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成长的代价

张定边整个人都慌了，他可是非常清楚，陈理之前可是基本没有学过这些的，别说经历过这些，陈理连架都没有打过。

而且陈理才多大，如今不过才十三岁，加上又没有什么底子，都是陈理自己简单练过，这在战场之上，最为容易出现意外了。

要是陈理出事了，张定边都不敢去想那个后果，简直就是天塌了一般。

而此刻，陈理正在战场上面色痛苦的看着地上死伤的人，这不是陈理受伤了，他被亲卫军保护得很好，除了被吓到几次，险些就没了，身上的盔甲有几道刮痕外，没有受任何伤。

身上的盔甲带着些许鲜红，显得格外的妖艳，陈理此时的脸庞，不仅像痛苦面具一般，更是显得无比苍白，双手紧紧握着抵在抵在的长剑上，胃里已经翻江倒海。

前世今生，陈理从来没有见过这等惨烈的场景，之前还无心顾及，在体内激素快速分泌，反而显得兴奋，如今只有痛苦。

陈理强忍着一切的难受，他很清楚，自己必须要适应眼前的惨烈，以后他还会经历这些。

他只要不想死，不想投降朱元璋，这些都是他必须要经历的，也是他成长所要付出的代价。

若是他连这一关都过不去，都挺不过去，又谈何将来与朱元璋争。

忍了许久，终究生理战胜了心理，陈理赶紧跑到一处，躬身开始呕吐起来。

身旁的亲卫军，此刻都默默的将陈理围在里面，全部身朝外面，没有人去看陈理的不堪，更没有人因此对陈理心生嘲笑。

相反，所有人都无比敬佩陈理。

能够作为陈理的亲卫，都是当初最为忠于陈友谅的人，对于陈理，他们虽然了解得不多，但也有些许了解的。

如今能够在这个年纪，亲身上战场杀敌，已经由衷的让他们敬佩了。

身为皇帝，不惧战场上的危险，比他们这些曾经惧怕朱元璋大军的人来说，陈理比他们勇敢坚强太多。

种种因素的加持，所有人对陈理都是尤为敬佩，换成他们是皇帝，又是这个年纪，谁愿意到战场上跟他们这些大头兵一样搏命？

尤其面对的敌人，还是朱元璋的大军，那个先皇陈友谅带着六十万人都没有打过的朱元璋，如今虽然不是朱元璋亲自领军，但也是朱元璋麾下大将，他们的皇上，带着他们打赢了。

每个人，都是发自内心的尊敬陈理。

这时张定边匆匆赶来，直接来到里面，看着陈理无事，却又有些难堪的样子，欣慰的笑了。

找来一壶水，来到陈理身侧，轻轻拍打着陈理背部，又递上水。

“陛下，用水漱一下口，吐出来再喝几口水进去，再深呼吸，会好一些。”

陈理没有拒绝，照做之后，又等了片刻，才略微好受一些，但腹内依旧还有些难受。

陈理转身看向张定边，满脸苦涩。

“二叔，我是不是有些无用了？”

陈理确实有些怀疑人生了，他也是看过小说的人，别人穿越遇到这些，是一点事都没有，轮到他，初次看见这惨烈的一幕幕，他是真的忍不住。

这还就算了，上战场杀敌，他还差点被几个大头兵给反杀了。

是的，大头兵，还是被他亲卫给砍伤了的大头兵，就这样，他都差点被杀了。

他杀的几人，都是亲卫军砍得让敌人失去战力，他最后补刀的，不然今天，他还是零战绩。

张定边扶着陈理，神情肃然，刚才他已经从亲卫军那里知道了情况。

“陛下怎么这么说，陛下从未练过武，更是从未经历战事，如今却是以如此年纪，亲身上战场厮杀，古往今来，又有多少帝王能够做到。

凡做到者，哪个又不是佼佼者，都是有着大功绩的帝王。

如今陛下第一次上战场冲杀，已经做得极好了，经历了这次，臣相信陛下会更加神武圣明。

只是陛下，以后莫要自己冲杀了，陛下安危干系重大，还请陛下以自身为重，以大局为重。

今后陛下若是有闲暇之时，可以试着练一练长矛或者长槊，长剑在战场上，太容易吃亏了，不利作战。”

张定边耐心的宽慰着陈理，今天陈理做的，如今细细想来，张定边很清楚，当时的局势，陈理这样做是非常对的。

而正是因为陈理这一次的选择，他看得出，也感受得到全军将士对陈理的尊敬，这是发自内心的尊敬，是陈理通过亲身上战场冲杀，与将士一同拼杀而得到的。

张定边心中又何尝不更加尊敬陈理了，陈理如今展现出来的，让张定边有一种错觉，陈理比陈友谅，优秀太多了。

除了尊敬与欣慰，也有担心，这次可是真的将他吓坏了，战场上他什么恶仗没有打过，这次差点就让他破防了。

继鄱阳湖大战过去，这是让他最为揪心的一次。

陈理听着张定边的安慰，又看着张定边那欣赏、自豪，又有担心的复杂神情，一时也是笑了。

“二叔放心吧，以后有时间，我一定勤加学武，到时正好让承武哥教教我。”

张定边说的有一个问题，陈理也发现了，那就是长剑这玩意，真不能在战场上用，除非迫不得已，实在太没有优势了。

战场上可没有君子协定，单挑这一说，完全就是搏命去的，只要不是实力相差太大，真就是一寸长，一寸强。

而至于张定边说的让他以后不上战场，陈理也没有考虑过，或许轻易不会再上战场了，但想到以后对阵朱元璋，哪里能够在后面看着。

陈理说完，就转身开始离去，这里的血腥味，实在太过于浓烈了，既然已经经历过了，适应也得慢慢来，今后再见到，他相信自己肯定不会这样了。

直到这时，张承武才匆匆跑来，直接被张定边又踢了一脚，交代一番后，张定边最后又瞪了一眼张承武，才去带人打扫战场。

安城，如今的行宫之内，经过一番洗浴，又休息了一晚，陈理总算是恢复了不少，起码看起来已经非常正常了。

下方，邹普胜、张定边两人都在。

“陛下，此战俘虏敌军大将费聚与欧普详，以及五千余人（包括民夫），缴获不少甲胄与军械，海船五十余艘，以及三船粮食。

包括火炮、火铳以及炮弹在内不少，其他物资也有一些，不过银钱不多，已经全部登册，正在修建府库，修建好后便可入库。”

陈理听着这些，心潮澎湃，果然，来钱来物资最快的，还是打仗，这打一次胜仗，就赚了这么多。

人有了，还都是青壮，有了这五千余苦力，这里的开发，还能更快。

钱粮与物资，也有了，能够补充不少，关键的是火炮、火铳，以及相应的炮弹，这次同样得到不少，他都不用担心暂时军械不足的问题了。

但高兴之后，陈理又开始思考起对费聚与欧普详的处理。

如今放是不可能放的，一个人他都不会放，但杀还是收降，这是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