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老熟人,滕安之谋
“嗯?”
李琅还未走到近处,就先听到有人带头问好。
那人语气还很诚恳,不像是假装的。
而且,这个声音让李琅觉得很耳熟,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见过。
···
“见过中侯!”
“见过中侯!”
“···”
一有人起头,其余人也是纷纷附和。
声势浩大,声音也是震耳欲聋。
这步兵营虽然抱团排外,难以管束。
但所展现出的气势确实不差。
李琅身边的人见状,第一时间就把李琅护在身后。
但被李琅按住了他们的肩膀,低声道:“先别慌,这形势和我预想的有点不一样。”
听完李琅的话,那人也回过味来了,这才按照李琅的意思退下。
但还是紧紧护在李琅左右。
手就放在武器上,可以保证在遇到变故时,能第一时间就出手。
“李中侯!”
李琅这边刚安抚住手下,那边就又一声响起。
循声看去,李琅看到了一个无比眼熟的人。
“滕安?”
李琅记忆还是很不错的,立马就认出了那个朝自己走来的人。
“没想到中侯您还能记得属下。”
没错!
来人是滕安。
李琅只猜测滕安是五的人,具体在哪并不知道。
没想到他竟然是步兵营的士卒。
滕安本以为像李琅这种大人物,而且还事务繁忙,肯定不会记得这个小人物。
却不想李琅非但记得自己,反而还能明确叫出自己的名字,是真让滕安高兴不已。
“你们几个互相争功的人,我印象可是很深的。”
闻言,滕安讪笑道:“中侯,是属下抗命不尊,违了军法,您就别提这事了,我想想就觉得没脸面。”
“对你的印象,我是尤其深。”
听到李琅这么说,滕安更为惭愧。
“你遇事不慌,将来说不定还能担任我这个位置呢。”
“不敢不敢。”滕安忙道:“中候您过誉了,属下能力稀疏,可担不起重任,而且若无您救助,怕是也难站在此处。”
滕安视李琅为恩人,而且还没有还李琅的救命之恩。
滕安现在只想跟着李琅干,再无他意。
之前滕安是一直没机会见到李琅,至于登门拜访···
滕安手上的钱全送回老家了,滕安可没脸不带东西就去拜访人,而且那还是恩人。
这不,滕安在听说其他各营李琅都去过了,今天一早就组织人手在校场候着了。
前天和昨天,滕安也是这么做的,但没等到李琅,只等到了李琅派人送来的新兵。
但今天指定训练,需要北军中侯亲临,肯定等得到。
···
“那是陛下仁慈,皇后有怜悯世人之心,与我无关。”
“中侯说得对,属下感陛下、皇后之恩,但也感谢您。”
滕安一口一个恩人挂在嘴边,李琅眼见纠正不了,摇了摇头便不再提了。
“这话以后别提了。”
“唯。”
“我来问问你,你们步兵营很难管啊?”
此言一出,滕安立马俯下身子,施礼认罪。
忙道:“中侯莫气,此皆是我之过,还请惩处,此事与其他人无关。”
其余人见滕安如此,也纷纷效仿,施礼认罪,把罪责都往各自身上揽。
见此情形,李琅沉默的审视着滕安。
而垂首的滕安并不知道李琅是在思索,便以为李琅还要连带着其他人一起惩处。
滕安自然不会为此就和救命恩人动手,刀枪相向。
而是只想向李琅解释清楚,希望李琅可以只惩罚自己,而不怪罪其他人。
只听滕安说:“李中侯,军中抱团排外,是我出的主意,并带头事实,与他们无关,全是我一人之罪。”
“教唆禁军不尊上官,是为死罪,你不怕死?”
“属下怕死,但也不能让数百弟兄随我同去啊。”
李琅抬头扫视在场的众人,粗略估计百余人。
“你们步兵营的人都是同乡?”
“并不全是。”
李琅问,腾安摇摇头,如实回答。
“那为何都在传是同乡抱团取暖,一致排外呢?”
“这其实都是我的计策,我们同一批被强征入步兵营的人月月被克扣俸禄,全被原先的步兵校尉贪墨了…”
滕安一字不差的把他们因何抱团排外的缘由说了出来。
归根结底,一切都是因为俸禄。
滕安年龄比李琅大,早在几年前被强征来,原步兵校尉并不是一步一步被提拔上来的。
而是京兆韦氏旁支的子弟。
是世家子弟,此人不懂练兵、治军就算了,还贪财成性。
先是克扣俸禄,接着就是直接贪墨俸禄。
有人去找他,他全然不怕,轻则痛打一顿,重则打残赶出步兵营,对外宣称训练伤了身体。
整个步兵营可谓是被那个校尉给只手遮天了。
被逼无奈之下,由滕安牵头开始实行骄横之计,全营士不论是司马亦或是底层军士,全都深受其害,纷纷响应。
从司马到下层士兵,都不听那个校尉的调令,只有少部分依旧听校尉调遣。
但也被滕安带头给他们打了一顿,杀肯定不敢的,那就每天打。
校尉眼见情况要闹大,便想着安抚,但时间一长,步兵营的情况还是瞒不住传到了司马炎耳朵里。
司马炎查清后,下令处置了那个韦校尉调离了步兵营,发放了被贪墨的俸禄。
但也将起头的滕安削去百夫长,贬为了普通士卒,还罚了一年的俸禄。
滕安直到现在也还是普通士卒。
五营缺人,也就是那时司马炎下令裁撤的。
而自那之后,他们似乎是尝到甜头了,哪怕调来了新的校尉,他们也仿照此法行事。
新校尉不是世家子弟,怕丢了官,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训兵之事全交给了滕安,至于什么全是同乡,校尉也是同乡之类的,也都是他们有意传出去的。
如果是司马炎没死的话,肯定会处理他们,但司马炎死了。
新帝司马衷…不提也罢。
稳定不到一年,就又接连发生政变,就没人去关注这个步兵营了。
这才能让他们自治这么久。
步兵营中,司马、丞、校尉都做不了主,全以滕安为首。
也难怪滕安遇事不慌,明显和其他人不一样。
合着人家早就是头头了。
那天争功时,也就是他们步兵营的人跑散了,要不然功劳指定在李琅去之前就被滕安给抢到了。
没错,那次争功是滕安在和其他人抢,不是他们本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