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梦回白云观
夜晚,我身处一座古代建筑里,好像在等人。周围亮如白昼却是一片模糊,看不清是什么。
门外走进一个打扮妖艳,走路摇曳生姿的女人。扑面而来就是一阵脂粉味,好刺鼻的味道,我心中泛起阵阵恶心。
我上下打量她,一席红衣,个子不高,画着浓妆,看起来40岁左右。红衣女人捏着手绢,手腕一抖打在我肩上,眼波流转间向我抛个媚眼示意我跟过去。
也不知道要到哪儿去,一路上经过许多房间和一个小池塘。耳边不断传来戏谑、挑逗的笑声,听的人心烦。前面的女人终于停下,还没站稳时,便被推进身后的门内。整个人霎时失去平衡,心跳猛的加速,惊恐地挥舞双臂想要抓住些什么稳住自己。
就在即将与地面接触的瞬间,一只有力的手臂突然环住我的腰间稳稳地接住了我。一抬眼,对上她满是笑意的眼神。她一边扶我起来,一边笑道:“姐姐可要小心点。”
我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手捂上发烫的脸颊,别扭的轻声道:“谢谢你。”
那双眼睛真好看。眼睛里明明满是笑意,为什么会觉得那么炽热?那么深邃?好似一把利剑,直入内心深处。
那女子身着紫衣,勾勒出她较好的身形。身后的烛火打在她脸上,叫人看不真实。
回头一看,门已经被关上。
紫衣女子牵着我绕过屏风,引着我坐在椅子上。这位女子身上没有很浓的脂粉味,再加上这张格外讨我喜欢的脸蛋儿,不由得生出许多好感。
“姐姐,今日怎么想起来我这儿了?那么长时间没来,还以为给我忘了呢?”姑娘边倒酒边问,平静又带着嗔怪的语气,叫人心疼。
“今日想过来瞧瞧你。”
女子低头半是开心半是娇羞地笑出了声,又猜不透到底在想什么,随后端着酒杯,送到我面前:“给,是好酒。”
我对上那双笑得弯成月牙的眼睛,竟有了心虚之感。突然之间,那女子的脸模糊起来。再次能看清周围时,我竟然身处一片古代闹市之中!
夜幕低垂,街道两旁高悬的灯笼,犹如繁星点点,红彤彤的光芒映照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的街市中,叫卖声、嬉闹声、鞭炮声,不绝于耳。身旁是一位姑娘,我们并肩而行,幸福美满。
我们手牵手走在路上,她细腻微凉的手指,轻轻摩擦我的手心。我的心情不由自主的变得激动、雀跃、不可控。
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和思想,丧失思考问题的能力,一切都在朝未知的情况发展。
我讨厌这种感觉。
走着走着,前面人越来越多。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中,我和她的手不知何时松开了。我们迷失在喧嚣的人群中……
咦?她人呢?刚才还在呢,哪儿去了?
我站在原地,四处张望,试图在涌动的人海中寻找她的身影。我的心开始慌乱,每一次扫视都充满焦急和不安。她的手,她的气息,仿佛就在身旁,却又遥不可及。
我开始呼唤她的名字,声音在嘈杂的街道上显得微弱而无力。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这就有了情感又失去的手足无措吗?这就是对未知的恐惧吗?
我仔细想我们去过的每一个地方,希望这些记忆能指引我找到她。
你去哪儿了?
我为什么会这么伤心?会这么害怕?
就在唐忘忧即将被耳边嘈杂的人群吞噬时,她猛地惊醒过来。我的粗重的喘息声格外明显,“咚咚咚”,心跳声如同雷鸣,清晰而强烈。手心满是冷汗,房间每个角落都显得异常陌生。
这时,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做噩梦了?你看你冷汗出的。”夏珂边对着镜子拨弄留海儿边说。
我叹气道:“嗯。最近老是重复做一个梦,睡也睡不好。”
一时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的我,听到夏珂的声音,紧张的情绪缓和了不少,问:“几点了?”
“八点多了。同学们马上要走了,你快一点。”
我看向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心情顿时明媚了不少。
算了,不想了。这个梦真的太奇幻了。
唐忘忧回答夏珂的话:“好。”
唐忘忧,她的温柔与疏离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气质。一张不谙世事的脸庞,五官精致而不张扬,组合在一起却是恰到好处的和谐。一双丹凤眼并不让她看起来不好相处,反而她的眼神柔和。又总是与周围的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让人难以捉摸。
唐忘忧的嘴角总是挂着淡淡的微笑,那笑容既不过分热情,也不显得冷漠。然而,她的微笑中似乎总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疏离,让人不禁想要靠近,却又不敢轻易打扰她。
唐忘忧曾经一度不理解,为什么周围的人说他臭脸?
一个月之前,晨曦大学里的老师们为了让学生多了解传统文化,经过权衡利弊,决定分批次带学生参观白云观。一来,道教是我国的本土宗教,能够提供知识和文化上的收获。二来,还能在精神和情感上给予人们支持和启迪。所以这一次社会实践活动很值得组织。
至于分批次参观,主要是学生人数太多,道观里塞不下啊!
在张教授和王老师的带领下,学生们收拾行囊,踏上了前往道观的旅程。
这一天艳阳高照,很适合游玩。去白云观这一路上暖风不断,夏珂拉起我的手语气轻松得感慨道:“你这双手真好看,不愧是弹钢琴的手,又细又长,一看就养尊处优的手!”
唐忘忧一眼就看穿了她犯贱的心思:“你想摸就直说,不要找借口。”
“你看你,年纪轻说话老气横秋,小心以老的快。”
“你找打。”
唐忘忧作势要打她,手刚举起来,夏珂早已跑出二里地,贱兮兮的冲唐忘忧笑。
一路打打闹闹的到了白云观,气喘吁吁的两人扶着腰休息。
山门上书有“敕建白云观”。
道观周围环境很好,还没进去就感到古朴而庄重的气息。道观以传统的中式风格为主,飞檐翘角,青砖灰瓦,透露出一种宁静与祥和。主殿的屋顶覆盖着青色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门前的石狮威严地守护着道观,增添了一份神秘与庄严。周围的古树参天,与道观的古建筑相得益彰,营造出一种超脱尘世的氛围。
“走吧。”夏珂拍拍我的肩膀。
许是道观周围有许多参天大树,一进去,就觉得凉爽、幽静。
白云观里几乎都是我们的同学。远处,张教授和李老师在与一位身穿深蓝色道袍的年轻女子交谈。
唐忘忧定睛一看,瞬间呆愣,一种独特的气息令人熟悉。唐忘忧不由得联想到梦中的紫衣女子,阳光洒在她的发梢,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我顿时感到心跳加速,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涌上心头。是眼睛在骗我吗?现实生活中怎么会遇见梦里的人?
唐忘忧站在原地,犹豫是否该走近,是否该打扰他们的谈话。
“忘忧,发什么呆啊?快走啦,集合了。”
夏珂的话打断我的思绪,回过神,答了一句:“知道了。”
王老师站在一群大学生面前,声音清晰而坚定:“同学们,请大家按照分好的小组,站成五列纵队。”
学生们迅速响应,他们互相交流着,微笑着,脚步轻快地移动。不一会儿,五条整齐的队伍就呈现在眼前。
张教授五十多岁的人声音依旧清明,但因为上了年纪几乎是用喊的:“同学们!一会儿每组有一位道长带领咱们分头去参观、学习,结束以后还在这里集合。”
说完,五位道长分别带领五个小组走了。
唐忘忧这一组正好是她梦中的紫衣女子带领。我对上那双眼睛,惊奇的发现与自己梦中的记忆完美重合,道长的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平静的目光下似乎藏下了万千头猛兽。
那双眼睛像西方神话中的美杜莎,危险又美丽,忍不住想让人靠近。
道长似乎注视着唐忘忧,又似乎是在注视所有人。
“大家好,我是李合欢,可以叫我李道长。本次参观由我负责,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提问。”她的语调平缓,即便再热闹的场合,她的话总能让人感受到宁静的力量。