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出门去羊城
早晨一早，李向东骑车子出门了。
车站西边的大棚底他可是垂涎的很。
早起杨树林已经热闹的很，出摊的，拉排车的，还有做早餐的。
围起来的工地热火朝天，看架势很快就能改造好投入使用。
但是现在的市场还是偏向生活用品五金杂货，像布匹针织还不多，一些稀罕东西还没有。在大棚建起来后，市场货品才越来越丰富。
自己来这趟本来是想看能不能买到块手表，每个时间太不方便了。可是找一圈没找到。
到了学校家属院写的李向东写着稿子也没法安下心，脑子始终在琢磨自己买不到，说明这个东西紧俏，那如果能倒腾到这些商品，销路应该不愁。
一夜睡也睡不好，早上一早，李向东跑老师家找王玉国弄个介绍信，穿着自己打着补丁的衣服，背着包，这个房子里竟然有把螺丝刀，木把的螺丝刀长有二十多公分，挺合手，放包里正好。想不如做，他直奔火车站。
他住这个位置倒是挺方便，腿着二十几分钟就到了火车站。挺大的车站人也是不少，熙熙攘攘的。售票窗口排着队伍，李向东跟着队伍缓慢的移动着。
“您好，去羊城，多少钱？”李向东上窗口问。
“没有车。”售票员干净利索脆。
李向东麻溜跑向汽车站，汽车站又去泉城的车，泉城是有去往羊城的火车的。
很快买票就开始上车，一天就这一班车，大家都急忙往上挤。
李向东挤后面占了个座。看着这个车，最简陋的大巴上，硬木板的座位，上面加了一层薄薄的海绵。
硬硬的座位上也坐的满满的，中间的过道上有三两个马扎坐着人，再前面的就是坐着自己带的行李的。这个时候的车上是没有什么空调的，天冷的时候，外面冷里面更冷，天热的时候，外面热里面更热。
坐一会还行，这坐时间长了，就感觉屁股跟假的似的，麻木了。几个大哥开着窗抽着烟，倒是空气流通的好。
李向东坐在后面，把包抱在怀里，闭目养神，随便车晃荡。睡是不可能睡着的，就是眯眼迷糊着。
车在石子路或者偶尔的沥青路上，跑了五六个小时到了站。李向东跟着大家下了车，往前走着。
不愧是省城，这人就是多，看着背着行囊，低头往前走的人群，李向东往车站对面的火车站走去。
火车站广场上，一个个带着行囊的人有躺着的，有倚着的。李向东几步迈进售票厅，又是排队……
跟随着长长的队伍挪动。光排队楞排了估计二三十分钟，终于轮到。
“去羊城”李向东递着身份证，
“没票了。”售票员看都没看的回。
“那……明天的呢？”李向东问，都来泉城了，羊城必须去。
“明天的有卧铺，要吗？”这次售票员这时候看了李向东一眼。
“要，那给我个上铺吧。”李向东想了想，下铺人来人往的，直接要个上铺往上面一躺，相对安全点。
“上铺十五块六。”
李向东递过钱，拿到票后，问了句，硬座没有了啊，售票员一本正经的说，有啊，就接着喊下一个。
有不说硬座？不过卧铺就卧铺吧，自己不受罪。这个时候的火车票也是真不便宜。
明天的车，看来今天晚上要跟广场上那些大哥大爷们一样躺着了。
车站外面有卖面的，李向东先问价，多少钱一碗。卖面的倒是热情，四毛一碗，很大的碗，能吃饱。
不愧是火车站，什么时候物价都比别的地方贵，贵也得吃。
吃饱饭，李向东到小卖铺买两盒烟装着，出门做事情，身上还是装包烟好。
“大金鹿。”
“三毛八”卖烟的大姐说。
“那给我拿两盒，再拿盒洋火。”
“八毛。”
买完烟，李向东找个靠墙的角落，依靠着，闭上眼休息，带着的包就枕在头低下。
他也真不敢睡，虽然是闭着眼，但是也很警醒。虽然钱分几个地方放着，但也不放心。
广场上迷糊了一天，抬头看着车站塔楼上面的钟表，中午十二点多了。
他起身去吃了碗面，又买了两个馒头带着，进站等着检票。
检票，上车，乘务员收了车票，换成座席卡，到下车时候乘务员会过来提醒。
他爬到上铺，火车的铺位比昨天晚上的广场睡的舒服多了。
也不知道迷糊了多久，李向东起来溜达溜达活动一下。
火车连接处正烟雾缭绕，一个个烟枪正吞云吐雾。
继续往前溜达，餐厅几乎是没什么人。过了餐厅，就是硬座，别说过道多少人，光连接处也过不去。地上坐着算是幸福的，多数人都站着，不能说脚不沾地，也是人挤人。
看来买卧铺是对的，车上躺着，人也没那么累，下车就能做事情。
回到自己的铺位，在下铺正有人打牌，看样子还是来钱的。哪个时候都有喜欢打牌玩钱的人。
瞅了一眼，李向东就看出来，这是个局，里面有两个人是一伙的。
其中那个矮胖子听口音和另外两人不是一个地方的，而且之前见他在餐车大吃大喝，这是被人盯上了。
“别打了，吵着我睡觉了。”李向东故意找事，提醒了矮胖子。
“哥们，几个意思？我们打牌碍着你了？”两人中的一个瞪了他一眼。
李向东也不说话，手摸进兜里，握住螺丝刀，故意顶着包。沉声说，“你们吵着我睡觉了。”
“神经病！”他们骂着着离开，他们吃不准一身补丁高壮的李向东是什么来路，毕竟他们是吃巧饭的，不是力气活。李向东也回到自己的上铺。
“兄弟，谢谢。”矮胖子搭讪。
李向东撇了他一眼，他知道自己是好意，看来知道和自己打牌的是个局。
“兄弟，下来聊聊天？”矮胖子又邀请。
李向东其实也不困，他下来看着大哥要聊什么。
“哎，我就是呆着无聊，才着了他们的道。多亏了兄弟。”矮胖子就是闲的。
“没事，他们就是吵着我了。”李向东没有随便卖人情，出门在外做好事并不是好事。
“兄弟鲁省人？鲁省人好，我们聊起来对鲁省人的评价就是义。”矮胖子看来对鲁省人的印象很好。
“兄弟，我叫王强，你怎么称呼？”
“李向东。”李向东不冷不热的说。
“看兄弟年纪不大，去哪里？做什么的？”他看李向东没接茬，自己接着说，“你可以叫我声强哥，今天和兄弟结识很有缘分，我请你喝酒。”
强哥说着正好肚子咕噜一阵叫，他也直接开口要请李向东吃饭。不过手摸兜的时候脸色变了，兜那已经空了，成了无底的破洞。
李向东没说话，起身到餐车买了两份盒饭，回来递给强哥一份。
“兄弟，不好意思。本来还想请你吃饭的。我以为自己够警醒了，没想到还是他们不但是玩牌，还下手偷……”强哥有点垂头丧气。
“没事的，谁不遇点事，这样以后才会注意。”李向东现在才开始安慰。
“谢了兄弟，下车我请你吃饭！”强哥有丝羞愧也有点感动。
李向东没多说，只让强哥安心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