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真的新闻
次日早上，江南区大峙洞，汉江体育报社。
主会议室里颇为热闹，各组的组长在长桌旁围坐一圈，总编赵东旭坐在上首。
“唔，社长快到了。”赵东旭看了眼手机，“都来齐了？”
“都来了，除了，”坐在他身旁的朴志彻，看了一眼对面空空的座位，挑了挑眉毛，“除了裴永俊还没来，希望社长不会介意。”
“总编nim，我们组长应该马上就来了，抱歉了。”后排坐着的柳成洙连忙站起身来。
今早一到报社，赵东旭就通知说林炳宪社长刚从日本飞回，马上要来报社，让所有人马上到会议室迎接。
可是办公室里却没有裴永俊的身影。
“他去哪儿了？”赵东旭问。
“我正在联系，或许是有突发新闻。”裴永俊的电话一直在占线。
“呀，这……”赵东旭哼了一声，柳成洙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坐该站。
“跑新闻还是睡懒觉了？”朴志彻阴阳怪气的声音响了起来，“社长回来都不来迎接，我们的大记者真是了不起啊。”
“你说什么？”柳成洙看向他，怒目而视。
“呀！怎么对组长说话呢！”朴志彻一拍桌子，呵斥着柳成洙，“连这点规矩都不懂，被KBS赶出来还不长记性，还想被从这里赶出去吗！”
“柳记者，快坐下，别说了，”一旁的人在劝架，“朴组长，消消气，赶出去什么的，言重了。”
“呀，你还不知道吗？”朴志彻冷哼一声，“马上就要宣布裁员，你以为我是在说笑吗？”
会议室里的众人被裁员的消息吓了一跳，劝架的人连忙住嘴。
“朴组长，是真的么？”编辑组的组长忍不住问到。
朴志彻看了眼上首老神在在的赵东旭，只见他对自己微微颔首。
明白这是赵东旭给自己在众人前立威的机会，朴志彻底气十足。
“当然是真的了，裁掉20%的人，社长回来就宣布！”
“优胜劣汰！”
众人面面相觑。
“就是有些没什么成绩的家伙嘛，恐怕要收拾行李滚出去了！”
“朴志彻！你说谁？”柳成洙气急了，“说谁没有成绩？”
“说的是谁，还要我说出来吗？”朴志彻毫不畏缩，“半年来，你们组挖到过几条新闻？有多少点击？拿了多少广告？”
“还不是靠着我养活你们？”
“怪不得社长要把你们组撤掉，并到我们组来！”
“你！你……”柳成洙面红耳赤，却不知道如何反驳，周围一道道审视的目光，让他如坐针毡。
他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身旁的车恩光低着头，一言不发，用力地把他拽着坐了下来。
“没话说了？”朴志彻见状，嗤笑一声，“没有成绩的家伙，还不老实点，小心让你和你们组长，明天就收拾东西滚出去！”
会议室里噤若寒蝉。
上首的赵东旭闭目养神，丝毫没有干预的意思，让众人更觉得朴志彻恐怕已经是胜券在握，不少人讨好地看向他笑着。
朴志彻看在眼里，心中越发得意，“至于大家的努力，总编和我都看在眼里，不用担心。”
正说话间，会议室的门却被推开了，一位老人站在门口。
他身材不高，短短的头发花白微卷，圆圆的五官，看起来平易近人。
正是汉江体育报社社长林炳宪。
“不用担心什么？”他环视众人，“大早上的这么热闹？”
“社长。”
“社长好！”
众人连忙行礼问好。
“好、好，”他点头还礼，看向朴志彻，“刚才说什么呢？”
“社长。”朴志彻站起身来，身侧的赵东旭对着他微微点头，露出鼓励的眼神。
赵东旭告诉他林社长已经有了初步意向，让他做合并后的社会新闻组组长，正好趁着林炳宪刚回来，裴永俊不在的机会，在社长面前那柳成洙做做文章，说不定就能把这事顺势定下。
朴志彻强压下内心的热切，装出正色，“社长，裴组长一天到晚不见人影，也跑不出什么新闻，我好意提醒了柳记者几句，让他别拖大家的后腿，结果他好像有些不服气。”
“你！”朴志彻颠倒黑白，柳成洙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裴组长？永俊？”林炳宪抿了抿嘴。
“是的，刚才大家还在说呢，二组这个月恐怕综合业绩又是倒数，这可真是……”朴志彻搓了搓手，“我们也在为裴组长着急呢。”
“这样下去的话，恐怕自己都不好意思留在报社了。”
“呀，永俊啊，”林炳宪却打断了他的话，扭过头去，露出身后英挺的人影来，“志彻很关心你呢。”
在他身后站着的，赫然正是裴永俊。
朴志彻愣在原地。
“那感谢朴组长的关心了。”裴永俊微微一笑，对着呆若木鸡的朴志彻点了点头。
林炳宪看向众人，露出喜色来，“各位，裴组长刚刚拿到一个大新闻，天不亮就来机场报告了。”
“大家也要有这种劲头才行啊！”
他带头鼓掌，众人也跟着鼓起掌来，互相交换着眼神，满脸震惊。
刚才在朴志彻的嘴里犹如丧家之犬裴永俊，竟然转头成了头号功臣，站在林炳宪身旁，神色沉静，身姿硬挺。
而旁边的朴志彻，却没了刚才意气风发的样子，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社、社长！他，他……”朴志彻指着裴永俊，又看向林炳宪，结结巴巴，大脑一片混乱。
不是说已经内定自己了吗？
不是说裴永俊已经没戏了吗？
怎么和林社长一起进来了？
他内心惊慌失措。
“呀，志彻，说话清楚点，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林炳宪对他皱了皱眉头，转头看向裴永俊。
“永俊呐，今天能拿到稿子吗？”
“社长，没问题。”裴永俊点点头，“我这就带人去采访。”
“好好好，很好！东旭啊，”林炳宪看向赵东旭，“马上把今天网站的头版调一下，等永俊采访回来，就发新闻！”
“该是我们出风头的时候了！”
“好的，社长。”赵东旭笑得勉强。
被Dispatch压了许久风头，林炳宪今天看起来很是兴奋，他提高声音，右手一挥，“大家这几天要配合好裴组长。”
“该帮忙的帮忙，该加班的加班！”
“一定要抓好这个大新闻！”
“明白吗？”
“明白！”众人点头称是。
“好，很有精神！”林炳宪哈哈大笑，拍了拍脸色难看的朴志彻，“志彻，加油，好好干啊。”
“东旭，我们办公室说。”他往外走去，赵东旭又看了眼裴永俊，也只能连忙跟上林炳宪。
“啊，对了，”林炳宪在门口转过头来，“永俊，直接坐我的车去吧，快！”
两人消失在门口，会议室里静悄悄的，大家都还没回过神来。
“别发呆了，”裴永俊看向柳成洙和车恩光，“回去收拾设备，我们走。”
“组长，真的有新闻？”柳成洙还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有。”裴永俊点点头，“大新闻，真正的新闻。”
“呀！组长！”柳成洙看着裴永俊脸上许久不见的认真神色，脸上露出振奋的喜色，好像又见到了那个KBS意气风发的金牌记者。
他匆匆地拿起衣帽架上的外套，三两步冲到裴永俊身前，“真的？”
“真的。”
“呀！呀！”柳成洙攥紧拳头，怪叫两声，脸上的颓唐一扫而空。
车恩光也紧跟其后，木讷的脸庞上也燃起一丝期待。
“走。”裴永俊往外走去，走到朴志彻身前时停住了脚步。
两人目光一对，朴志彻下意识地往后一缩，随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脸色涨地通红。
“裴永俊，你要干什么？！”他色厉内荏地问道。
“朴组长，”裴永俊笑了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好好干啊。”
“你！”
裴永俊没再离他，迈步走出门外。
“呀，好好干，听到没有？”柳成洙出门前扭过头来，挑了挑眉毛。
三人身影消失在门外，会议室里蓦地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笑声来。
“谁笑的？谁！”朴志彻恼羞成怒，“笑什么！西八！不许笑！”
无人理睬他，会议室里笑声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