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奔着前程去有错吗
最后，只听得老者说了一句，“这珠子上刻了上百道灵视阵法……若身边出现修罗族人，便会立刻亮起……”
画面是被掐灭的。
庾行月频频皱眉，她退出识海，目光落在掌心圆润的乳白色珠子上，思绪却是放空的。
除非悟道成功，否则师门的事她再急也管不了。
师父说她现在只差最后一步，可这最后一步究竟是什么呢？
那股超脱于三界之外的力量又是什么？
还有修罗族……
“王妃，王爷已经到院外了，您还没换好衣服吗？”门外，有小丫鬟提醒道。
庾行月整理了一下神色，面色如常地走了出去。
而这时风隋止也刚好进来。
两人视线对上，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由衷道：“这颜色很衬你。”
一旁的小丫鬟们都忍不住偷笑。
庾行月原本没觉得有什么，可是旁边丫鬟们的反应生生让她别扭起来。
“行了行了，你们都先退下吧。”她吩咐道。实在是怕大庭广众之下风隋止又说出什么，平白连带着她也被取笑。
丫鬟们行礼退下。
风隋止看向她，“神神秘秘地叫我来，到底是什么事？”
庾行月对他招了招手，引他到饭厅。
饭厅门打开，色香味俱全的一桌菜映入眼帘，主位上还摆着一碗特意卧了荷包蛋的长寿面。
庾行月手巧，还用胡萝卜刻了生辰快乐几个字，整整齐齐地摆在碗里。
她扭头略带期待地看向他，却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高兴。
甚至于，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风隋止周身散发的气息都冷了些许。
她笑意微敛，风隋止开口道：“谁过生日？”
“……不是，王爷吗？”庾行月沉默了片刻，才小心问道。
他唇畔勾起一抹笑，只是那笑意永远也到不了眼底。
“我都忘了。我向来是不过生日的，可惜王妃准备这一桌子菜了。”
庾行月忙道：“不可惜不可惜。”她语气都有些乱了，又紧跟着解释并赔礼道：“我不知道你不过生日，是我唐突了。”
“是我拂了王妃的好意。”他顿了顿，“我还有些政务，就不陪王妃一起用膳了。”
院外，丫鬟们见王爷这么快又出来了，都面面相觑，又大气不敢喘。
彩云心中不禁有些慌。
琼枝问道：“王爷怎么走了？是不是你打听来的菜压根不是王爷喜欢吃的？”
“林侍卫亲口告诉我的，我确定我没有记错。”
绮云道：“不过王妃为什么突然兴起要亲自下厨给王爷做菜呢？也是奇怪。”
彩云看向她道：“今日不是王爷生辰吗？”
琼枝和绮云一惊，琼枝冷笑道：“府里的老人都知道，王爷向来不过生日的，我说王妃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要下厨呢，原来是你撺掇的，你一开始就没安好心吧！”
因为王爷向来不过生日，她们也犯不着特意去记，以至于听到彩云这么一说，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
彩云神色愈发慌了，“怎么会这样，我不知道这事，是林侍卫同我说的。”
外头的吵闹声将庾行月引了出来，她刚推开门出来，琼枝便凑上前来愤愤道：“王妃娘娘，王爷他从来不过生日的，彩云这小蹄子撺掇着您给王爷庆生，怕是存心想让您失爱于王爷，您一定要严惩啊！”
彩云忙争辩道：“娘娘，奴婢绝无此心，奴婢进府不满一年，并不知道王爷他不过生日——”
琼枝打断她道：“得了吧你，谁知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以前在王爷院里伺候的时候就不安分，如今又凑到王妃跟前献殷勤，不就是想着借机接近王爷，好容易爬床！当我们看不出来吗？”
她话越说越难听，庾行月皱了皱眉，正要让她住嘴，彩云大声哭道：“我为什么要爬床？我也犯不着爬床！以前，府里的主子只有王爷，我奔着前程去有错吗？现在王妃进府了，王妃心善怜惜我，调我到跟前伺候，眼见着正经的前程我不要，我去犯那个险？”
“王妃明鉴，奴婢对您绝无二心！”她一边哭着说道，一边不住地使劲儿磕头。
庾行月连忙上前扶住她，“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快起来。”又喝命一旁的小丫鬟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来帮我把她拉起来。”
三个人一起，才强行把彩云扶了起来，看到她额头上已经磕得一片血肉模糊，庾行月不由心中微骇。
“便是要证清白，也犯不着如此，磕坏了脑袋如何使得？”她从丫鬟手里接过帕子，轻手给她擦脸上的血迹，又吩咐丫鬟去叫府医来。
彩云泪眼朦胧地看着她，因为哭得太狠，嗓子一时还说不出话来。
她实在太怕了。
她怕万一，王妃听了琼枝那套说辞将她赶出府，她又要回到以前那种日子。
一旁的琼枝早已吓傻了。
她想趁机给这彩云按罪名，可没想到她这么不要命。
很快，府医来了，庾行月让他给彩云看伤，又单独唤了琼枝和绮云二人到里间。
二人心中都有些忐忑。
琼枝一进去就道：“王妃，奴婢也是担心您，怕您被算计了，才一时慌了神，不过质问她几句，谁知道她气性那么大，动不动就要寻死觅活，这样的婢子，奴婢觉得您还是不要留在身边为好。”
庾行月转身看着她，冷声道：“跪下。”
一旁的绮云吓了一跳，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琼枝还有些委屈，心不甘情不愿地跪下了。
庾行月进府到如今，从来没对这些小丫头们冷过脸，这是第一次。
她眸光如有实质落在琼枝身上，“你究竟是真担心我，还是想趁机攀咬彩云，你自己心里清楚。”
琼枝闻言，又气又慌，“王妃您也太偏心她了，彩云明明就心思不端，王妃您如此护着她，日后必有后悔之时！”
绮云在一旁听得战战兢兢，小幅度地拉了拉她，声音已然发抖，“你少说两句吧。”
“我实在好奇，你是和彩云有什么深仇大恨？何苦如此争咬不休。”庾行月冷眼看着她，不由捏了捏眉心。
琼枝闻言，还在嘴硬，梗着脖子道：“奴婢都是一心为了王妃，奴婢和她当然没有什么仇怨。”
心中却在暗暗道：她就是看不惯彩云，那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