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风雨欲来
秋风起，落叶飞，一场秋雨一场寒。
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窗上的雾气使彩色玻璃看起来愈发朦胧。
吃完早餐，叶卡捷琳娜并未离开餐桌，而是拿起今日的《佩伦帝国日报》，一边享用着热气腾腾的奶酒，一边浏览信息。
奶酒的度数极低，不像酒。
今天是佩伦帝国历1855年9月3日。
报纸上的第一则新闻就引起了叶卡捷琳娜的注意力。
该新闻讲述的是，上个月初，不知什么原因，尼普顿联合帝国突然向奥西里斯帝国的某个附属王国宣战，发动了一场非正义的侵略战争。
然而结果却让人意想不到，还没等奥西里斯帝国出手，尼普顿联合帝国就被王国打退了。更准确地说，是被王国干了。
对于此次事件，佩伦帝国日报的评价很尖锐，称尼普顿联合帝国是这个世界上最丢人的帝国，开创了帝国主动侵略王国，却没打过王国，反而向王国赔钱求和的先河。
第二则新闻的主角也是丢人的尼普顿联合帝国。
或许是觉得丢脸了，上个月中旬，尼普顿联合帝国出动了三艘军舰，大摇大摆地来到了盖亚帝国的某个附属王国管辖的海域，横蛮无理地向该王国索要三座海岛，不给就要打人家。
结果更加出乎人们的预料，尼普顿联合帝国的军舰被明帝国的“军舰”打跑了，落荒而逃的途中又被海盗劫了，威风凛凛的帝国上将被海盗俘虏。
该事件令尼普顿联合帝国举国哗然，他们严厉指责明帝国的行为，称明帝国多管闲事，盖亚帝国都不管，你管什么？
随后，盖亚帝国紧忙发出公告：我们不是不管，只是我们的军舰还没到，你们就被打跑了。
紧接着，明帝国也发出公告：经过多方调查，我们能拿出明确的证据证明，我们根本就没派军舰打你，那是我们路过的商船，还没等靠近，你们就被吓跑了。
尼普顿联合帝国：放屁！商船怎么可能那么大？
明帝国：不是我们的商船大，是你们的军舰太小、太落后了……
最后的结果则是，尼普顿联合帝国从明帝国的手里购买了三艘“先进”的军舰，如今正满世界开着这三艘军舰炫耀。
至于被海盗俘虏的上将……什么上将？根本就没人管。
针对此次事件，佩伦帝国日报的评价更加尖锐：“菜就多练，别瞎几把四处搞事，给帝国丢人，否则以后开帝国会议，尼普顿联合帝国只配跟王国坐一桌儿。”
这句夹杂着脏话的评论，是日报上的原话。
叶卡捷琳娜感慨万千。
涨见识了，原来哪个世界都有逗逼……
此外，日报上还有一则关于叶卡捷琳娜的新闻。
该新闻所占版面最大，但是很明显没有上两则新闻有趣，因为全部都是赞美之言。
叶卡捷琳娜只看了一眼长长的标题，便将其略过：《震惊！恶贯满盈的伊琳娜入狱！帝国最危险的两大禁忌级魔女，皆被叶卡捷琳娜大人擒获！》。
标题中两大禁忌级魔女，其中一位指的是魔女互助会的会长“伊琳娜”，另一位则是魔女救赎会的会长“维克托莉娅”。
在原叶卡捷琳娜的眼中，伊琳娜之所以危险，也是因为她与维克托莉娅其名。
但与看似逗逼的小猫娘不同，维克托莉娅却是一位特别、特别、特别危险的魔女。去年，原叶卡捷琳娜在圣都将她活捉时，差一点身亡，当时死了很多士兵和魔女，甚至惊动了圣者。
魔女救赎会也远比互助会危险得多，可以用“无恶不作”来形容。
如今，维克托莉娅被关在了魔女监狱的零区，犯人编号“零0002”。
日报的角落处往往有几则有趣的小故事。
叶卡捷琳娜抱着听话的小贝拉，指着报纸上的文字，逐字逐句地给她讲述完小故事后，就把报纸送给了小丫头，让她跟闲着的女仆姐姐们玩去了。
窗外的雨声滴滴嗒嗒。
风雨之中，一位还未结束晨练的少女，左手撑着雨伞，右手拿着一本书，围绕着魔女监狱跑步。
叶卡捷琳娜认得她，这位勤奋到能“卷”死所有人的少女，是魔女监狱最年轻的副典狱长，负责管理三环区、出身名门的大小姐、年仅29岁的中尉，伊芙琳。
我的视力好像越来越好了，能在黑暗中看到很远的地方……
叶卡捷琳娜收回目光和思绪，对身旁的金发女仆轻声吩咐道：“我会用一上午的时间做一桌好饭好菜，你去把所有的副典狱长都‘请’过来，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亲口与她们商量。
“不愿意来的，用生病等借口推脱的，就把她的帽子和军装带来，然后把她‘请’出监狱。就说我说的。”
周围的女仆闻言一惊。副典狱长不是路边的野花野草，说撤职就撤职，狱长大人这是要干大事啊！
“是！”金发女仆没有多问，转身离去。
她的内心有一点激动，因为她已发现，自己与其他女仆不同，她好像得到了狱长大人的重视。
……
临近中午时分，一位未被叶卡捷琳娜邀请的客人，气冲冲地来到了她的面前。
“卡秋莎！你是疯了吗？为什么要用那种理由罢免副典狱长？”
卡秋莎是叶卡捷琳娜的昵称，只有与原叶卡捷琳娜关系最亲近的人，才会用“卡秋莎”来称呼她。
叶卡捷琳娜都不用特意去回忆，就想起了对方的身份。
眼前这位有着美丽的柑橘色长发的成熟女子，名叫“欧若拉”，年龄25岁，是魔女监狱的随军牧师，没有军衔。
在名义上，随军牧师是魔女监狱的二把手，比副典狱长还要高一级。
当初，叶卡捷琳娜和欧若拉是一同被调任到魔女监狱的。
随军牧师隶属于牧师局，而牧师局则信仰圣者、受圣者直接管辖，不受军队制约，也就是说，欧若拉是圣者的“眼睛”。
在魔女监狱工作的所有人中，她是除了叶卡捷琳娜以外，唯一一个有权力给圣者写信、汇报工作的人。她和叶卡捷琳娜是互相监督、制约的关系。
不过，随军牧师却是那种纯坐办公室的职位，没有多少实权。典狱长做出的决定，就算她再不满意，也只能干瞪眼，顶多写点小报告。
当然，能不得罪最好不要得罪。关于这一点，原叶卡捷琳娜就处理得非常好，来到魔女监狱后，她仅用几天的时间，就和欧若拉成为挚交好友，把对方玩弄于股掌之中。
如今，欧若拉在心里很崇拜她。
年仅25岁的“纯白人类”，怎么可能玩得过21岁的“狡诈妖孽”？
“别激动，亲爱的。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罢免任何一位副典狱长。”叶卡捷琳娜摊了摊手，含笑说道，“我也是没有办法，有人想置我于死地，我只能反击。”
“你说什么？！”欧若拉瞪大漂亮的柑橘色双眼，“这怎么可能？！谁敢这么做？！”
“我没有骗你，亲爱的。”叶卡捷琳娜解下围裙，慢条斯理地说道，“最近这段时间，我可谓是提心吊胆，别人做的饭菜，我是一口都不敢吃，因为一顿看似很普通的饭菜，就有可能要了我的命。
“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我的女仆，这两天，我是不是自己做饭吃？”
欧若拉下意识看向一旁，给叶卡捷琳娜打下手的厨师女仆。
女仆点了点头：“大人的厨艺特别完美。”
是么……奇怪，我怎么不知道？
欧若拉没有多想，她有更紧急的顾虑：“谁要害你？！”
她相信叶卡捷琳娜，主要是那两句“亲爱的”捅她心窝子里了。
善良的卡秋莎不可能骗我！
卡秋莎的厨艺好很正常，只要她想做，那么一定能做好所有事情！不像我……
“别心急，我们先去吃饭。”叶卡捷琳娜拍了拍她的肩膀，心不在焉地问道，“对了，谁请你来的？”
“听到信后，我自己要来的。”欧若拉挠头回答，“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做？顺便听听，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副典狱长们谈？我毕竟是随军牧师嘛……”
“不嫌麻烦，你真棒。”叶卡捷琳娜随意夸赞一句。
欧若拉欣喜。
“想来看我就直说，我理解你，何必要找借口？”叶卡捷琳娜忽然又道。
“你胡说！我没有找借口！”欧若拉又急。
从牧师局出来的家伙，都这么好懂吗？还是只有她是例外？不合理呀……欧若拉的身上一定有连“我”都不知道的秘密……叶卡捷琳娜在心里琢磨。
欧若拉适合跟贝拉坐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