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洛岩之死
洛书一脸寒意,一步步朝着内堂走去。
他遇到的第一个人,是白尚仁,见了洛书,他一脸肃穆,给洛书抱了抱拳:“表弟,节哀。”
洛书点了点头,也没看他,继续往里面走着。
他见到的第二个人,是白尚仁的父亲,白老大白崇礼,他见了洛书,眼神一凝,随后叹了一口气。
他走到洛书身边,双手握住了洛书的肩膀,作为白家的老大,白崇礼给人的感觉是,亲切、敦厚,而又充满了儒雅。
他走到洛书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些哽咽:“小洛,节哀,你父亲的事,舅舅会亲手办好的,你父亲,是为了白家而死的,我们一定要给他办的风风光光。”
“谢谢舅舅。”洛书语气低落,眼神低垂,他刚刚一直往里走,其实也不知道要找什么,现在的他根本不知道是谁要害他们父子,“舅舅知道是谁害了父亲吗?”
“说是在进入辽山地界的时候,遭了匪人,那一带匪患一直很重。”
“我父亲的遗体,在哪里?”
“遗体……被山匪糟蹋了,没抢回来。”白崇礼满脸的遗憾和不忍,“这件事,交给我们大人去办,你多休息,你爹的葬礼,会很忙的。”
“大柱,送表少爷回房。”
“是,老爷。”
随后,白崇礼又拍了拍洛书的肩膀,转身走了。
回了住所,白潇潇和一些相熟的异性子弟都来看过他。
此刻的他心里充满着愤怒,白崇礼所说的什么山贼截杀,他是一点都不信的。可整个白家,和父亲有仇的并没有,他那么隐忍的一个人,怎么会有仇人?
难不成真的是白尚铮找人做的?就因为自己打了他?
凭直觉,洛书觉得真正的元凶,应该就是白家里的某个人,因为如果是生意上的对手,就只会杀父亲,不会大费周章的去找潘娟!
想到这里,洛书翻开一件纯黑的长袍穿上,随后锁上大门,从窗口翻出了屋子,他要去找找线索,最起码,要看看白尚铮有没有什么异常。
凑巧的是,洛书很快在一处庭院碰上了白尚铮,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个子很高的仆从。远远的,白尚铮也看到了洛书,他脸上带着嘲弄的笑意走了过来。
“一身黑,这么早就来给你爹戴孝了?”
洛书冷着脸看着他,并没有接话。
“从小没了妈,现在又克死了你爹,看来得让爷爷把你这杂碎赶出去。”
洛书依然冷着脸,不过一瞬间,他超前踏了一步,一拳又朝着那张黑脸偷袭而去。
但这次,不光有白尚铮,他还带着一个跟班,那人眼疾手快,接住了洛书砸来的拳头,一声冷哼:“不自量力!”
那人用力推开洛书,一把将他推倒在地。洛书毕竟年纪尚小,气力不及白尚铮的仆从,他还要爬起来去打白尚铮,却被那仆从一脚踹倒在地。
“你还真是喜欢犯上。”白尚铮黑着脸,一脚踹在洛书大腿上,“你这小贱种还真是喜欢犯上,阿福,给我打!”
“得嘞。”那仆从很是兴奋,一撸衣袖,醋钵大的拳头咚咚咚的朝着洛书砸来。
洛书反抗不得,便紧紧的抱住脑袋,蜷起身子,任雨点般的拳脚落在身上。
疼!很疼!非常疼!
白尚铮自诩翩翩世家公子,倒也没有亲手打人,只是看着下人殴打洛书,脸上满是兴奋。
洛书被打了几分钟,白尚铮心满意足,便叫停了仆从,他朝着冷哼着笑了笑:“狗一样的东西,记住你自己的身份,兴许你还能在白家有口饭吃”
一甩衣袖,白尚铮就离开了。
洛书支起身体,忍着疼痛靠在了走廊的围栏上。
他看着围栏外黑色的星空,不由得笑了起来,他笑的越来越肆意,越来越癫狂,最后捂着肚子,咯咯咯的笑趴在了地上。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恶意。
自己刚死里逃生,就传来父亲被害的消息,随后又被白家的少爷报复般的拳打脚踢。
他有些后悔,刚刚应该答应镇灵司的要求,最起码不用寄人篱下,仰人鼻息;最起码,那是可以获取力量的起点。
他也终于明白,穿越,也不是请客吃饭,也不是做文章,也不是绘画绣花,也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
穿越,是在不健全的古代法律下,用最快的速度,取得这世界的资源、地位和力量!
洛书皱眉站了起来,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踉踉跄跄的超前走着,漫无目的的走着。
越过一个小花园,再绕一个小湖超前走,就是老太爷的居所。在洛书的记忆力,一直对这个“姥爷”有很不错的印象。
虽然他是外姓,但这个老太爷一直对他们父子二人不错,生辰的时候,他还送来一只纯金的小猴,对父亲这个颇具商事才能得赘婿,也很是看中。
或许,这老太爷应该对事情知道一二吧?
洛书心里想着,便想进去请个安,也能问问父亲行商遇害的具体情形。
可当他靠近时,却听到了老太爷和一个男人争吵的声音,这男人不就前刚刚见过,赫然就是白家的老大,老太爷的儿子,自己的舅舅,白崇礼!
“洛岩的事,是你干的吗?”
老太爷的第一句话,就让躲在外面的洛书惊骇莫名!老太爷为什么会这么问?父亲是白老大做掉的?
“爹,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和洛岩虽然说不上亲近,但也不至于害他吧?”
“可他死了,你获益最大。”
“爹,你一碗水端不平,还怀疑我?”白崇礼语气很冲,“老二天分那么高,他京官做的好好地,你为什么要把白家传给他?”
“我什么时候要把白家传给崇德了?”老太爷声音颤抖着,“你敢对着灯火发誓,这不是你干的吗?”
“不是我做的!”
“我希望你做人做事,还是堂堂正正的好!”
洛书松了一口气,要真是那白老大干的,自己后面在白家没法待了。
洛书正在想着,却只听得白崇礼一声冷笑,“爹,你也不用和我说什么堂堂正正,你做的那些事,你当我不知道?”
“我?我做什么了?”老头儿反问的声音已经带着点喘了,明显气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