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原点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你刚出院那天6点，为什么在我家门口站那么久？”
“你看到了！”
高宇航的身体像是被一条闪电击中，浑身不自觉地颤抖着。
其实李欣知道他的出院时间，住院后几日她是在忙活吴天和韩莹莹的事。
李欣是一个女人，正处在一个渴望爱情的年纪，看到自己的好闺蜜在找到了真爱，也是真心祝福她。
可是自己明明在爱情方面比他更早，也很努力，某人怎么就不开窍呢？
自己已经表现得足够明显，很多次的气氛也足够到位。
最后，李欣只能想到一种解释方法。
自己爱的人不爱自己，一直在刻意回避，又放不下这段感情。
错误的信息产生了错误的想法，在高宇航出院那天，她一直待在房间里，看着窗外，思考着这段感情的错误之处。
李欣还是不想放弃这段感情，就在她回忆着美好时刻，试图说服自己时，窗外，高宇航急匆匆地走向她的家门。
他来了！
他来干嘛?
他怎么还站在那？
胆小鬼！
至此，李欣对高宇航彻底失望。
“我……”
高宇航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病症，他不想让别人认为他是个精神病，还是个老年痴呆。
尤其是李欣。
高宇航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编造一个完美的谎言。
可谎言之后是更多的谎言，这个道理高宇航也明白。
到底撒不撒这个谎?
“你认为这样很好玩吗?”
抉择未出，心意已绝。
“又想编什么骗我呢？”
“高宇航，回答我！”
接连不断的质问像是架在高宇航头顶上的断头台，每问完一句话，刀刃就降下来一点。
当刀刃完全降下来时，斩断的不止是他的头，还有两人的全部情谊。
曾在许多次危机时刻都拯救过他的大脑，在面对这些本该有标准答案的问题时好像死机了。
“我生病了，我有病例。”
诚实在大多数时候都是标准答案，可这一次，高宇航不确定。
“噢？是什么病能让人产生这么大改变，精神病吗？”
高宇航也不确定他的病属不属于精神病，但他认为不是也没差多少。
……
声音沉寂片刻，气氛也随之降到冰点。
他还是不能将“是”说出口。
有那么一瞬间，高宇航觉得自己又被外星人意识传换了。
他很想承认，可始终说不出来。
像高宇航这么随性的人，脸面在此刻早就该放下。
可此刻面对李欣这个女人，他无论如何也得维护住颜面。
这是他的身体和潜意识都认同的结论，可高宇航现在好像意识不到，还在试图掌控身体的主动权，说出“是”这个字。
高宇航这番挣扎举动在李欣眼里就像正在编造借口，见他迟迟回答不上来，就失去了耐心。
“再也不见！”
李欣说完就转身关上了门，这一次，她没有回头。
既定的宣判早已发落，悬在头顶的刀刃终究也会落下。
高宇航站在李欣家门前，犹豫了很久很久。
“咔”（开门声）。
“小高啊，快进来坐，刚才李欣上楼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来了。”
高宇航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刚才那些对话阿姨听进了多少。
“哎呀，不就年轻人这点事吗，她一会儿就好了。”
“您都听见了?”
“没有，但是我女儿想的什么事我能不知道吗？”
哦，那就好。
高宇航心里终于放松了一些。
可现在踏进她家的大门显然时机不对。
人总是不能轻易违背自己的潜意识，所以会找到很多理由来不经意间说服自己。
“阿姨，我就不进去了，我这次是来告别的……”
高宇航，你个怂货。
搬家前的准备基本就绪。
“咚咚咚。”
“呦，来了，兄弟。”
“接下来的日子，麻烦了。”
时间未知年月日。
办公室内，一位老人和一名青年正在交谈。
“准备工作已经接近完成，过些日子你就要真正面临高强度的工作了，利特。”
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能通过选拔，也进行过许多高强度训练的，不用担心。”
唉，这孩子还是太天真了。
“你也快成年了，有些事情还是提前告诉你吧，都做到这一步了，你应该知道了。”
利特听到这里两眼放光，十分迫切地想知道实验的真实目的，所以控制住了自己即将打断老人的话。
“仔细听好，我希望你能带着真相完成任务。”
“……”
当真相足够刺骨，才会让谎言去更好地保护。
“好了，现在知道你做这项实验所背负的是什么了吧，利特。”
青年没有回话，即使以他这个文明公认的高智商也需要时间消化这个事实。
“现在后悔也晚了，我们为此已经付出了太多心血，你已经是实验不可或缺的了，也是我们文明存亡与否的关键。”
利特才回过神来。
“我不后悔！”
老人听到这，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这才是我们利特家的人，好孩子，别有太多顾虑，天塌了有爷爷顶着。”
“这几天你就好好休息吧，真正的困难在后面呢，回去吧。”
“再见。”
利特低头起身。
走出办公室，关上门，他把低着的头抬起来，直视前方，迈步向前。
青年的眼神从抬起的那一刻变了，眼中的阴霾全然消失，从前对实验目的的迷茫已然明了。
现在的他，眼里闪着光，是对未来的期待，对实验的负责，对文明存亡的决绝。
利特背负的，绝不止希望。
吴天家。
这已经是高宇航“借宿”的第七天了，计划进展甚微。
“兄弟，不是我说你，你这生活也太不规律了。”
吴天这几天为了观察高宇航的生活习惯，一天几乎只睡四个小时，却没多少收获。
高宇航此时正躺在沙发上，惬意地玩着手机，今天放假。
“别这么认真了，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你先去睡一觉吧。”
“睡觉？你一天倒是睡得挺香，我都好几天没合眼了。”
“所以你得去睡觉嘛。”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着急。”
吴天似乎有些急眼了，怒气冲冲地跑到沙发前质问。
果然，睡不好觉就是容易脾气不好。
“我当然不着急了，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再抓我回去。”
现在的高宇航似乎已经回到了最初的状态，摆烂，无所谓。
在这吴天家的段时间内，高宇航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办法。
一切好像回到了刚开始的原点，生活重复且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nice，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