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个斋,斩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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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5:勾魂

“晋儿,你怎地拿了把刀回来?”

家中,陈金福看到陈晋手中的刀,感到很惊奇。

陈晋回答:“我去了武学班,三阿公送我的。”

陈金福疑问:“他为何送你刀?”

乡上的人,都知道陈建奎为人严肃,不苟言笑。其未曾娶妻成家,孤身一人,年纪越老,脾性越犟,又自视甚高,与别人都聊不来。

这样的人,岂会随便送人东西?

更何况这刀瞧着真不赖,应该是陈建奎的珍藏之一。

难不成,这位老教头听说祖宗神显灵的事,知道陈晋乃祖荫泽厚之人,故而主动示好,做的人情?

就听得陈晋道:“三阿公说我有练武天赋,刀法练得不错,所以把刀送给了我。”

“你有练武天赋,刀法练得不错?”

这下陈金福更糊涂了,根本想不明白自家儿子与武道有甚关系。

转念一想,认为老教头的说法多半是托词,找个送刀的借口罢了。

一定是这样。

“公子,你留在草庐的书本,以及文房四宝等,我都搬回来了,放进了书房。”

宋伯过来禀告道。

“多谢宋伯。”

“这都是我分内之事。”

宋伯感觉,自家公子下山之后,仿佛换了个人,变得落落大方,开朗了许多。

眉目之间,似乎有一股意气飞扬。

不同以前,总是低头寡言的样子。

唯一的不足之处,便是身体太过于单薄,面黄肌瘦的。

当下便道:“公子,你以后不要再上山去了。那后山凶险得很,我今天去的时候,撞上一头恶狼,差点交代了,幸亏遇到涛哥儿带着巡山队上来。”

陈晋一怔,问怎么回事。

宋伯也不隐瞒,把经过原原本本道出。

听完,陈晋立刻察觉到不对劲:像宋伯描述的话,那头恶狼,可就不简单了。

心头蓦然又升起一股紧迫感来。

他在学堂里斩出四刀,身体颇为疲惫,此刻便没有多说,回房休息。

等他走后,陈金福对着宋伯一竖大拇指:“老宋,干得好,把狼说得那么凶恶,从此以后,晋儿肯定不敢再跑山上去了。”

他还以为,这是宋伯故意在陈晋面前做的话术呢。

宋伯忙道:“老爷,那头恶狼,真得很可怕。”

“好啦,你忙活了大半天,也累了,先下去歇息。”

陈金福并不怎么在意,一头狼而已。

时间过去,又到黄昏。

在乡上,晚饭普遍做得早。

早吃饭,早睡觉,节省灯油。

陈金福家里虽然是大户,点得起灯,但吃饭的时间也早。

晚饭依然丰盛,有鸡有鱼有汤,都是做给陈晋补身子的。

谁都看得出来,陈晋这个样子正是精气亏空,需要大补。

陈晋又拿出了老教头相赠的药膳药方,让宋伯去郎中陈金成那里抓药。

三餐富足,加上药膳补充,双管齐下。

再练上《五行桩》和呼吸法。

这样身子骨能更快地养回来。

虽然得到魁星踢斗灯的神异加持,达到了固本培元的功效,但前身被胡杨氏采补得太狠,称得上是死过一回的,哪能随便就全部养好了的?

这必须是个持之以恒的过程。

……

日头落了下去,暮色开始弥漫起来。

一屠晚归,担中肉尽,只剩下两块光溜溜的猪骨头。

屠夫名叫“陈大”,在陈泽乡上杀猪来卖,有时候杀的猪多了,卖不完,便会挑上一担子,挑到别的村庄去卖。

在这一片乡野地区,除了陈泽乡外,还有其它庄子,只是规模人口要小得多。

今天肉卖得慢,耽误了些时辰,陈大挑着担子,加快脚步,要赶紧回去,免得乡上的门户关上,那就麻烦了。

乡路不宽,路上早没了别人,边上是黄灿灿的稻田,当风吹来,形成麦浪。

突然间,陈大若有所觉,猛地回头看去,正见到一匹皮毛灰黑的狼悄无声息地缀在了后面。

“这畜生,怎地跑下山来了?”

陈大吃一惊,要不是心生警觉,回头去看,被对方摸到身后都不知道。

乡野四周,山脉连绵不绝。

那山上自有诸多野兽,不过正常情况下,那些兽类可不敢跑出来。

不管是陈泽乡,还是其他村庄,庄上都有乡兵猎户,野兽下山,便等于送肉上门。

而且兽类大都有固定的活动范围,地域性强。

只有在严寒冬天,个别找不到吃的野兽才会越界,跑到乡野觅食。

那么,现在这头狼是怎么回事?

陈大为屠夫,从业以来,不知杀了多少猪羊之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心头养得几分恶气,不是胆小的人。

而今见到狼来,当即抄起一把杀猪刀,明晃晃地举着,喝一声:“呔!”

发声壮胆,要把对方吓跑。

然而那狼站在那儿,一双三角眼目光冰冷,根本不怕。

对上那双凶恶的眼神,陈大莫名感到发怵,手脚竟有点发软,他赶紧伸手从担子里拿出一根骨头,扔在地上。

希望用骨头来吸引恶狼的注意,然后自己逃跑。

不料这一举动,竟激发了恶狼的怒火,它一声咆哮:

“嗷呜!”

纵身一跃,飞扑而至。

陈大大惊,下意识地挥起杀猪刀砍去。

一刀落空。

恶狼身形极为敏捷,矮身躲过,然后前爪如手,一下子插进了屠夫的腹部。

再一掏,大团的肠子都扒拉出来了。

陈大腹部剧痛,浑身失去了力气,噼啪倒地,手中杀猪刀掉落一旁。

很快,一只毛茸茸的狼头出现在视野中,一股腥臭扑面而来。

不知是错觉,还是幻听,陈大看到那张巨大的狼嘴一张一合的,口吐人言,文绉绉地说:“吾为狼,非狗也……”

……

夜幕落下,陈泽乡许多的人家皆已开始安歇,黑灯瞎火一片。

只有一部分的人家还亮着灯火。

乡东头,马五的瓦房里透出亮光,似有人在低声哭泣。

应该是他的女儿马幼娘在守灵。

在门口处,已然挂上了白麻布,被夜风一吹,左右飘动,显得吓人。

偏偏有人不怕晦气,蹑手蹑脚的摸来。

正是白天的那个青年泼皮,他要趁黑下手,抢先把马幼娘给霸占住了,免得夜长梦多。

“喵!”

突兀一声猫叫。

青年泼皮抬头看去,见到一只通体皮毛雪白的猫出现在墙头上,正瞪着一双碧莹莹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那双猫眼碧绿碧绿的,仿佛无底的深潭。

这一看,青年泼皮顿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呆立在那儿,像一根不会动的木头。

“喵!”

白猫又是一声叫唤,纵身跃下,迈步而行,步姿优雅而神秘。

而青年泼皮就傻愣愣地跟着它走,步伐僵硬,一步步地往黑夜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