已成为战堂堂主。
随着帮派的坐大，帮主与王长老之争也逐渐摆到了台面之上。
二者皆是一流高手，谁也奈不得谁。
若说拼死相斗，帮主可能略占上风，但王长老胜在更加年轻，日后跨入先天的机会也更大一些。
没有把握之下，二人谁都没有直接动手，倒是手下的弟子冲突不断。
就在两方僵持不下之际，远处走来一名面容方正的白发老者。
弟子们见状，皆上前行礼。
“见过帮主。”
李峰犹豫片刻，却是抱了抱拳，没有说话。
帮主瞥了他一眼，面色微沉。
“李峰，王长老手下可不止你一名二流高手，别做了出头鸟，最后却被人当成了弃子。”
“不劳帮主费心。”
帮主见他的态度不咸不淡，心中也是动了火气。
“哼，不知死活。”
他冷哼一声，当即一个箭步窜了上来。
李峰心中大骇，没想到他会直接动手，然而帮主的速度极快，身形被拉出一道道残影，他根本无法做出反应。
千钧一发之际，一名中年男子挡在他面前，将帮主势大力沉的一拳接下。
中年男子脚步后退四五步，这才稳住身形。
“堂堂一帮之主，竟对一名小辈动手，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王长老嘲讽一声，心中却是暗暗心惊，这老东西的内力又提高了。
帮主面色也不好看，不过还是收了架势，质问道：
“王长老，我血狼帮如今愈发强盛，弟子也是越来越多，我准备用这后山安置新弟子，你当真要阻拦？”
“帮主之命我自当遵从，不过这后山的林医师身患痨病，我也是为了其余弟子着想才下令封山。”
帮主冷笑一声，对他所说是一丝不信。
若说刚开始，王长老的动机确实没有问题，只是这么多年过去，那林医师恐怕早已身死，痨病自然也消失不见。
此时之所以对他横拦竖挡，还不是同样看中了后山这块地。
他知王长老得不到利益绝对不会让步，这才沉吟片刻，开口道：
“王长老，后山之地我可以让与你三成，不过我要先行挑选。”
王长老见他点破了自己的目的，也不再伪装。
“五成。”
“五成？绝不可能！”
二人一番讨价还价，最终决定六四分账，气氛这才缓和下来。
“既已商议完毕，不如现在我们就前往后山，各自挑选地域如何？”
帮主神情颇为迫切，明显是不想夜长梦多。
王长老得了便宜，自己的势力又扩大一分，自然也不会拒绝。
一行人来到后山，帮主四处晃了两圈，随后指着草堂说道：
“既然是我先挑选，我便要这草堂一侧了，以药田分界，另外四成归你。”
王长老挑了挑眉，提醒道：
“帮主可想好？草堂虽坐拥两片药田，但水源可在另外一侧，若置办弟子居，那里可不太合适。”
“这就不劳王长老费心了，我意已决。”
说着，他朝手下的弟子吩咐道：
“你们去草堂之中，看看林忘的尸体是否在这里，如果在，就抬出去处理掉。”
弟子们应是，随后前往草堂之中。
只是刚进入门口，他们的身形猛的顿在原地。
“磨磨蹭蹭作甚，还不快……”
不等他说完，便见草堂边的弟子全都倒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接着一道人影双手倒背着从草堂走出，看着在场的众人，淡淡道：
“诸位，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