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这河狸吗
真想不到，原叶卡捷琳娜这种清冷优雅的美人儿，居然还有这个爱好……叶卡捷琳娜望着自己纤细漂亮的右手，心情复杂。
头上的“海洋”风平浪静，其内的“海鲜”像云朵般自由散漫地遨游，没有要下凡的意思。
假若无视祂们的话，似乎对生活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在叶卡捷琳娜看来，这个世界只不过更黑暗了，白天像夜晚。
而在其他人的眼中，太阳依旧耀眼，没有丝毫变化。
下午2点半左右，叶卡捷琳娜亲自带队，押着小猫娘和三眼少妇，离开了位于四楼的信息处，顺着七弯八拐、宛如迷宫般的走廊，来到了同样位于四楼的审讯处。
审讯处没有窗户，点着煤油灯。
“大人，您怎么还干这种小事？”处长阿德丽娜屁颠屁颠地迎上前，殷勤地递上来一根又粗又长又大的木棍棒棒糖，“您事无巨细、亲力亲为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
“心血来潮……谢谢，我不吃。”叶卡捷琳娜随意地摆了摆手，“她们是怎么回事儿？”
此时，审讯处内蹲着十几名外表奇形怪状的魔女，她们令昏暗的空间显得拥挤了不少。
魔女们好像认识小猫娘和三眼少妇，看到她俩走进来了，纷纷大呼小叫，小猫娘也热情地打招呼回应。
狱卒们对此视而不见，似乎只要不试图逃跑，不做出越轨的举动，她们就不会管。
“来给您送业绩的……不是，来劫狱的。”阿德丽娜笑呵呵地讲述道，“中午时来的，她们刚靠近，就被提前埋伏好的阿尔提米西亚大人逮住了。
“英明睿智的副典狱长大人早就猜到会有人来惹麻烦。我方才问了，她们都是魔女互助会的成员。”
“哦……”叶卡捷琳娜轻轻点头，随即被一位十分特别的魔女吸引了注意力。
对方的年龄在12岁左右，留着一头浅金色的长发，皮肤白净细腻，橘色的眼眸宛如琥珀，穿着一件洁白的囚服，看起来与普通的小女孩没有任何区别。
她正坐在一个小木桌前，喝着橘子果汁，品尝着固体水果羹和炒白糖。在一众蹲着的“小动物”之中，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固体水果羹和炒白糖是佩伦帝国的两种零食，比较受欢迎，前者像果冻一样，后者则像粗糙的糖人。
见叶卡捷琳娜看向自己，小女孩回以一个甜美灿烂的微笑，很迷人。
叶卡捷琳娜顿时升起警惕之心，直觉告诉她，眼前的小丫头绝非普通的犯人。被抓到这里了，还能如此从容自若，没有一丝惶恐不安之色，就不可能是一般人。
她不会被对方稚嫩纯真的外表所迷惑，小猫娘看起来也只有十一二岁，但却有可能是大名鼎鼎的伊琳娜。
而且，能坐在这里喝果汁、吃零食，也说明了一些问题。什么级别的犯人能有这种待遇？叶卡捷琳娜有理由怀疑，眼前的小女孩非常有可能是危险等级最高的禁忌级魔女，和伊琳娜一样。
甚至比伊琳娜还要危险。
小猫娘的身上可是有魔女特征的，但是小女孩的身上却没有，这不是传说中的“返璞归真”，还能是什么？
“她是……？”叶卡捷琳娜问处长。
“哦，她不是魔女互助会的成员，跟她们不是一伙儿的。”阿德丽娜回答，“她的名字叫贝拉……”
贝拉？叶卡捷琳娜微皱眉头，她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没想起这号人物。
“您应该从她的笑容看出来了，这孩子的智力有缺陷。”阿德丽娜又道，“难听点说，是一个傻子。我瞅她可怜，所以自掏腰包，派人出去给她买了一点零食，就是她现在吃的。”
“……”
见贝拉仍然在傻乐，叶卡捷琳娜陷入沉默。
怪不得如此从容……
阿德丽娜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这孩子命苦，她的父母在她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是今天上午，被她的叔父和叔母送来的……她的叔父得到了10万戈币的‘奖励’。是的、没错，这孩子是一个命途多舛、智力有缺陷的伪魔女……”
小猫娘眼睛一亮，突然高声嚷嚷道：“都听到了么，姐妹们？！这个可怜的孩子仅仅值10万戈币！
“什么是伪魔女？！伪魔女其实就是普通人！这孩子是一个智力残缺且无辜的普通人！
“这合理吗？！这河狸喵？！监狱是什么地方？！监狱理应是惩罚罪恶，维护秩序和正义，能让罪人改过自新、学到手艺的地方！就不应该关押无辜的普通人！
“这里真的是监狱吗？！不！这里根本就不是监狱！而是一只吃人的大恶狗、大怪兽！
“任何伤害无辜之人的行为，都不是正义！姐妹们！帝国早已腐朽！我们才是正义的！”
“是的！没错！我们才是正义的！！！”蹲在地上的众魔女纷纷附和，激动得脸蛋微红。
“放肆！”
“闭嘴！”
“老实点！”
“一派胡言！”
“伪魔女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周围的狱卒不是傻柱子，她们大声呵斥，纷纷举起粉色的狼牙棒抽打犯人。
叶卡捷琳娜发现，魔女监狱的高层大多对魔女们还不错，和颜悦色的，但是中底层好像很严厉。而这个分界线似乎是……监区长？
互助会的魔女们都很硬气，一个喊疼的都没有。
一名经验丰富、手脚麻利的老狱卒，把同事的苦茶子硬拽了出来，就要上前堵小猫娘的嘴。
“慢着。”叶卡捷琳娜冷冷开口，审讯室内的各种声音不约而同地一顿，“让她说，我听听她能说出什么花来，都安静一点。”
“是，大人！”老狱卒毫不犹豫地执行命令，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她把苦茶子偷偷塞进脸色惨白的同事的兜里，挨了一肘击。
附近的狱卒们故作没看到，也都纷纷放下了粉色的狼牙棒。
在三眼少妇的示意下，魔女们没有再瞎嚷嚷什么，她们不蠢。
只有贝拉还在傻笑，丝毫不知道啥叫害怕。
小猫娘十分意外地望着叶卡捷琳娜，若有所思。
“呵呵，竟然敢当着大人的面用瞎话煽动其他犯人，不愧是伊琳娜，胆量真大。”阿德丽娜笑呵呵地把棒棒糖扔到贝拉的怀里，“狱长大人能容言容事，这份宽广的心胸、高尚的修养和思想觉悟值得我们学习。”
“是是是，值得我们学习。”几名狱卒笑着附和。
“不愧是年仅30多岁的少尉，逮到个机会就奉承，你当不上这个少尉就怪了。”叶卡捷琳娜的声音清冷。
“呃……”阿德丽娜的笑容一僵，随即恢复正常，“大人说笑了，我这人只说大实话……”
“看看，我之前说啥来着。”小猫娘向三眼少妇挤眉弄眼，“卡佳哪儿都好，就是她喵的不会好好唠嗑。”
（“叶卡捷琳娜”的小名是“卡佳”，昵称为“卡秋莎”。）
“会长大人说得在理。”三眼少妇抬起手，神色慈祥地把小猫娘头上的呆毛抚平，“不过会长大人，我觉得你刚才有一句话说得不太对。”
“什么？”
三眼少妇慢条斯理地含笑说道：“这座监狱的存在其实很合理，就算有的地方听起来不合理……不合理必然也有不合理的道理。
“就像把内衣强行拽出来这件事，看似很不合理，但是情急之下自有它的道理。
“为什么拽别人的，不拽自己的？还是有它的道理。”
“什么道理？我怎么听不明白？您详细说说喵？”小猫娘故作茫然，像个捧哏。
老狱卒又挨了一肘击。
我挨这下也有它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