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金丹成
隐隐约约，沈易感受到身上有几根无形蔓延的因果线被扰动。
若是放在常人眼中，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但在沈易眼中，却算得上是不折不扣的要事。
修道之人，首重因果。
回到房间中后，沈易在香炉上插上线香，由烟气荡开凡尘俗气后，开始掐指细算。
能在自己没有心生感应的前提下，隐晦对自己的因果动手。
再怎么小心也不足为过。
几番验算，沈易却是面色有些恍惚。
他算出来了，但这好像又只能算是美利坚的风土人情。
同他产生因果关联的，是昨日葬礼时和死者阴魂产生纠葛之人，但照手中卦象，那些人竟是被官气笼罩。
好像是，进局子了？
“如此一来，倒是不好做些什么了……”沈易无奈摇了摇头。
阴魂问心，是他见那些人同死者阴魂有些不太好的交集，方才决定沾染上的因果。
就算是老麦克身上，自己也同样没有过多去干涉，任由事情发生。
放在东方，这也算得上是道士的传统之一。
唯独让沈易摸不着头脑的，是原本散落在小镇各行各业的人竟同一时刻沾染上官气。
“美利坚……果真民风淳朴。”念及之前经验，沈易也只能这样感叹一声。
要是他们被一些神秘力量，或者是同先前沈易听到声音的神父接触，他自然会出手。
可这碰到了警察局，没有半点神秘力量的参与。
即便扰动了自己因果，沈易也只能摇头感叹。
不多时，沈易眼前系统面板再度刷新起了文字，他索性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深信者+1，道力提升，道场面积扩张。】
先前送出的符篆，到了收获的时间。
沈易只觉自己陷入汹涌波涛。
虚空之中连绵不断的灵气灌输进他的身体，随后便循着早已固定好的路线开始运行起来。
仅是片刻，便顶上先前苦修。
“果然，我的道途，应在这片土地。”沈易喟叹一句，盘膝坐在蒲团上，集中精神引导起自虚空中灌输而来的磅礴道力。
信仰一事，却也有着变化万千的收拢手段。
像基督这一教派，礼拜、显灵、传道、祷告。
通过约束教徒的思想，行为，以及规范其生活作息，方才能收获一虔诚教徒。
但东方道门，却并不注重这些事情，它讲究的更多是理念悄无声息的融合。
你信或不信，我并不在乎。
但要是你想要用我的东西，那在潜移默化之中，你就会必须要了解我。
而背靠五千年的文明，当你在了解道门的过程中，便会不自觉的被道门同化。
换句话说，沈易赠送的符篆，更像是一个冰箱，而威廉整理的祭拜仪式，就是冰箱的说明书。
只不过，原本应该仅仅只包含操作指南的说明书，实际上就是一本道家经文。
只要有人通过说明书开始使用这个冰箱，那他在潜意识中已经算得上是一名道家信徒了。
扼住一开始的汹涌巨浪，沈易便脱离了体内灵气失控的窘迫，随后的涓流被他尽数用来打磨自身道果。
时间慢慢流逝，直到夕阳西下，沈易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眼眸开合之中，暗室金光乍现。
沈易丹田内，一颗滴溜溜旋转的金丹映出万千霞光。
“终于……”原本遇到FBI之后，始终萦绕内心的担忧霎时间烟消云散，沈易在昏暗的房间中开怀大笑。
他的道路有了强而有力的验证，只要继续朝着这条路走下去，终有一日他能得道成仙。
金丹已成，大道可期。
欢欣片刻，沈易屈指轻弹，风气成弹正中开关。
“啪。”
灯光亮起。
沈易缓缓走到工作台前，心念一动，黄纸朱砂分别从架子上飘起，有序裁剪研磨起来。
镇宅灵符这条路给了他太多惊喜。
这个小镇只不过是俄亥俄州的偏僻一角，不过千人香火就能让他到这等境界，若是整个州，甚至于整个美利坚都用上自己的符篆，那得道成仙岂不就在当下？
沈易默默盘算着，待朱砂黄纸皆准备妥当后，挥毫泼墨。
有了金丹之后，请神对成符的作用便不再那么重要。
又是在道场之内，体内源源不绝的灵气足以让沈易不用请神，也能绘出相同功效的符篆。
灌注着金丹灵力的朱砂，甚至比先前沈易指尖血的功效还要好上三成。
眨眼之间，又是千张镇宅灵符成形。
沈易手指轻点，符篆依次悬空而起，层层叠叠覆压原本空荡的墙壁。
只要在此地由灵气蕴养三日，便可再度分发出去。
沈易思考着，到时候如何在其他镇子分发这一符篆。
威廉给他带来的惊喜，缘由更多是来自于印第安阴魂一事。
沈易有着清晰认知，若不是那些阴魂附体，给小镇居民造成生命的压迫，又打碎了他们原有的科学认知。
他们是不会对自己这符篆如此趋之若鹜的。
想要再度复刻这一现象，却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邪教……”沈易口中喃喃，“想要邪教报复社会是极难的。”
“但是。”他脑海中灵光一闪，“那些被裹挟进邪教的人，原本的认知已经被彻底打碎，若是能鸠占鹊巢，有极大概率弘扬我道门。”
沈易逐渐有了初步计划。
找到当地邪教，镇压所谓的领头人，然后鸠占鹊巢，将自己的符篆分发出去。
思路渐渐清晰，又有着当前金丹实力作为后盾，沈易有些跃跃欲试。
但现在唯独有一个难点困扰着他。
“我该去哪儿找邪教？”
“总不能，真去网上找飞天意面神教吧？”
沈易挠了挠脑袋，刚想将手放下，却是突然一顿。
原本对前路的期许希冀被无声的怒火取代。
“官府动我因果也就罢了，世俗纲常，我不愿插手。”沈易一手挥开房门，身体缓缓漂浮而起，“你这本地教派，为何敢乱我因果？”
“本地教派，当真没有礼貌了？”
沈易轻声细语，身体飘出房间，向着小镇中警察局方向冲去。
他感觉到，自己的因果，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