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的新娘
洛书向前走着,一直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白尚铮。
他这过来算什么意思?算是娘家来人,还是他自己来的?不论是岳母宋茹,还是庄令仪,都没跟自己说过这货要来,这算什么情况?
不会是特意跑来看我老婆的吧?
毕竟是这货自毁姻缘后,大概率是后悔的有点执念了。
洛书心想着,要是自己,也特么会有心魔啊,这么漂亮的老婆啊!
亲手送出去了啊!
好在白尚铮被洛书盯得有些招架不住,他虽然傲气,一直自恃身份看不起洛书,但这是人家大喜的日子,他若不受邀请跑来,反而与礼数不合,他们这种世家子弟,是最讲究礼数的。
“我替我父亲来的,你这入赘的婚事,我可不希来,不过是父亲相托,不得已而已。”
白尚铮还是那么死要面子,嘴脸也是分外的讨厌,不过今日结婚,和他拉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实在没意义,洛书点了点头,没接他话。
“洛书,在庄家,记得守礼,不要僭越,记着自己的身份,别给白家丢脸。”
这小子,还是那么喜欢蹬鼻子上脸,不过年长几岁,整天装他那世家公子的模样,再加上习了武,有些实力,更不把人放在眼里,整天要求别人这别人那。
但是对于自己的那些习惯,没一点自我约束的意思,一次白家有贵人来访,这小子就乐颠颠的往人院子里窜,被老太爷一顿狠狠地批评,也没见他有悔过的意思。
这货就是一个双标党。
“白尚铮,记着,你是宾客,在别人的婚礼上胡言乱语,才是于礼不合,还请你自重,不要丢了白家的脸。”
“你!”白尚铮捏着拳头,可这是庄家,可不是白家那样他可以随便撒野的地方。
徐忆辉见两人不睦,不由得有些玩味的笑了笑,洛书一看就知道,这人大概是准备开始叮臭鸡蛋了。
在陷害洛书方面,情敌们是天然的会站在一起的。
唉,自己这赘婿是要帮庄令仪挡多少枪啊,赘婿果然不好当!
洛书不理会这俩情敌,继续往里走,突然就看了两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人!
程漪雪!
栀子!
这俩人怎么来了?按说自己和镇灵司也算不上熟悉啊,怎么回事?
程漪雪一身紫色的官袍,袍子上坠着金色的星辰。
栀子是灰色的袍子,洛书见过镇灵司的差官穿过。
两人都带着幞头,脸上是淡淡的精致面容,青丝梳妆的一丝不苟。
老岳父庄会承正在和程漪雪有一搭没一搭的应酬着。
当然,庄会承可能并不欢迎镇灵司的人来参加女儿的婚礼,毕竟是朝廷的暴力机构之一,名声不是太好,别人说起来,大多以鹰犬相称。
不过程漪雪和栀子这俩姑娘又年轻又漂亮,即便是镇灵司的人,让人也讨厌不起来。
见着洛书进来,栀子姑娘眼睛一亮,程漪雪则是一脸揶揄的站了起来。
“洛公子,恭喜啊!”程漪雪春风满面,一股子英武气更不似女子。
“洛公子好。”栀子眼神有些躲闪,还是年纪小,会有些不好意思。
庄会承见两人跟自己女婿“眉来眼去”的,顿时有些诧异,这小子什么时候和镇灵司扯上关系的?
洛书一眼岳父大人的表情就知道他误会了什么,大概庄令仪和陆、赵两位供奉还没跟他说一路上的情况吧。
“岳父大人,这二位是我在澹阳时的好友。”
“哦——好——”庄会承抚着胡须,“马上就要拜堂了,你跟着礼仪快去。”、
“好。”
“程大人,还有这位姑娘,你们先坐坐,一会留下来用饭。”
洛书原以为两人会拒绝用餐,尽快回去,却不想程漪雪像一只偷了鱼的小猫一样笑着说:“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洛书到了堂前,里面黑檀木的长案上摆着喜烛、果品、糕点。
长案两边,是两张胡床,是岳父岳母接受敬茶时的座椅。
地上铺着红色的地毯,墙上插着各式的鲜花,尤其是花束中的牡丹,鲜艳浓郁,国色天香,有些还坠着水珠,显然是今天刚摘的。
礼仪牵着洛书到了固定位置,就让他在固定位置等了,具体的时间洛书不清楚,只说是在午时前的某个时间,他理解的大概有点像11:28之类的吉利数字。
不多时,穿红戴绿的喜婆走了进来,她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一看就是职业喜婆。
“新郎官稍等,新娘子就来了——”
喜婆这一声长吼,外面的来客基本都能听得见了。
程漪雪……栀子……徐忆辉……白尚铮,这些认识的人一个个鱼贯而入,围在了四周,其中还有些孩子,喜滋滋的看着洛书,等待着新娘子的到来。
忽一阵哔哔啵啵的响声,原来是门外的毛竹已经点燃了起来,原来这就是古代的爆竹,声音虽然不大,但喜庆热闹的感觉一点不少。
婢女们捧着花篮,猛的在天上撒起了花瓣雨,一阵吹吹打打之下,一行人簇拥着一个盖着红盖头,穿着红色喜袍的新娘子,缓缓而来。
在任何时代,新娘子出现都是现场的焦点。
新娘出现,现场热闹的氛围便到达了最高点。
几个想向前冲的孩子,被家人死死的拉住了,小孩子,是最喜欢见新娘的。
新娘子个子高,身段婀娜,即便顶着盖头,洛书也能感受到庄令仪无匹的风姿。
洛书怔怔的看着向自己缓缓走来的新娘,心里不由得有些恍惚,有些悸动。
虽然自己是个工具人,是个道具,但婚书是实打实的,婚礼也是实打实的。
这是他两世为人第一次结婚,眼前也是自己第一个新娘。
说无所谓,说不重要,说自己只是走个过场,那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如果说初恋就是白月光,那这初婚,就像红太阳。
灼烧着他的意识和神魂,虽无私情,却也是他此生无比重要的时刻。
新娘子出来,白尚铮和徐忆辉再也没有了那份伪装。
或傲慢,或虚伪,或故作姿态,或嘲讽揶揄。
在新娘出现的那一刻,都变成了愤懑和不甘。
新娘缓缓走近,洛书才发现,搀扶着新娘的,是穿着苹果绿衣衫的鱼儿。
她眉梢间透着甜甜的笑意,握着新娘的手,缓缓的递向洛书。
“新郎官——牵着新娘的手,准备拜堂咯——”很职业,嗯,很有精神。
庄令仪的手,是那种修长而温润的手,手指粗细一致,又莹白得晃眼。
用《孔雀东南飞》中所言,就是“指如削葱根。”
这是洛书第二次牵庄令仪的手了,第一次还是令婚书的时候,她为了应付徐忆辉,故意牵的他的手。
那时候紧张之余,并没有细细体会,只是觉得软滑如玉。
而现在,洛书将新娘的手握在手里,温暖而柔滑,润泽而细腻。
“跟着我往前走——”喜娘引着两位新人,朝着桌案前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