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混乱是阶梯
黑夜降临，整个河湾地在安睡，唯有曼德河泛起了一些涟漪。
南境守护、边疆地守护者、高庭公爵、河湾至高统领梅斯·提利尔，按照之前收到的匿名信信息，在曼德河与红叉河交界处等候。
当然，他身后跟着的是侍卫长尼克。
尼克是河湾地的私生子，全名叫尼克.佛花，因为早些年凭借着精湛的剑术，赢得了梅斯的信任，逐年下来，成为了梅斯的侍卫长。
尼克身材魁梧，皮肤黝黑，头发稀疏，只有零星的几根头发倔强地迎着微风飘起。
此刻，他的眉头紧锁。
他不知道，为何梅斯公爵深夜避开所有人，来到这里等候。
莫非是约好了人来此处相见。尼克心想。
正当尼克这般想着的时候，他的目光警惕地看向夜色中朝着他们走近的人。
看着突然出现的全身罩在黑袍下面的人，尼克冷静地将将右手贴放在剑柄上，目光锐利地扫向黑衣人。
而梅斯冷着脸看向这个连连都不敢露，却让他在这里等候的人，“让我在这里等候这么久，你最好能够给出我一个解释。”
梅斯的反应相当不悦，黑衣人笑了笑，“当然，不过有些事情，我只想和你说......”
说着，黑衣人的目光看向了尼克。
尼克脸色一变，“老爷......”
“退下，尼克......我有事要和这位先生谈......”梅斯只是迟疑了一会儿，便想听听眼前这个黑衣人的话，因为他想知道这个人如何能让他的女儿当上王后。
尼克张了张嘴，朝着黑衣人愤怒而视，“我保证，你要是敢对老爷有歹意，我会将你的脑袋砍下来做酒杯......”
尼克最终还是在梅斯锐利的目光逼视下，往后退了一些。
“现在，尼克已经离我们很远了，你不必担心他会听进去，那么，这位先生，你觉得呢？”梅斯平静地看向黑衣人。
虽然梅斯的语气很平和，但平和中仍然能让人感受到他的不满。
“尊敬的南境守护、边疆地守护者、高庭公爵、河湾至高统领梅斯·提利尔大人，若是因为等候我而不满，那我要说声抱歉，这并非我的意思，您知道的，从君临赶到此处，可并不容易......”
梅斯面露缓和，目光好奇地打量着黑衣人，“接下来的谈话要不要继续，取决于你，我要知道你究竟是谁，我可不想被人当作棋子利用......”
“君临城内，只有两种人。要么当玩家，要么做棋子。”黑衣人接口说道。
“见鬼，谁愿意做该死的棋子......”梅斯咒骂一声，紧紧地看向黑衣人，目光充满了不信任。
“好吧，梅斯·提利尔公爵大人，我想，如果我不告诉你是谁，恐怕你也不愿和我继续往下谈......”黑衣人边说着，边将罩着整个头的黑衣帽拉了下来。
梅斯看清了黑衣人的真实面貌：英俊的相貌。
他有一双灰绿色眼睛，下巴上有一小撮胡子，深色头发中夹杂着些许灰白。
“是你——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梅斯面色一冷，看向眼前这个人充满了厌恶。
培提尔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知道，无论说什么，我百口难辩，但我还是想说，琼恩.公爵大人，他并非是我教唆莱莎夫人向他下毒杀死的，整个七国的人都知道，琼恩大人对我帮助很多，我怎么可能会去伤害英明公正的他呢？”
梅斯沉默以对，他对培提尔的话并不相信，“你是如何从君临来到这儿的？要知道，没有人不厌恶杀害国王之手的凶手......”
培提尔心中恼怒，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而那双灰绿色的眼睛却没有笑，说：“翻遍君临，你也找不到一个人胸前缝有仿生鸟纹章，可这并不意味着我培提尔在城中没有朋友。”
梅斯心中诧异，“国王陛下饶了你？”
培提尔回以一笑，“英明的国王陛下不久后会相信我与琼恩.公爵大人的死无关，至于真相，以及凶手，很快会被查出......”
梅斯不知道培提尔哪里来的自信，但他也没有深究。
此时，梅斯更加关注的是如何让他的女儿成为王后的事情。
“匿名信是你写的，那么，你说说如何让我的女儿成为王后？”梅斯的目光锐利地看向培提尔。
培提尔心中一松。
“充气鱼大人”果然不负其名。培提尔心想。
“我刚刚说过，‘君临城内，只有两种人。要么当玩家，要么做棋子’，很显然，君临外，也是如此。”培提尔嘴角微扬，目光平静。
梅斯皱眉，“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要铁王座那个位置？”
“不，我可没说过......”培提尔说完后，看到梅斯面露不悦，继续说道：“当然，这都是您揣测到的，而我并没有说......”
梅斯面色一变，继续追问：“谁来坐？”
培提尔摇了摇头，“有人希望是龙石岛公爵史坦尼斯·拜拉席恩，也有人希望是风息堡公爵蓝礼·拜拉席恩，当然，还有一些人希望是我们的王子乔佛里·拜拉席恩......”
“我们的国王陛下劳勃一世.拜拉席恩仍然健壮，你说的这些，我没法相信......”梅斯阴沉着脸说道。
“我刚刚说过，有人希望坐上铁王座的是龙石岛公爵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或者风息堡公爵蓝礼·拜拉席恩，甚至是王子乔佛里·拜拉席恩，但没有人希望坐在铁王座上的是劳勃.拜拉席恩，当然，史塔克家族除外......”培提尔回应着梅斯，神色仍然平静。
“史坦尼斯、蓝礼，他们都是拜拉席恩，他们也希望坐在铁王座上的是劳勃.拜拉席恩......”梅斯反驳道。
“尊敬的梅斯公爵大人，您知道的，国王对他们并不喜欢......”培提尔顿了一下，继续说：“至于你的担忧，并不是问题。每个人都有渴望，了解他们的渴望，就能了解对方，然后就可以操纵他。即便是与国王同为拜拉席恩的史坦尼斯、蓝礼......”
梅斯听后，心中骇然。
他看向培提尔的目光，多了几分忌惮。
该死，天上诸神才知道小指头在玩什么把戏。梅斯心想。
“那么......继续之前谈论的——我的女儿，该如何成为王后？”梅斯并不关心培提尔的想法，他只关心自己的女儿成为王后的问题，他的目光认真地看向培提尔。
培提尔笑了笑，“如果龙石岛公爵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成为国王，那么，您的女儿将毫无希望......”
梅斯点了点头，他知道史坦尼斯的为人：性格严肃内敛，为人公正，坚韧不拔，永不妥协，对法律一丝不苟，不知变通，对待人情冷漠......
史坦尼斯如果成了国王，他绝不会作出休了自己妻子这样的事情来，整个七国的人都知道。
培提尔继续往下说：“如果风息堡公爵蓝礼.拜拉席恩成为国王，那么......我将竭尽全力说服他，让您的女儿这朵'高庭玫瑰'成为七国王后......”
梅斯听后，心中有些意动。
蓝礼外表英俊，待人和善，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魅力，让人更加信服他。这是七国境内的人对于蓝礼的印象。
而富有魅力，慷慨大方，是梅斯对蓝礼的印象。
他相信，如果蓝礼成了国王，而他的女儿成了王后，那么，提利尔家族将会走向巅峰。
但是，梅斯心中仍有顾虑，即便国王劳勃因为意外死去，乔佛里也是有很大希望继承铁王座的。
“如果是王子乔佛里呢……他可是与史塔克家族联姻了，如果是他坐上铁王座，我的女儿永远也没机会了……”梅斯看向培提尔，目光如刀。
培提尔坦诚地与梅斯对视，“如果国王不再是劳勃一世，而史塔克也不再是御前首相……我想，根据我对王后的了解，她会极力阻止拜拉席恩家族与史塔克家族的联姻……当然，我会出力谋划此事的。”
梅斯收回视线，沉思片刻，“你的话，总是不无道理，我可以确信，你是七国内第二狡猾的人……”
培提尔耸了耸肩，露出无奈的模样，“如果您非要这样认为的话……那我认为这是您对我的肯定。”
“不过……你这样帮我，想要什么？我可不相信你小指头是一个如此乐于助人的人……”梅斯肃穆着脸说。
“好吧，梅斯公爵大人，您对我的误会很深……我当然是一个乐于助人的人，不过您也说的没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渴望，我也不例外……”培提尔回应着梅斯。
“说出你想要的，培提尔……”梅斯语气平静。
“我要一块属于我培提尔.贝里席家族的领地……”培提尔认真地说着。
“只要不是王领、河湾地、多恩、北境、凯岩城，那我会为你提供帮助与支持的……”梅斯毫不犹豫地回道。
“听起来不错……尊敬的梅斯公爵大人，不久后，您的女儿必将会成为七国境内最珍贵的王后……当然，我还需要您提利尔家族提供一些帮助。”培提尔面露微笑。
“没问题……”梅斯爽快地答应了。
“等我返回君临，我做出一些布置后，会派人将我需要的帮助，在信中写明……”培提尔看着梅斯，没有继续往下说。
“那么，我提利尔家族的帮助将会及时送上……”梅斯笑着回应。
两人互相对望，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微笑。
混乱是阶梯。培提尔心想。
随后，培提尔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河湾地，向君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