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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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张真人的背景

赵昺听得张君宝此言,自己那番言语没有说服他。

但是张君宝既然让自己伪作道童跟随于他,便是没有将自己交出去的心思。来日方长,自己不是没有机会,总会有改变他想法的一天。

自己现如今孤身一人,朝不保夕,只能托庇于张君宝了。

“哎,龙困浅滩啊,先当个道童,明日随他去天后庙看看。”

“还有这少林方丈委托的事情,竟然也要专程跑到南边的广南东路,《楞伽经》到底是啥。”赵昺对经书一无所知,当下放下其他心思,从床榻上起身,挑灭油灯,又快步回到了床榻上,慢慢睡去。

窗外的雷雨也渐渐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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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还未亮透,赵昺便依稀听得楼下有人声传来。

“客官,打搅。收夜香的来了,能否让小可进来取得恭桶。”

“昨日我和童子住店晚了些,均未如厕,不用取了。”

楼下传来的对话,让赵昺莞尔一笑,原来昨日竟然是住店的,与张君宝聊天那么久,竟然没有透露给他。

这大清早还有收夜香的,以前在网上看视频的时候就听说过,古人还有个专门收夜香职业,不过是穷苦人操持的贱业,甚至还要给主家钱财,才可以收夜香。

赵昺既然已经醒来,便起床穿好衣服。

张君宝给他换的这身衣物倒也好穿,衣襟往右边一紧,扣上一根系带,再扎上一根三指宽的腰带,头发也学着张君宝的模样,简单盘起,用一根发簪插住。

穿好鞋袜,再准备洗漱一番,结果发现这小店二楼的屋内简陋的惊人,仅仅布置了床榻和交椅。

没有水,没有毛巾,更没有脸盆,让习惯了后世水电齐全的赵炳有些无奈。

慢慢适应吧,赵昺顺着楼梯走了下来。

这小店一楼倒是有些独特,没有二楼空间高,小二十见方的地方竟然有四根柱子撑着,而床榻和交椅放置在窗边,方向和二楼一致,而门却开在了窗户的对面。

往门外看去还有个小院,景致倒也不错。

赵昺从楼上下来,看到张君宝正坐在交椅上正奋笔疾书,连忙对着张君宝行礼。

“张真人好,小子赵昺这边有礼。”

张君宝看到赵昺行礼,笑着点点头,心道:赵家这小官家看来也不是个娇生惯养的,能自己穿衣,还对自己多次行礼,是个识大体的。

放下手中毛笔,指着桌子上摆放的几个小碟,“饿了吧,这些是店家小哥送的糕点,酥糖,还有一壶茶水。你多吃一些,待贫道写完这封书信,我们便上路。”

赵昺刚要拿起糕点吃了起来,却听得张君宝在写书信,心中一紧。

昨日就听说要修书信给张弘范,将自己交给他,难道他又反悔了。与自己上路,是要亲自送往张弘范的崖山大营。

连忙放下手中糕点,急切的看向张君宝。

张君宝看到赵昺如此举动,知道自己言语让眼前的小童产生了误会。

连忙摆手“莫要多心,此番书信是送往大都的,那是我的一位老友,有些事情贫道想要和他细论一番。”

听闻是送往大都的,赵昺并未放下心中忧虑,大都可不是一般的地方,那可是现代的北京,元朝的中都啊,蒙古语中是大汗居住的城市。

十多年前,蒙哥大汗钓鱼城阵亡,元世祖忽必烈从其弟弟阿里不哥手中夺取汗位,就命人修建元大都,而其设计建造之人正是刘秉忠,是整个元代唯一一个受封三公之一的汉人。

大都那里有张君宝的什么亲友吗,竟要送信去大都。

张君宝见到赵昺仍然一副紧张的样子,放下手中毛笔,将书信的递给赵昺。

“既然说小居士以后作道童跟随于贫道,那便不会作那无耻之举,这封书信你且观之。再者此地距崖山亦是甚远,断不会送你前往张将军大营。”

“另小居士既随贫道入道,凡俗之名便不可再用,小居士曾封卫王,年号祥兴,便改名卫祥吧,贫道唤你小祥子。”

赵昺有些无语,但是寄人篱下,只能无奈接受这个小祥子的称呼。

点头作揖道“多谢张真人赐名,从此小道便唤作小祥子。”说完,顺势伸手接过张君宝递过来的书信。

低头往纸上看去,融合了小皇帝赵昺的记忆后,繁体书信读的并不艰难。

惠书敬悉,甚感盛意,迟复为歉

至元十六年,君宝游历广南东路,一日百许里,奇山异水,天下独绝,……

此间一别,亦有数载,投笔伤情,临书惘惘。

上敬中书大人希宪公。

赵昺看完书信,内容倒也没提到他,就是一些简单的问候和往事的追忆,言辞中对这位希宪公颇为敬重,书信也是寄给他的,只是赵昺未曾听闻此人名声。

看到赵昺有些疑惑,张君宝便知赵昺不识得希宪公,便解释道:

“贫道早年多病,拜张云庵真人为师,学习道经,后兼修释,儒两家之书。中统元年举茂才,至元元年游历大都,被诏令待用。”

“游历大都时识得一位大人,便是平章政事廉希宪,他前些年被罢相。今年书信予我,得知希宪公复起,受命领中书事。此人与贫道乃至交。”

“希宪公乃当世大儒,精于理学,人称廉孟子。此前治理荆南,颇修仁政。此番书信,是想询问朝廷如何对待南方宋人。”

赵昺虽然历史知识一般,但是结合小皇帝赵昺的记忆,还是知道平章政事和领中书省事是什么样的官职,这个可是行使丞相职权的官。

想不到张君宝居然还和当朝丞相是至交好友,怪不得自己一时无法说服。

赵昺交还书信给张君宝,“多谢张真人解惑,没想到张真人交友甚广,当朝丞相亦是好友,小子昨日言语着实孟浪了。”

张君宝眉头微皱,摇头道:

“贫道早已从元庭辞官,但贫道不认为你还能恢复赵宋江山,亦不想百姓再受那战乱之苦,昨日之事不要再提了。”

“好了,书信你也看了,还是快些吃了糕点,早些出发。”

赵昺知道自己一时半会说动不了张君宝,好在张君宝也没有要将自己交给元庭的意思,草草吃了些糕点,又喝了一口温茶,顺顺气。

站起身,作了个低首揖:

“张真人,走吧,小子随你出发便是。”

张君宝这边也是收拾折叠好书信,将其放于一个件袋子中,腰间挂着一柄宝剑,起身往门外走去。

两人走出昨日住的客栈小店,沿着小院的墙根走着,不过几十步便来到一个牲口棚前,牲口棚前面停着一辆篷车。

谁知拉着车的牲畜居然不是马,而是一匹老黑牛,牛车旁边早有店家小哥和一名白发老人等候。

“客官,行李早备好,牲口也喂饱了,这位是赶车的张老伯,到了天后庙,自让张老伯赶回牛车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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