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祸端
(新书第一周冲榜,请各位道友助一臂之力,看能不能取个有利的名次!冲冲冲!)
人生苦短,路途绵延而曲折。
在路上,每隔一段距离,便可能出现分叉口。
每一个岔口,就代表着一个选择。
不同选择,不同出路。
现如今,陈晋就想找一个全新的出路。
路,只在脚下,只有走过去,才知道好坏。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一个人,如果连自信都没得,那就什么事都做不成。
只是把宋伯急坏了,生怕自家公子真得下定决心,跟着吴道人一走了之。
在市井传言中,有过类似的例子,说某地某少年,生性顽劣,对着路过的道者大力扔泥巴。可不管怎么扔,都扔不到对方身上,颇为神奇。
于是这少年就跟着道者走,说要拜师学道。
结果这一走,便再没回来。
那么问题来了,谁能确定,少年是真得修仙去了,还是被道者拐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所谓人前显圣,或许只是障眼法,故意为之,钓少年上钩的。
这样的事,存在太多的未知性和不确定性。
修仙求道,本就虚无缥缈。
愣过之后,吴道人干咳一声:“陈公子,你说笑了。你跟我走,算怎么回事?一来贫道本事低微,没有收徒的资格;二来嘛,我瞧你印堂饱满,隆准有度,此乃为官之相,与道门无缘。”
他一张嘴,直接用看相为藉口拒绝。
心里颇感纳闷:不知这位陈公子抽什么风,好端端日子放着不过,要跑出去修道求仙。
修仙求道,是那么容易的吗?
想自己修了那么多年,依然只是个游方道士,风餐露宿……
反正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带上陈晋,没办法安置,还会成为累赘。
更何况,陈父陈母定然会带人追出来,闹个不休。
听他这么说,陈晋双目一垂:“原来如此,是我冒昧了。”
吴道人做个稽首:“陈公子,俗话道:缘起缘落,缘生缘灭,或许过得一阵,咱们又会见面的。”
陈晋:“……”
这厮张口闭口的“缘”,是修道的,还是修佛的?
宋伯松了口气,此刻只恨不得让吴道人赶紧上路,赶紧走,什么符箓法器,家神那些,统统顾不上了:“吴道长,时辰已不早,你还是早些出庄吧,一路顺风。”
“那好,贫道告辞了!”
吴道人笑着,背负行囊,一手持幡,一手拿铜铃,迈开大步,离开了陈泽乡。
宋伯对陈晋道:“公子,我们也回去吧。”
断然不敢留陈晋一个人在这里,万一其偷偷溜出去,跟上吴道人,那还得了。
陈晋笑了笑:“宋伯,我只是想去学些本事罢了,你不用太紧张。此事,也不必与家里说。”
宋伯心里不禁嘀咕:能不紧张吗?撞邪刚好没多久呢,又想着远行求道,没个消停。
唉,以前总觉得自家公子太过于静,一天到晚宅在书房里,很不好;没想到如今开始动了,变得不安分,却更叫人担心。
两人刚回到石牌巷那边,正见到陈涛带着两名巡山队队员行色匆匆地往外走。
宋伯问:“涛哥儿,你这是去哪?”
陈涛沉声回答:“乡上出事了。”
“出了甚事?”
“乡东头的陈小五和陈阿毛被发现在后村的柳树林里游荡,状甚诡异,抱着柳树在那里又蹭又啃的,皮都磨破了。这个样子,一看便是撞了邪。还有,前村的屠夫陈大失踪了,昨天出去卖肉,一夜未归。”
宋伯吃惊:“那陈小五两个被救回来后,说了什么?”
陈涛一耸肩:“两人迷迷糊糊的,变成了傻子,一问三不知,一旦看见树就往上抱,像发情的公狗,又好气又好笑。没办法,只得把他们绑了起来。”
宋伯很是惊诧:“这都什么事啊。”
陈涛烦闷地道:“我也不知道……这些年来,乡上都算是风调雨顺,平平稳稳的,哪知道两三天间,一件接一件的事端便发生了。”
说着,瞥了一眼陈晋。
最开始,便是这位堂弟在山上撞了邪。
本以为祖宗神显灵,帮其驱邪,事情完结,告一段落,不想又闹起了别的风波。
而且发生的地点不在外面,不在山上,就在村庄之内,事件的性质可就不同一般了。
听闻消息,乡长陈建德和村老们都坐不住了,忧心忡忡,立刻命令陈涛带人进行调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陈涛毫无头绪。
陈小五两个在乡东头,屠夫陈大家在前村,两桩事无法确定有没有联系。
另外,对于陈晋,乡民们疑神疑鬼,有可能会把嫌疑放到他身上去。
认为是他把妖邪带进了村。
反正出了这般诡事,陈涛没办法解决,大感头疼,只有去请吴道人。
宋伯道:“吴道长已经离开,刚刚走了。”
“什么?”
陈涛大急,嘴里叫道:“不行,他不能走,我得立刻去追道长回来。”
说罢,心急火燎地跑掉。
宋伯:“……”
乡上出了诡事,请专业的吴道人来办,合情合理;关键是,吴道人杀个回马枪的话,自家公子出去修仙的心思保不住又活泛起来了。
愁人。
偷眼去观察陈晋,却看到他的注意力不在这边了,而是站在举人牌坊下,仰着头,呆呆地看着门楼上方。
有一只猫出现在那里,浑身雪白,不见一丝杂毛,显得十分漂亮。
这是谁家的猫?
那猫似乎怕生,被发现后,转身跳跃而去,很快消失在一片起伏的屋顶之间。
……
今天的天气甚好,日头不高,多云,显得阴凉,适合赶路。
却说吴道人迈开大步,离开陈泽乡。只走了一段大路,随即右拐,走上小路。
小路近,等于抄近路。
并且在少人行走的地方,他能够施展术法,走得快些。
道人正待从怀中取出甲马,施法赶路,忽地鼻子嗅了嗅,嗅到一股不同寻常的血腥味。
这是?
下一刻,他双眸一缩,在视野中,出现了一头皮毛灰黑的狼。
这是一匹孤狼,体型瞧着,不算巨大。
但对上那双含着冷光的三角眼后,吴道人就知道麻烦了。
他赶紧把上书“铁口神算,妙手回春”的布幡招牌扔掉,将手空出来,握上了腰间剑柄。
狼走近来,蓦然人立而起,一双后肢当腿,就这么站了起来,随即狼嘴张开,口吐人言:“臭道士,你行囊中放着的东西,是不是一块黑狐皮?”
果然是一头有了几分气候的妖物。
吴道人突然明白过来,此狼绝非偶遇,而是一早就盯上了自己。
很可能,他一出陈泽乡,就被盯上了。
对方是嗅着了那块黑狐皮的气息,鼻子真灵。
显而易见,狼妖和狐妖之间定然有着某些渊源关系,说不定,还是一对儿。
想到这个,吴道人只感觉嘴巴发苦:本以为在陈泽乡上得了个好处,没想到,竟是个祸端。
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