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医患关系（求追读）
白天越来越短。
黄昏时分，彩色玻璃窗上映着夕阳的最后一抹暖意，似一幅色彩斑斓的油画。
火焰在壁炉里轻舞，哼唱着噼啪的歌谣，表演着看得见的温暖。
书桌前，丽塔点上煤油灯，借着明亮的烛光继续用木头制作各种复杂的零件——那是打字机“模型”的零件。
从无到有会面临各种各样的问题，有些问题只靠想象或在纸上设计，是发现不了的，需要一边制作一边修改，只有发现了问题，才能想办法解决问题。
在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相比较于金属，木头更容易加工。
叶卡捷琳娜没有在手机里找到有关于制造打字机的书籍，无法给丽塔提供灵感，一切全要靠她自己。就算能找到，地球上的打字机也不完全适合这个世界，因为文字不同。
不过她也没有闲着，此刻，叶卡捷琳娜正在翻译、抄写一本名为《钢铁冶金原理及工艺》的书籍。
她知道，以这个世界的生产力水平，书中的很多炼钢方法根本就用不了，甚至一些听上去比较“原始”的炼钢方法都用不了，但是无妨，有总比没有强，以后说不定能用上。
哪怕短期用不上，它也是一个发展方向。缺少什么，研究什么。
烛火下，两名志同道合的女子专注、安静地忙碌着各自的事情，一场能颠覆整个世界的事情。
她俩互相理解、彼此欣赏、互不尊重……
通过奇怪的举止，丽塔早就发现了卡秋莎有很多秘密，她本就擅长观察。然而，她从未询问过，甚至没问过卡秋莎是从哪里来的？又是从哪里得到的知识？为什么变成了叶卡捷琳娜？
如今，叶卡捷琳娜干什么事情也很少背着丽塔，因为她知道，根本就瞒不住。这可是一位仅看她一眼，就发现她不是原叶卡捷琳娜的老艺术家。
叶卡捷琳娜同样发现了丽塔有很多秘密，不过，她也从未询问过。
在某些事情面前，秘密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理解且信任彼此。
或许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才能理解她，也只有她才能理解她。
不知何时，天边的太阳收敛了全部光芒，窗外漆黑如墨。
叶卡捷琳娜放下笔，伸了一个懒腰，起身把雕花窗板合上了。
回来时，她来到壁炉旁，往里添了两根木柴。
“写完了？”丽塔头也不抬地问道。
“没，哪儿有那么快。而且我遇到了一些小麻烦。”叶卡捷琳娜望着跳动的火焰，漫不经心地回答。
“什么？”
“我不会画画，设计图、工艺流程图、设备简图之类的东西画不好。”
丽塔抬起头：“你懂美术，不会美术？”
“嗯，懂是感兴趣，愿意去了解，不会是没特地学习、练习过。”
丽塔想说我可以教你，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真是个废物呢。”
她瞥了一眼叶卡捷琳娜笔记本上的简笔画，其实画得还行，甚至不像新手，卡秋莎可能是对自己、对绘画这方面的要求太高了。
“我更像是收废品的，专门收你这样的废物。”叶卡捷琳娜不甘示弱。
丽塔叹了口气，罕见的没有回怼：“尽快让我成为典狱长秘书吧，把权力都交给我，我帮你把所有的烦心事都摆平。
“你有太多要学习的东西了，有太多需要提升的地方，不应该把精力用在勾心斗角上，把时间用在这方面的人生也很无趣。”
叶卡捷琳娜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普通人能学会魔法吗？”
她确实有太多需要提升的地方，例如自身的实力。
“不能。别对魔法念念不忘了，那东西没用。”丽塔认真说道，“而且说到底，不论是魔法，还是圣物，都只是资本的一种。
“最快积累起资本、提升力量的方法，是收集武器和圣器，是收服魔女，是扩充军力，是赚钱，是得到更多的禁魔石，是提升、掌握更先进的技术，是掠夺……唯独不是想办法去掌握你那根本就学不会的魔法。
“一名魔女再天才、再努力，她提升自身魔法威力的速度，也远远赶不上一千个普通魔女加在一起，一同提升自身魔法威力的速度。
“一个人的力量和时间终究是有限的。
“论单打独斗的能力，禁忌级魔女一定比精英级魔女强吗？未必。那么论危险程度，禁忌级魔女为什么远比精英级魔女危险呢？为什么禁忌级魔女和灾祸级魔女能带来‘灾祸’，精英级魔女却很难做到呢？
“因为禁忌级魔女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大型魔女组织的首领，手下有很多精英级魔女……”
“行了，别念叨了，这些道理我都明白。”叶卡捷琳娜打断道，“我只是还抱有一丝可悲的、丑陋的个人英雄主义幻想。”
丽塔惊异：“你总是能说出一些让我感到新奇的词汇和造句。”
“你老了，跟不上时代。”习惯性怼一句，叶卡捷琳娜转移了话题，“你打算怎么处理今天报纸上的那件事？”
“你别管，交给我就好。有时间想它，你不如花时间想一想，怎么在监狱里建一座魔女医院？我指的是能够治疗心理问题的医院，你的那些女仆，大多都有一点心理创伤。你最好能治愈她们。”
丽塔伸出一根食指：“比如说莉莉娅，那孩子的问题很大，她过于内向、友善，喜欢讨好别人，易焦虑，习惯道歉，不懂拒绝，害怕冲突。”
“你观察得倒是细致……”叶卡捷琳娜想起了金发女仆，若有所思道，“小金毛确实病得不轻。”
“不，她没病，她就是变态……嗯……爱好有一点奇怪。”
丽塔笑道：“事实上，‘你’最初挑选的那30名女仆，心理还算健康，精神也没有太大问题，她们只是爱好奇怪或性格沙雕。
“心理真正有问题、有创伤的，是你后挑选的那88名曾被污蔑为伪魔女、坐过监狱的女仆。”
“原来如此……”叶卡捷琳娜转而问道，“你为什么还研究过心理学？这跟画画有关系吗？”
“只有走进一个人的内心，才能了解她的世界，画出她的灵魂。”
“我的灵魂什么样？”叶卡捷琳娜注视着丽塔的双眼，好奇地问道。
“简单的，白色的……像你所说的月光一样，但是正在被各种色彩‘污染’，走向扭曲的、偏执的、坚定的……成熟。”
“不明白。”
“不，你明白，我会治好你，我亲爱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