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山珍麝香，狼群夺食
第四天清晨。
李岳按照惯例敲门，唤叶牧一同上山：“小牧，出发啦！”
“来了李叔！”
叶牧提上干粮和水，望了望墙上铁胎弓，微微摇头，还是提上硬木弓出了门。
虽然以他如今的臂力，已经可以完全拉开叶峰的铁胎弓。
但是在磐石镇外围的那几座小山狩猎，压根用不上一百二十斤的虎力弓，六力弓已经绰绰有余。
铁胎弓打山鸡，且不说浪费体力，对箭支损耗都要更大些，属实吃力不讨好。
“小牧。”
沿着山路蜿蜒前行，李岳笑道：“这两天，你寻觅猎物的能耐是越来越强了。”
“看来要不了十天半个月，就可以独自在这些山上狩猎。”
“不用我拖后腿啦！”
叶牧道：“李叔说得哪里话，我要跟您学的，还多着呢！”
李岳拍了拍叶牧的肩膀，道：“这几天我能看出来，你的心有些躁，觉得咱们爷俩收获不够大。”
“确实，像狐狸皮这种稀罕玩意，不是每天都能打到的。”
“在这些外围群山里，若只狩猎山鸡、野兔之类，每天收入顶破大天，也就那么两三百文而已。”
“如果你觉得钱不够花的话，以后的猎物可以多分些去。”
“但是那山外山，千万去不得！”
很显然。
虽然箭术完全比不上叶牧，但为人处世、察言观色方面，姜还是老的更辣些。
李岳一直关注着叶牧，或许也是生怕他走上父亲的老路。
“放心吧，李叔。”
叶牧脸上露出笑容，道：“我向您保证，暂时不会去山外山的，就算要去，也绝对不会瞒着您。”
嗯。
李岳这才点了点头，如释重负。
忽然。
他的鼻子耸了耸，似乎闻到了什么特殊的味道。
“这是……”
李岳闭上眼睛，鼻子耸动着，脸上表情也从凝重逐渐转变为狂喜：“这是麝香的味道，这座小山上来了雄麝！”
所谓麝，俗称香獐，是一种跟鹿很相似的动物。
这种动物浑身是宝。
雄麝的獠牙可以用来做饰品，麝肉是非常鲜美的上等山珍，一斤能卖到五六十文钱，比山鸡和野兔贵好几倍。
不过。
雄麝身上最珍贵的，还要数它脐下的那个腺囊。
这腺囊可以分泌一种具有奇妙香气的液体，也就是俗称的麝香，深受达官显贵们的追捧。
每年初冬时。
雄麝开始发情，会分泌大量麝香，吸引雌麝过来，扶户骑射。
麝香干燥后，会化为粉末状，在雄麝的腺囊里积攒，而到春天时，雄麝会自己用爪子剔出香来，拉屎尿掩埋。
换句话说，如今深冬时分，雄麝腺囊里麝香份量是最充足的。
“撞大运了。”
李岳猫着身子，在丛林间疯狂耸动他的鼻子：“小牧，记住这种味道，这是银子的味道，遇到千万不能错过。”
“而且遇到雄麝，千万要小心，不能惊动它们。”
“这种畜生因为麝香缘故，很容易被其他食肉动物的追踪猎杀，因此远比其他野兽警惕。”
“隔着四五十步距离，只要闻到其他猛兽或者人类的气味，撒腿就跑，比咱们当初打到的那只灰狐狸还狡猾。”
说着说着。
李岳忽然沉默了，似乎是想到当初那只狐狸，就是被叶牧秒杀的，叶牧那一箭不仅射穿了狐狸，还射在了他的脸上。
循着麝香留下的味道，李岳带叶牧在山中前行，翻过两个山头，麝香的味道越来越浓郁。
“差不多了。”
李岳拦住叶牧前进的步子，轻声道：“那畜生应该就在附近，不能再往前，要不然就该惊动它，让它逃跑了。”
想了想。
李岳望向旁边小山包，道：“咱们找个视野好的高点，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家伙藏在哪里。”
登上小山包，二人耐心地扫视着山野。
由于山林遮挡，要在茂盛的草丛、树荫里找到一只雄麝，并不简单。
所幸。
融合了大成级基础箭术的道韵，叶牧视力要远比普通人更敏锐，居高临下很快就发现了一处微微摇动的草丛。
草丛里，露出半个灰褐色的身子，正是一头约莫二十多斤重的雄麝。
“李叔，在那！”
叶牧指了指雄麝的位置，距离他们此时所在的山坡，约莫百步之遥。
李岳目光炙热，小声道：“别急，我先偷偷绕到它背后去，等它发现我靠近后，肯定会惊慌失措朝你这边跑。”
“机会只有一次，别紧张，对准再射！”
叶牧微微点头。
如今他已将所有箭术道韵消化，单论箭术造诣，甚至还在叶峰之上。
百步开外，也不是完全没机会射中，但目标毕竟是移动靶，百步距离容错率实在太低了。
况且。
他此时手中握着的也不是铁胎弓，而是六力硬木弓，不论是射程还是箭矢射出的速度，都要比铁胎弓差不少。
躲避这种力道的箭矢，相比于躲避铁胎弓射出的箭，也更容易不少。
敲定好战术，李岳朝着雄麝背后摸去。
叶牧则继续朝雄麝靠近，保持着适合射击的居高点，铁质箭头已经上弦，随时准备拉弓。
百步！
八十步！
六十步！
在距离雄麝只剩六十步时，叶牧停下脚步，静静等待着李岳的配合。
李岳也没掉链子，成功绕到雄麝背后，在距离雄麝五十步距离时，引起了这家伙的警觉。
嗖~！
李岳连忙拉开自己的六力弓，朝着这头雄麝射出一箭，完美地落空。
但迎面射来的箭，很明显吓到了雄麝，看着在山道上快速朝自己跑来的李岳，它下意识朝着反方向逃窜而去。
很显然。
在草木茂盛的山林中，猎户是绝对追不上小巧灵活的麝类的，李岳与这头雄麝之间的距离，很快便被拉开了。
呦~
呦~
呦！
雄麝忍不住发出轻快的鸣声，似乎在庆祝自己的劫后余生。
然而下一秒。
一支闪烁着寒光的利箭，从四十步外激射而来，狠狠地贯入它咽喉，夺走它的全部生机。
“干得漂亮！”
李岳遥遥见到雄麝倒下，高兴得跳起来：“这一箭，绝啦！”
二人追到雄麝尸体旁，李岳朝着脐下腺囊摸去，笑意愈发浓郁：“好家伙，鼓鼓囊囊的，至少值四五两银子。”
“加上这二十来斤麝肉，咱们今年能实实在在过个肥年啦！”
说着。
李岳铺了块布，掏出猎刀，就开始吭哧吭哧地往外挖麝香。
然而。
就在这时候，不远处的草丛忽然晃动起来。
一具具灰色躯体从草丛中钻出，幽绿色眼睛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望向地上雄麝的尸体。
它们。
赫然是一头头野狼，数量超过十头，而且已经从四面八方包围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