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吕布,大汉第一忠良仁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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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我誓要擒杀吕布!

吕布军入下邳次日深夜,淮水北岸,刘备军营

此处距离汪洋大海不足二百里,空气中的水汽含量要高过下邳城不少,连绵不断的大雨下了整整一天,也没有要停息的迹象,依旧哗哗啦啦的下着。

今夜莫名其妙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刘备,身披单衣立于大帐门前,仰天望着阴云密布的寰宇叹息道:“唉!眼下正值农忙之际,袁术此贼却不顾百姓生计,悍然引兵掠我徐州,如今两军相持已有月余,也不知何日才能平息此贼啊!”

作为被进攻的一方,刘备依托淮水为第一道防线,将手中部队自淮阴至盱眙(xuyi同需疑)一线,连营三百余里进行防守,并亲自率主力在淮阴与袁术对峙,相持已有月余,双方互有胜负。

正当刘备为战事胶着而惆怅之际,前方忽有数道人影,自滂沱大雨中朝他快步行来。

待几人走近,刘备发现为首者正是他一向倚重的心腹,徐州别驾麋竺。

麋竺字子仲,徐州东海郡朐县人士,为徐州本土巨富,其先祖世代经营垦殖,养有僮仆、食客近万人,家财更是钜亿!

二年前,陶谦病死,麋竺奉陶谦遗命,迎接在小沛的刘备入主徐州,并辅佐刘备,深受刘备器重。

眼下麋竺在刘备中军充当参军,负责向各营传达刘备的军事指令,地位尊崇。

见麋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脚步极为匆乱,刘备预感大事不妙,冒雨走出营帐,主动去迎他。

“子仲何事惊慌?”

就走这两步路的功夫,倾盆大雨便将刘备身上的单衣给彻底浇透。

麋竺望着因连日指挥作战而神情略微憔悴的刘备,嚅了嚅嘴,却始终开不了口,无奈只好侧开身子,露出了身后之人。

刘备抹去脸上的雨水急视之,但见那人面如黑炭,须发皆湿,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低垂着头,失魂落魄站在雨中。

“益,益德?”

刘备只看一眼,便认出了这个随他起于微末、赴汤蹈火十余年的同乡生死弟兄。

本该镇守下邳的张飞,突然出现在自己军中,还是这幅落魄模样,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许久的刘备,隐隐猜到了什么,心中陡然传来一阵绞痛。

麋竺见张飞只是傻傻低着头不说话,只好叹了口气,替他说:“主公,吕布那厮......”

岂料麋竺才刚刚开口,张飞猛嚎一嗓子跪在泥泞中,朝刘备抱拳涕泗横流喊:“兄,长!”

张飞刚刚跪下,刘备快速上前,弯腰扶着张飞的双臂,向他诚挚的轻声安慰:“贤弟,纵有天大之事,且进帐说话吧!休要被雨淋坏了身子。”

张飞不敢起身,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此时竟然失去了和刘备对视的勇气,他闭上眼睛偏着头,拽着自己的衣领翁声道:“兄长,下邳,被俺给丢了!”

尽管已经猜到真相的刘备,闻声依然身形一震,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险些彻底昏眯过去。

“主公!”麋竺见刘备身形不稳,连忙伸手上前去扶。

但刘备比麋竺想象的更加坚强,只一瞬间就调整了过来,他抬手阻止麋竺靠近,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城破之时,俺本欲同那三姓家奴决一死战,然陈长文先生劝俺说,此事需尽快告知兄长,让兄长早做准备,免得将来被袁吕二贼前后夹击。现在信已带到,俺甘服军法!兄长是杀是剐,俺绝不反抗!”

心怀死志的张飞,言毕蓦地起身,一脸绝望的抽出腰间环首刀,作势就要自刎谢罪。

刘备见状一把夺过张飞手中之刀,远远掷向一旁,向张飞痛心疾首呵斥道:“事已至此,问尔罪何益?当务之急,是如何稳定军心料理后事!进帐!”

引众人入帐后,刘备拧了拧自己衣服上的水,什么都没说,先向左右亲兵吩咐:“为益德取套干净衣物,再令人做些吃食来!”

张飞见刘备对自己的态度一如从前那般无微不至,顿时感动的一塌糊涂,他虎目含泪深情凝视着刘备,纳头便拜,‘砰砰砰’一连磕了十余个响头。

“兄长,此事皆因那曹豹狗贼而起,他包藏祸心,先是勾连城中丹阳兵欲起事杀我,奈何实力不济反为我所杀。谁料想那帮该死的丹阳兵,见事不成竟放火焚烧民居,兄长一向以民为重,俺不敢见死不救,便引人在城中救火。

可谁知这丹阳兵实在丧心病狂,那看守白门楼的狗贼许耽,竟私下勾连了吕布这厮,早就写信将其招来,当夜就屯兵在城外不远,俺这边连大火都没扑灭,吕布便带兵打了进来......”

听了张飞丢失下邳城的前因后果,刘备叹了口气,不仅没有责骂张飞,反向他安慰:“贤弟无须自责,城池虽失,然徐州士人民心仍归我所有,况兄麾下尚有大军数万,远未到山穷水尽之时,贤弟不过一时之误,何至于自刎弃兄而去?”

“兄长啊!”兄长对自己这般宽厚,张飞早已是泣不成声。

这时麋竺才敢在一旁提醒刘备:“只可惜主公妻子家眷,也皆陷在城中了!”

刘备闻言缓缓闭上双目,留下两行清泪,边哭边向帐中众人道:“古人云: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虽破,尚可缝补;手足若断,安能再续!自当年于涿县起兵讨伐黄巾时起,我与益德之间便誓同生死,十二年来,从未相弃。益德、云长与我,早已情同手足,亲如兄弟!今虽失了下邳、家眷,又何忍教贤弟以死相抵?

况吕布此贼虽屡屡背信弃义,但我曾在其穷途末路之时,于他有容留之恩,今其已入下邳,杀我家眷并无益处,想来不会加害。”

刘备这番发自肺腑的诚恳之言,不仅使张飞跪在地上抱头痛哭,就连麋竺也感动得热泪盈眶,“主公真乃当今第一仁义之主也!”

两个亲兵捧着刘备的一套干净衣服走出内帐,刚要呈给张飞替换,却被刘备拦下接过。

“贤弟莫要再过自责,且让为兄替汝更衣。”

刘备扶起张飞,亲手为他擦拭身体,更换干净衣物。

“主公,此时前有狼,后有虎,若袁术得知下邳已失,定会趁机引兵来攻,我军到那时可就被动了。”麋竺收拾一下情绪,向手足情深的刘备商讨正事。

刘备点点头,果断下令:“子仲之言有理。孙子兵法云: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即刻传我军令,三军连夜拔营,一定要趁吕布立足未稳之时,夺回下邳!”

张飞立刻来了精神,马上生龙活虎请战道:“兄长要反攻吕布那贼厮,请用俺为先锋,好使俺立功赎罪!”

“啊?什么?主公,这......”麋竺没想到刘备行事居然这么鲁莽,他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

“子仲有何良策教我,尽可直言便是!备非心胸狭隘,不纳忠言之辈。”

“吕布虽多行奸诈,然其人素来骁勇,且麾下尽是些亡命之徒,今又与袁术前后呼应,成掎角之势,主公若想仓促之间收复下邳,恐难如意。更何况军中兵卒,大多为下邳国人,彼辈若闻下邳城池丢失,恐会军心涣散,多行逃亡之举啊!

依在下愚见,主公不如先东奔海西,投奔安东将军、吴郡太守陈公玮处暂且安身。如此一来,即使下邳士卒尽皆逃散,在下亦能在朐县为主公重新募得数千精兵!”

麋竺的担忧非常有道理,孙子兵法曰:诸侯自战其地,为散地。

这句话的意思是指,如果诸侯在自己的地盘上与敌人交战,其部队遇到危急情况,非常容易逃散,所以称之为散地。

对于刘备来说,下邳就是散地。因为他麾下的士兵多是下邳国人,熟悉下邳的地形地貌,一旦遇见危险,他们知道往哪跑。

而海西则不然,那里濒临大海,刘备麾下的士兵基本都没去过,就算遇见紧急情况,想跑也不知道该往哪跑,会很大程度上,杜绝士卒逃亡的现象出现。

更重要的是,麋竺的老家朐县也在那边,凭他家的雄厚财力,麋竺有绝对自信,帮助刘备东山再起。

但刘备明显有自己的想法,他虽然没有因此责怪麋竺,但也没有听从麋竺的建议。

“吕布虽勇,却无谋略。其兵虽强,亦无多少。备一向视麾下健儿如赤子,今突逢大难,我料定彼辈必不忍弃我而去!若就此转战海西,寄人篱下受其掣肘不提,恐还会使徐州父老对我心灰意冷啊!”

刘备为人仁义不假,但其性格也绝不是忍气吞声之辈,当初安喜县督邮挨的那二百鞭,可是他亲手抽的。

这种强硬的作风,使张飞立刻拍手称快:“兄长说的好!世人都道吕布骁勇,俺老张偏偏不信!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俺老张比他差哪了?别人怕他,俺可不怕!”

麋竺见他兄弟二人一心要打吕布,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拱手退开。

“好贤弟!真为世之虎将!”刘备夸了张飞一声,向帐内所有人下令。

“即刻传令三军拔营!我誓要擒杀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