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格格不入
长枪比武，依然在持续。
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无聊的时间。乔里心想。
乔里将酒壶剩余的葡萄酒，以及一只烤羊腿递给大卫。
大卫只是接过了烤羊腿，便囫囵吞枣地吃了起来。
至于酒壶，大卫并没有接。
在大卫看来，喝酒容易误事。
他承担着护卫着领主的职责，那么，他就要做到最好才行。
乔里便将酒壶放回桌子上。
看着大卫很快地将一只烤羊腿送入肚子中，乔里唤来仆人，让他准备一些清水。
仆人很快地拿来一个水袋，里面装着干净的清水。
乔里将水袋递给大卫，而大卫迅速接过，并一饮而尽。
随后，乔里起身，准备在花园四处走一走。
大卫紧跟其后。
当乔里走到花园西南角落时，他看到了在不远处的一个场景：咬人湾的领主托马.桑德兰，正在和月门堡子爵奈斯特·罗伊斯秘密交谈。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交谈什么，但乔里心中陡然升起一丝警惕。
月门堡子爵奈斯特·罗伊斯，是琼恩.艾林公爵这位国王之手最信任的人，多次担任谷地的管家。
对于这点，乔里也是从刚刚宴会中听到贵族的人知晓的。
而乔里，也将这个人暗暗牢记在心。
但现在看来，这位奈斯特·罗伊斯和托马.桑德兰走得似乎很近。
至少，表面上如此。
这也让乔里对奈斯特·罗伊斯多了一丝警惕。
敌人的朋友，也是敌人。
乔里悄悄离去。
就在乔里东南处一个位置，提利昂看着乔里离去，目光闪烁着异样。
而他迈步来到刚刚乔里的位置时，看到了咬人湾的侯爵托马.桑德兰，正在和月门堡子爵奈斯特·罗伊斯友好交谈，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刚刚的宴会，提利昂和别人交谈时，倒是打听到不少消息。
尤其是咬人湾的领主，觊觎卵石岛的贫瘠物资，找了一个看似高明的借口，攻打卵石岛。
只是，这一战的结果，却是领地狭小的卵石岛取胜。
而指挥卵石岛保卫战的人，正是八岁的领主乔里.亚历山大。
提利昂之前和乔里初次见面，两人相见也算是愉快。
至少，提利昂认为是这样。
尤其是乔里.亚历山大，对他尊重，并未歧视他，目光清澈。
也不拿他的畸形模样取笑。
这是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碰到的一个令他感受到了人的尊严的人。
对于这点，提利昂记忆深刻。
只是，提利昂也打听到了一丝关于死去的那位名为乔治的骑士消息。
当然，这个消息却证实了乔治对卵石岛领主的忠诚......相当灵活。
也许，那个私生子小弟并不关心乔治的死，凭借他的智慧，是他察觉到了什么。
想到这里，提利昂这才敢确定那位私生子小弟，实在很聪明。
至于品性......
提利昂也观察了一阵乔里.亚历山大。
从乔里对待仆人、侍卫的态度来看，乔里是一个很温和、很耐心的人，也是一个很有礼貌的人。
他并没有贵族的那种毫无道理的自大、高傲、目中无人......
他表现得既不像贵族，也不像平民......
在提利昂看来，一个领主能对待一个仆从都能平易近人，那么，这个领主一定是一个非常善良的领主。
比他见过的所有贵族们都善良。
这个领主的领民们，也要感到庆幸他们有个仁慈的领主。
只是，可惜是个私生子......
提利昂轻叹了一口气。
不经意间，提利昂瞥了一眼那位咬人湾的侯爵托马.桑德兰，看到他在月门堡子爵奈斯特·罗伊斯露出的谄媚笑容，提利昂觉得刚刚喝到肚里的芳香葡萄酒几乎要吐出来了。
“权力，教人谄媚，也教人向往......”提利昂目露嘲讽，喃喃道。
说完后，提利昂望了一眼乔里.亚历山大的方向，迟疑了一会儿，便向他走去。
见鬼，整个谷地，恐怕没有人，会像他一样了。
这是一个好孩子。
提利昂心绪复杂。
乔里正站在一个离长枪比武决斗较远的位置，观察着在场兴奋大喊大叫的谷地贵族们，默默地和记忆中的信息相吻合。
当然，乔里是通过他们身上衣服的纹章确定他们的家族。
来参加宴会之前，乔里将谷地贵族的族徽暗暗记了下来。
本以为会用得上，却没想到因为私生子的身份，在整个宴会中，根本无人搭理。
乔里的目光，闪过一丝阴郁。
同时，乔里也感受到了一种孤独感。
孤独，包围了乔里的整个内心。
“对长枪比武不感兴趣？”
熟悉的提利昂声音，再次传入乔里耳中，乔里顺着声音转头望去，目露疑惑。
“是的......”乔里坦然地回道。
提利昂咧嘴一笑，“与这里的人格格不入，在这里独自感伤，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乔里心中震惊，暗想：这提利昂似乎有一双看透人心的眼。
“独自饮酒，也不是什么好习惯。”乔里瞥了一眼提利昂的空酒杯说道，嘴角微扬。
提利昂神色一愣，将视线从乔里身上移开，看向场中正决斗的两个人，而乔里则是礼貌地将一位仆从端着的葡萄酒壶取走。
提利昂目中余光看到这一幕，眉头微皱。
乔里却什么也没说，看向提利昂，“您的酒杯空了，需要给您满上吗？”
提利昂看着乔里神色温和的模样，笑道：“那我该感到荣幸，一个领主甘愿给我做侍者......”
乔里却是摇了摇头，“不，不是侍者......”
提利昂没有多说什么，将手中的酒杯递给了乔里。
乔里伸手接过。
一手持酒壶，一手持酒杯，待将酒壶的酒倒满了酒杯后，乔里再将酒杯递给了提利昂。
提利昂接过酒杯，望着透明酒杯的鲜艳红色，抬头看向乔里：“给你一个忠告，在这谷地贵族的宴会上，要和我保持距离，毕竟，我是一个兰尼斯特人，或许，我该离开了，我不能因为一己私心而给你带来麻烦......”
乔里点点头，“谢谢，整个宴会上，只有您愿意和我说话......我能感受到您的好意，还有真诚。”
提利昂将酒杯的酒一口饮尽，打了个嗝，转身离去，“返回卵石岛的路上，或许不会平静......”
乔里看着提利昂离去的背影，心想：丑在美的旁边，畸形靠近优美，丑怪藏在崇高背后。
乔里环视一圈谷地的贵族们，心绪复杂。
这一次无聊透顶的宴会，让乔里明白，成见，是一座大山。
他也暗暗决定，今后的宴会，无论如何，也要找尽各种理由全部推掉。
在场所有谷地的贵族和他完全格格不入。
在这里，他是一个可有可无，且多余的人。
可是，在卵石岛，他是一个不可或缺的人。
他的领民们很需要他。
想到这里，乔里突然想回卵石岛了。
他无比地渴望回到卵石岛，坐在领主大厅边吃着黑麦面包，边听着玛丽认真地汇报着卵石岛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